95书阁 > 现言小说 > 穿成亡国幼崽后,被五个舅舅团宠 > 第1章穿成三岁亡国幼崽,破庙里只剩半块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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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软软是被冻醒的。

刺骨的寒风从破庙屋顶的破洞钻进来,像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想把自己裹得更紧些,可身上那件所谓的“棉袄”早就洗得发白、棉絮外露,边角磨出了毛边,风一吹就往里面灌,根本挡不住腊月的冷意。

“呜呜……公主,我好饿……”

旁边传来细碎的啜泣声,苏软软费力地睁开眼——昏沉沉的光线下,三个穿着同样破旧、面黄肌瘦的小宫女挤在角落,最小的那个叫春桃,才十二岁,此刻正抱着膝盖缩成一团,眼泪顺着冻得发红的脸颊往下掉,砸在满是灰尘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子。

另外两个宫女,夏荷和秋菊,也在偷偷抹眼泪,却还强撑着挺直一点身子,伸手拍着春桃的背安慰:“桃桃别哭,等天亮了,我们再出去找找,说不定能捡到野果子……或者找到人家讨口热粥……”

可谁都知道,这不过是自欺欺人。荒山野岭的破庙,又是寒冬腊月,地里连草都冻枯了,哪来的野果子?

附近的人家早就因为战乱逃光了,就算有剩下的,见了她们这一身破烂衣裳,怕是也只会把她们当成乞丐赶出去,甚至可能因为她们“前朝余孽”的身份,直接把人扭送到新朝官府领赏。

苏软软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疼,像是有沙子在磨。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几个小时前,她还是二十一世纪熬夜赶论文的大学生,对着电脑屏幕喝了口凉透的咖啡,眼皮一沉再睁眼,就变成了这个刚亡国三天的三岁小长公主,和原主一样,也叫苏软软。

原主的记忆像潮水似的涌进脑海:她是前朝最后一个公主,父皇是温和仁厚的皇帝,母后是温柔贤淑的皇后,宫里的人都把她当成掌上明珠,每天有吃不完的蜜饯和糕点,穿的是绣着金线的锦缎裙子,连走路都有人小心翼翼地扶着。

可三天前,新朝的军队攻破皇宫,父皇母后为了护着她逃出来,亲自守在宫门,最后倒在了血泊里。

原主一路跟着宫女们逃出来,又怕又饿,加上连日受冻,在破庙里没撑住,小小的身子一僵,就这么没了气息,换成了她这个来自异世的灵魂。

接收完记忆,苏软软心里又酸又疼——原主才三岁,本该是在父母怀里撒娇、被所有人宠着的年纪,却要跟着三个半大的宫女,在这漏风的破庙里忍饥挨冻,连一口热饭、一杯温水都没有。

“公主……您醒了?”

夏荷最先注意到苏软软的动静,赶紧爬过来,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指尖触到的皮肤冰凉,没有发烧,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声音却还是发颤:“您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苏软软摇摇头,用尽全力撑起小小的身子。原主实在太瘦了,胳膊细得像晒枯的麻杆,手背上全是冻裂的小口子,稍微一用力,伤口就牵扯着发疼。她的目光扫过角落,落在夏荷怀里抱着的那个“东西”上——那是一个豁了口的陶制米缸,缸身布满裂纹,里面空空荡荡的,连一粒米渣都找不到了。

这是她们最后的粮食,昨天晚上,夏荷把缸底仅剩的一点碎米煮成了小半碗稀粥,全喂给了她这个“公主”,三个宫女自己却一口都没舍得吃。

“饿……”春桃的哭声又弱了些,大概是饿得没力气了,声音细若蚊蚋,小小的身子晃了晃,像是随时会晕过去。

夏荷和秋菊的脸色也白得吓人,嘴唇干裂起皮,肚子饿得咕咕叫,却还是强忍着,把破庙里唯一一块稍微完整的旧布,轻轻盖在了苏软软的身上。

“公主,您再裹紧点,别冻着。”秋菊蹲在她面前,伸手帮她把布角掖好,“我和夏荷姐姐出去看看,很快就回来,一定给您找口吃的。”

“别去。”

苏软软突然开口,声音又细又软,带着三岁孩子特有的奶气,却异常清晰,直接拦住了正要起身的秋菊。

她伸出冰凉的小手,拉住了秋菊的衣角——秋菊的手比她还凉,指关节因为冻得太久,泛着青紫色,手背上还有一道被树枝划开的小伤口,结着深色的痂。

“外面冷,还有坏人。”苏软软记得原主的记忆里,逃出来的时候,父皇身边的侍卫说过,新朝的人还在四处搜捕“前朝余脉”,尤其是她这个“唯一活着的公主”,要是被抓住了,肯定没有好下场。三个宫女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出去找吃的,说不定没找到东西,先把自己搭进去了。

秋菊愣住了,低头看着拉着自己衣角的小手——那只手小小的,瘦得能看清骨头,却抓得很用力。以前的小长公主虽然懂事,可毕竟是皇宫里娇养长大的,从没受过这种苦,遇到一点小事就会哭着找母后,可现在,她明明自己也饿得发抖,却还在担心她们的安全。

