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跟着工作人员穿过展厅的后门，走廊尽头停着一辆黑色保姆车，车身上印着醒目的四个大字——“极限同行”。他正纳闷呢，车门“哗”地一下拉开，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临时塞进了一档户外综艺当替补！
手机还在兜里嗡嗡震个不停。他掏出来一看，是林飒发来的一条语音：“别问为什么，问就是你运气好！原定嘉宾扭伤了脚，导演组点名要你救场，合同我都帮你签了电子版。”
江屿啧了一声，把手机塞回口袋。抬头就看见周野从车窗探出头，嘴里还叼着半块能量棒，笑嘻嘻地说：“哟，真来了？我还打赌你得推到明天才答应。”
“我也是刚知道。”江屿拉开车门，一股运动饮料混着防晒喷雾的味道扑面而来，“连衣服都没换。”
“正好！”周野拍拍旁边空位，“这节目主打真实状态，穿西装来的那几位现在已经满头大汗了。”
车上已经坐了几个人，清一色专业冲锋衣，背包上挂着水袋、指南针、登山扣，看起来像是随时准备去登珠峰。江屿低头看了看自己——旧卫衣、工装裤、帆布鞋，双肩包里除了充电宝，就只剩半瓶没喝完的气泡水。
他默默坐下，前排两个男艺人小声嘀咕：“这谁啊？穿成这样也敢来？”
周野耳朵灵，立马接话：“这是我兄弟，专门来给你们降维打击的。”
大家哄笑起来，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不少。江屿没说话，靠在椅背上闭眼养神。车子启动后颠了几下，他睁开眼，发现周野正盯着他看。
“干嘛？”他皱眉。
“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紧张。”周野咧嘴一笑，“上次录《大侦探》，开场你还装傻充愣呢，结果最后直接封神。”
“那次是灵光一闪。”江屿耸耸肩，“这次谁知道。”
“随缘呗。”周野笑着递过一瓶水，“反正你向来这样，越不在乎，越出彩。”
江屿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口。冰凉的水滑进喉咙，脑子也清醒了些。他确实没打算争什么，但也不排斥这种突如其来的安排。说到底，他习惯了顺其自然，而每次他不刻意强求的时候，总会有些意想不到的好事发生。
车子驶出城区，山路越来越陡。窗外绿意渐浓，远处山脊起伏，隐约能看到几顶彩色帐篷扎在山坡上。
两小时后，车辆抵达山脚营地。
刚下车，导播组就围上来做简短采访。其他嘉宾早准备好台词，轮到江屿时，摄像机刚对准他，他就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实诚地说：“说实话，我连这节目规则都不太清楚，能活着下山就行。”
镜头一转，周野笑得直拍大腿：“你就这么说？不怕导演剪你黑脸？”
“他们爱怎么剪怎么剪。”江屿解开外套拉链，“反正我又不是来立人设的。”
工作人员带所有人去领物资。每人要背三十斤的补给包，徒步五公里山路到第一个检查点。江屿拎起自己的包试了试，重量还行。
“你不健身吧？”旁边一个肌肉结实的男艺人瞥了他一眼，“这包可是实打实的沙袋配重。”
“上班搬资料练出来的。”江屿笑了笑，“每天六楼来回五六趟，扛惯了。”
那人一愣，没再说话。
周野凑过来压低声音：“刚才说你‘蹭热度’的就是他。”
“哦。”江屿淡淡应了一声，“等会儿路上见真章。”
出发哨声响起。
十几位嘉宾陆续踏上山道。有人抢跑冲刺，有人边走边对着镜头讲体能分配，还有人一边走一边摆pose。江屿不紧不慢地走在中段，步伐均匀，呼吸平稳。
周野跟在他旁边，一边啃苹果一边吐槽：“你看前面那俩，跟百米冲刺似的，这又不是比赛速度。”
