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推开录影棚的门时，沈知意已经坐在台下，低着头翻看手里的一页纸。她没穿华丽的礼服，也没戴任何首饰，简单的白衬衫袖子随意卷到小臂，像是刚从片场赶过来，连妆都没来得及补。
江屿走到她旁边坐下，顺手把外套搭在椅背上，动作轻得没惊动任何人。
导播举手开始倒数，灯光“唰”地亮起，主持人笑着开口：“今天我们请到了两位特别嘉宾——一位是最近靠‘神预判’出圈的江屿，另一位是拿奖拿到手软的实力派影后沈知意！”
台下掌声响起，弹幕瞬间刷屏：“这组合梦回十年前黄金档！”“他们同框就是演技教科书！”
主持人转头问：“两位之前合作过吗？”
江屿抢在沈知意前面开口：“试过一场戏，她演我上司，我演我下属。结果她一个眼神扫过来，我当场就怂了。”
观众笑出声，沈知意抬眼看他，语气淡淡：“我没那么吓人。”
“不吓人。”江屿点头，“就是太有气场了。你说一句话，我得在心里排练三遍才敢接。”
“所以你们私下有交流？”主持人顺势追问。
“没有。”江屿笑得坦然，“我们连饭都没一起吃过。她要是请我，我肯定去啊，毕竟影后请客，不蹭白不蹭？”
沈知意轻轻摇头：“你这人，一上台嘴就停不下来。”
“这不是为了节目效果嘛。”江屿耸耸肩，“再说了，我说的都是实话。昨天我还跟我朋友说，能和沈老师同台，比抽中隐藏款还难。”
弹幕飘过：“江屿这波是把真诚当梗使”“他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在撩？”
主持人看气氛轻松，便抛出下一个问题：“最近网上有个说法，叫‘光影CP’，说你们俩站一块儿就有电影感。观众这么配对，你们怎么看？”
江屿眼角微扬，语气像在讲冷笑话：“我们不是光影CP，是‘随缘CP’。”
全场安静半秒，随即爆笑。
“合则聚，不合则散。”他慢悠悠补充，“不立人设，不炒热度，见面不尬聊，分开不怀念——这才是成年人最舒服的合作关系。”
沈知意忽然接话：“确实，江老师太佛系了，连心跳都随缘。”
笑声更大，前排观众直接拍腿。导播迅速切镜头，周野坐在第一排举着手机录视频，边录边笑出声。林飒站在后台监控屏前，看着两人一来一回，忍不住扶额：“这俩人，一个装傻一个补刀，绝了。”
主持人缓过劲来，继续问：“那你们觉得，对方身上最突出的特质是什么？”
江屿直接举手：“我先说。”
“请讲。”
“稳定。”他看向沈知意，“她往那儿一站，就像剧组的定海神针。导演慌了她不慌，演员炸了她不炸，连场务摔了盒饭她都能面不改色说‘重做一份，加辣’。”
沈知意轻笑：“你记得真细。”
“职业素养。”江屿一本正经，“我这是观察型艺人。”
轮到沈知意时，她没立刻回答，反而盯着江屿看了两秒：“意外。”
“啊？”江屿装出受伤的表情。
“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秒会说什么。”她语气平缓，却带着笑意，“但每次都刚好踩在点上，像提前排练过，又像纯粹碰巧。”
弹幕瞬间炸开：“#随缘CP#锁死！”“这互动比偶像剧还甜！”“建议直接拍个双人综艺！”
主持人趁热打铁：“那如果以后有机会合作，会考虑吗？”
“看缘分。”江屿双手一摊，“随缘系统说了算。”
沈知意挑眉：“你还有系统？”
“内置的。”江屿指了指脑袋，“自动升级，不用氪金，就是有时候提示太隐晦，得自己悟。”
“比如呢？”
“比如昨晚系统突然弹窗：‘答应沈知意邀约，可增缘分值’。”他模仿机械音，“我当时差点以为自己进了游戏副本。”
全场哄笑，沈知意也忍不住笑出声：“所以你是看在系统份上才来的？”
“不然呢？”江屿反问，“谁会为了一个访谈特地洗头？”
“你根本没洗。”沈知意淡淡道，“发尾还翘着，明显是早上随手抓的。”
江屿摸了摸头发，咧嘴：“被发现了。不过我这造型叫‘刚睡醒就有戏找’，业内新风尚。”
弹幕刷屏：“江屿的嘴是装了弹幕生成器吗”“沈知意居然会接梗，破天荒了”。
主持人眼看时间差不多，抛出最后一个问题：“如果用一个词形容对方，会是什么？”
江屿这次没抢答，反而等了几秒，才开口：“稳定。她站在那儿，就像定海神针，让人安心。”
沈知意略一停顿：“意外。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秒会说出什么，但总刚好踩在点上。”
灯光渐暗，录制结束。导播宣布：“这段剪辑必须保留，观众肯定爱看。”
江屿站起身，活动了下肩膀。沈知意合上手里的纸页，抬头问他：“你刚才说系统提示，是认真的？”
“假的。”江屿笑，“逗你玩的。我要真有系统，早该预判到今天会被问这么多问题。”
沈知意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眼神像在判断真假。
江屿察觉她的目光，耸耸肩：“怎么，不信？”
“信。”她点头，“但你说的每句话，都像在验证什么。”
江屿一顿，没接话。
后台走廊，两人并肩往外走。林飒迎上来，递过保温杯：“喝点热水，别刚火起来就嗓子哑了。”
“我没那么脆弱。”江屿接过杯子，拧开喝了一口。
“你刚才表现不错。”林飒压低声音，“我已经拒了三个CP向品牌，接下来也不会放你们同框照出去炒。”
“随便。”江屿摆手，“反正我说话从不设防，爱怎么剪怎么剪。”
沈知意在旁边听着，忽然说：“节目组说可以发原片片段，我打算发那段‘随缘CP’。”
江屿转头看她：“不怕被说炒？”
“怕什么。”她语气平静，“我说的是实话。”
江屿笑了下，没再问。
走到出口处，夜风迎面吹来。沈知意停下脚步，转身看他：“下次试戏，别再用眼神杀人。”
“我那是演卧底。”江屿辩解，“卧底都这样，沉默中带着杀气。”
“杀气太重。”她淡淡道，“容易吓到人。”
“那我改。”江屿点头，“下次微笑杀人，行不行？”
“随意。”沈知意说完，转身走向等在路边的车。
江屿站在原地，看着她上车，车门关上，车灯亮起。他抬手挥了挥，动作没被任何人看见。
林飒走过来：“回去？”
“嗯。”江屿把保温杯递还给她，“今晚能睡个好觉了。”
“别太早下结论。”林飒提醒，“节目一播，热搜肯定有你。”
“随它去。”江屿笑了笑，“反正我又不靠热搜活着。”
两人上车，车驶离录影棚。后视镜里，那栋建筑的灯光逐渐变小，最终融入城市夜色。
江屿靠在座椅上，闭眼前最后想到的，是沈知意问他的那句：“你为什么总说‘随缘’？”
他没回答。
但今晚，他好像找到了一点答案。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他掏出来，屏幕亮着。
系统提示浮现在意识里：
【“情感互动升级”技能已解锁】
江屿没点开看，也没回复。
他只是把手机翻过来，屏幕朝下扣在腿上。
车窗外，路灯一盏接一盏亮着，像是在为谁照亮归途。
江屿睁开眼，看见玻璃上倒映出自己的脸。
他对着那张脸，轻轻说了一句：
“下次别笑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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