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纪公子明天别费心了。”青苔在角门处道。
“这是我家公子专门弄来给小姐补身体的,你没说吗。”阿昌站在门外可怜兮兮的看着青苔。
“鹿角霜是安胎良药啊大哥。”青苔恨铁不成钢的在阿昌头上砸了砸。
“哎呦,我怎么知道,我家公子怎么知道,我又没有妾室要生孩子,我家公子又没有妾室要生孩子,是药堂老板说的鹿角霜最养气血了。”阿昌为自家公子打抱不平。
可怜他家公子因为江州沸沸扬扬的传言,现在还在祠堂跪着呢,几天几夜了。
半夜偷跑出去找药材,爬墙头偷看你家小姐的时候腿都站不稳了。
“你还想到妾室了!”当即给了阿昌一锤,重重的砸在头上。
“我家小姐发话了,明天可别送了。你赶紧走吧,省外人看见了又要编排你我。”说完无情的关上了门。
“夜叉!,要是编排你我就给你娶回家!”阿昌指着门做着口型,但凡出一点声都是自己不想活了。
碰了一鼻子灰的阿昌蔫了吧唧的去祠堂找自家公子。
“哎呀,公子,这是什么苦差事啊。”阿昌像个小妾一样的瘫在纪君行身上。
纪君行略带嫌弃的拂了拂“这是怎么了,青苔又呲你了?”
“她不光呲我,她还动手了。”委屈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公子,隔壁院说鹿角霜是安胎的好方子,告诉您从今以后不必再送了。”阿昌略带委屈。
“您说周小姐也真是的,自从回来了,一次也没来看过你,真是不知道心疼未来相公。”
“亏您为了他每天瘸着腿为她搜罗补气血的汤药。”
“冷血无情的女人,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纪君行看着这小子越说越离谱,伸手拍了他的脑袋:“说什么呢,闭嘴!”
“你当人姑娘家不要名声天天往你家跑啊,再说她腿受伤了就是想来也来不了啊。”
“腿好的时候也没见来呀。”阿昌坐在一旁活脱脱个怨妇模样。
纪君行伸手又拍了一下,“你懂什么,她对我的爱慕之情都在生死时刻都淋漓尽致了。”
阿昌撇了撇嘴“那公子这药明天还送吗。”
“送!”
“我亲自去送!”
纪君行挺直脊梁的跪在祠堂上,颇有一种自己要为老纪家干一件功德圆满名垂千古的好事的自豪感。
从小到大,这次祠堂是他跪的最服气的一次。
从城郊回来自家父亲严厉的教导,相中人家姑娘要纳吉问名,哪能闹得满城风雨,毁人姑娘清誉。
纪君行激动的从跪在祠堂的蒲团上站起来:那还不赶紧提亲!
纪云堂拍了拍这不开窍儿子的脑袋:及笄,人家还没及笄呢!自己跪着去!
老父亲的话历历在目,等她及笄开宴那天一定立马过去提亲去。
夜半,周府。
“公子我们这样偷偷跳墙是不是不太好啊。”阿昌在底下充当凳子。
“又不是第一次跳墙,有什么不好的。”纪君行费力嘟囔道。
“可是您是第一次跳周小姐的院墙啊!”阿昌瞪着眼睛,惊讶的看着自家公子。
“她不好好喝药,我去看看她。”
“这要是被青苔发现了,小的我估计连喝药的机会都没有了。”
“少爷!您真的不在考虑考虑了吗?”阿昌要死要活的拽住自家公子的小腿。
纪君行扭头看了看没出息的阿昌:“这还没娶进门呢,你怎么这么怕她啊。”
“你不怕周小姐吗!”
“额,怕.....”
两人蹑手蹑脚的往院子里去。
此刻周窈窈还在自己房中和青苔打马吊牌呢。
“你吸引火力,我趁机进去。”纪君行悄声的对着阿昌说。
阿昌脑袋上一团黑线,算了为了他家公子的爱情他勉强牺牲一下。
砖头砸在门上,砰的一声,窗外两个身影显得格外吓人。
屋子里欢声笑语瞬间凝固下来,几个胆子小的婢女吓的畏畏缩缩,青苔撞着胆子下地,周窈窈瘸着退蹦蹦跳跳的舍命相陪,走到窗子前还不忘拿只顺手的花瓶。
“你是人是鬼你应一声。”周窈窈
纪君行眼看架势不对,别腿上没好,再吓出心悸了,正要撤退时,不合时宜的北风嗖的一下吹开了门,周窈窈来不及反应,抬手就是一花瓶。
速度之快另常年习武的纪大公子也措手不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花瓶碎了一地。
周窈窈吓的瞪大眼睛大叫,纪君行默默抬手堵住她的嘴。
青苔再一次惊掉了下巴,磕磕巴巴的开口“纪少爷,要不您先捂一下额头呢,它好像在流血。”
阿昌抬了抬拿食盒的手“少爷,这鹿角霜要不您喝了吧,补补血,还热着呢。”
周窈窈哭笑不得的要去摸纪君行头上的伤口,天知道应激反应下她自己使了多大的劲。
纪君行只是低着头,将周窈窈单手臂圈在怀里,加紧。
下一秒周窈窈只觉得双脚离地,后被人轻轻放在椅子上。
纪君行霸气的把食盒放在周窈窈手上“还热着呢,你快喝。你若不喝明天我接着送。”
随后喊阿昌将门口的碎瓷片子收拾干净,转身便要走。
周窈窈有些许不好意思的挠头,“你进来把伤口包扎一下吧。”
“闺房,等我下次来你家提亲的时候再进。”
纪君行说完潇洒转身出门,帅呆了屋内一众的婢女,:天啊,纪公子居然对我家小姐这么好~还这么有绅士风度~
阿昌看着头破血流的少爷抬手便要去扶。
谁知耳边传来一句轻声低沉的声音:“等会再扶我。”
青苔冲着阿昌的背影喊“别走大门,翻墙回去!”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果然最毒妇人心啊......
伺候自家小姐洗漱过后,周窈窈躺在榻上,喝着鹿角霜,身上心里都暖暖的。
另一边“啊!疼疼疼阿昌你轻一点。”纪君行倚在阿昌身上,半死不活的哼哼唧唧。
“少爷,咱说周小姐下手也太重了,哪有重伤未愈的样子啊。”阿昌边上药边碎碎念,十分心疼自家主子。
“你没看她拿花瓶的时候脚步都是踉跄的啊。”
“你懂什么,这次我们深夜去确实是有些唐突,让她受了惊吓。”
“再说,她一弱女子哪有什么力道,这伤口只不过看着重,其实没什么。”
阿昌看着少爷额头青紫的大包和满地纱布上的血渍,陷入沉思。
果然世间难解之毒是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