“前半程拼节奏，后半程拼耐力。”江屿扫了眼前方，“他们现在冲得多猛，待会儿摔得多惨。”
果然，不到两公里，就有两人开始喘得厉害，脚步踉跄。一位年轻女艺人差点踩空石阶，被同伴扶住才稳住。
江屿停下等她们追上来：“别盯着山顶看，容易晕。盯住前面那个人的脚后跟，一步一步走。”
女孩抬头看他，额头全是汗：“你……你怎么一点都不喘？”
“因为我没想着赢。”他笑了笑，“就想安全到终点。”
三人并排行进，速度反而提了起来。江屿时不时提醒她们避开湿滑的石头，注意落脚点。周野落在后面举着手机拍照，边拍边喊：“这组氛围感绝了！观众肯定爱看！”
途中经过一段陡坡，碎石多，路难走。江屿走在前面探路，还伸手帮后面的人拉了一把。导播悄悄把镜头推近，拍下他手腕上微微凸起的青筋。
“你以前干过体力活？”那个曾质疑他的男艺人终于赶上，语气缓了不少。
“做过一阵仓库搬运。”江屿如实说，“后来转行当演员，但底子还在。”
“难怪。”对方点点头，“我还以为你是纯靠运气。”
“运气也得分量。”江屿轻描淡写，“扛不动就是扛不动，装不了。”
半程检查点设在一处平台，有补给站和医疗组。工作人员称重确认物资没丢，顺便记录各组排名。
江屿这一组排第七，不算靠前，但全员状态稳定，没人掉队。
“你们这组合挺有意思。”裁判笑着登记数据，“不争不抢，反倒走得最稳。”
周野插嘴：“我们这是佛系突击队，主打可持续发展。”
江屿喝了口水，抬头望向剩下的山路。阳光斜照在树冠上，斑驳的光影洒在泥道间。前方的小路被树影遮去一半，看不清路况。
他正想着接下来怎么走，耳边忽然响起一声极轻的响动。
像是一枚硬币落地，又像玻璃珠滚过地板。
【缘分值达标，解锁“方向感知”技能】
他眨了眨眼，没多想。这类提示他早就习惯了，来得悄无声息，去得无影无踪。唯一能确定的是，每次出现之后，总会有些“刚好”的事发生。
“发什么呆？”周野撞他肩膀一下，“导演说下一段路要分组行动，随机抽签。”
“抽到谁就是谁。”江屿把水瓶扔进回收桶，“反正都是走路。”
签筒递到面前，他随手抽出一张纸条。打开一看，写着“C组”。
“哎，咱俩不在一组？”周野探头看了一眼，撇嘴，“看来节目组想搞点事。”
江屿还没说话，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召集分组。他朝周野摆摆手，拎包走向集合点。
新队友是两位女艺人和一位综艺新人。看到江屿走过来，其中一人小声问：“他是谁？看着挺面熟。”
“江屿，最近挺火的那个。”另一人回答，“《明星大侦探》里推理特别厉害。”
新人男嘉宾皱眉：“他这打扮……真能走完全程？”
江屿听见了，也没反驳，只是重新调整了下背包的位置，安静地站到了队伍末尾。
出发前，导演拿着喇叭宣布：“接下来三公里是密林路段，全程无信号，导航仪可能会失灵，请各组谨慎前行。”
话音刚落，天空飘起了细雨。
树叶被打湿，路面变得泥泞。江屿默默戴上帽衫的帽子，低声提醒队友：“跟紧点，别散开。”
队伍钻入林中，光线瞬间变暗。GPS设备进入树丛五分钟就发出警报——信号中断。
“怎么办？”女艺人慌了，“没有导航会不会迷路？”
江屿低头看了眼仪器，屏幕一片雪花。他没说话，抬头看了看树干上的苔藓分布，又观察了树枝伸展的方向。
片刻后，他抬腿往右侧小径走去。
“等等！”新人急忙叫住他，“你怎么知道这边对？”
江屿停下，回头看了他一眼。
“因为风是从那边吹来的。”他说，“叶子背面更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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