“可是公主,我们都快饿死了……”秋菊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才十四岁,以前是御膳房的小宫女,每天守着香喷喷的点心和饭菜,从来没体会过“饿肚子”的滋味,现在胃里空荡荡的,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子在咬,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苏软软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低下头,小手在自己的衣襟口袋里摸索着——那是原主逃出来的时候,偷偷藏在怀里的地方,当时她怕宫女们担心,一直没说。摸了半天,她的指尖触到一块硬邦邦的东西,赶紧费力地把它掏了出来。

那是半块窝头。

黑黢黢的,干得硬邦邦的,边缘都有些发黑,上面还沾着点泥土,一看就放了很久,硬得能硌掉牙。这是昨天早上,夏荷在路边一个废弃的窝棚里找到的,当时夏荷想把窝头掰给她吃,原主却没舍得,偷偷藏在了口袋里,想着留到最饿的时候再吃。

“吃这个。”苏软软把窝头递到春桃面前,小小的手因为用力捏着窝头,指节都泛了白,声音软软的却很坚定,“桃桃吃,吃了就不饿了。”

春桃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那块硬邦邦的窝头,又看了看苏软软,突然就哭出了声:“公主,您吃,我不饿了……这是您的,我不吃……”

她虽然小,却也知道,这是公主最后的吃的了。公主比她们还小,比她们还虚弱,怎么能把唯一的粮食给她?

“吃。”苏软软把窝头往春桃手里塞,又转向夏荷和秋菊,用小手比划着,因为没力气,动作慢腾腾的,“掰成小块,大家分着吃。”

“公主,我们不吃!”夏荷赶紧伸手把窝头推回去,声音都急哑了,“您是公主,您得吃东西,我们是宫女,饿几顿没关系的!”

她们是宫里的宫女,从进宫那天起,就知道自己的命是属于主子的,现在主子都快饿死了,她们怎么能和主子抢吃的?

苏软软却很坚持,她仰着小脸,因为饿和冷,小脸白得像纸,嘴唇干裂,可眼睛却亮得很,认真地看着三个宫女:“一起吃。不吃……就没力气等了。”

等什么?她也不知道。可她得这么说——她得给她们希望,也给自己希望。说不定,真的会有人来救她们呢?说不定,父皇说的那些“会护着公主”的人,真的在找她们呢?

夏荷和秋菊看着小公主认真的样子,眼泪掉得更凶了。她们知道,小公主是在安慰她们,可她们看着那块硬邦邦的窝头,再看看小公主饿得发颤的身子,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夏荷咬了咬嘴唇,终于还是接过了窝头,从怀里摸出一把小刀子——那是她逃出来时偷偷带的,本来是想用来防身的,现在却用来把硬窝头一点一点切成小块。窝头太干太硬,每切一下都要费很大的力气,她的手因为用力,微微发颤。

切好的窝头小块,一共也没多少,夏荷把最大的两块递到苏软软面前:“公主,您吃这两块,大一点。”

苏软软却摇摇头,伸手把那两块大的推给了春桃和秋菊,自己只拿了最小的一块,放进嘴里。

干硬的窝头渣剌得喉咙生疼,几乎咽不下去,她得用力嚼很久,才能把渣子咽进肚子里。可她还是慢慢嚼着,脸上努力挤出一个小小的笑容,对着三个宫女说:“好吃……你们快吃。”

春桃看着苏软软吃得起劲的样子,终于拿起一块小窝头,放进嘴里。窝头又干又涩,一点味道都没有,可她嚼着嚼着,眼泪却掉了下来——不是因为难吃,是因为公主明明自己也那么饿,却还想着她们。

夏荷和秋菊也拿起窝头小块,慢慢吃着,眼泪无声地往下掉,落在手心里的窝头渣上。

就在这时,破庙的木门突然“吱呀”一声,被风吹得晃了晃,紧接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越来越近,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气和淡淡的血腥味。

三个宫女瞬间脸色煞白,夏荷猛地把苏软软护在身后,秋菊握紧了手里的小刀子,春桃吓得直接躲到了夏荷的腿后面,浑身发抖。

是追杀她们的人吗?

苏软软也紧张起来,小手紧紧抓住了夏荷的衣角,小小的身子缩了缩,却还是努力抬起头,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

昏暗中,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穿着一身黑色的盔甲,盔甲上沾着泥土和暗红色的痕迹,不知道是血还是别的什么。

他身形挺拔,像一座山似的挡住了门口的光,脸上带着一道从额头划到下颌的疤痕,眼神锐利得像鹰,扫过破庙里的几个人时,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夏荷的声音都在发颤,却还是强撑着挡在苏软软面前:“你……你是谁?我们……我们就是路过的,不是什么前朝余孽……”

那黑甲男人没有说话,目光落在被夏荷护在身后的苏软软身上——小小的一团,穿着破烂的棉袄,瘦得像根随时会被风吹倒的小豆芽,却睁着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他,没有哭,也没有躲,反而像是在努力看清他的样子。

他的目光顿了顿,喉结动了动,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叫苏软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