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如同一块厚重的黑布,将整个四合院笼罩在寂静之中。
母亲和妹妹丫丫均匀的呼吸声在狭小的房间里轻轻回荡,她们已经进入了梦乡。
林修却毫无睡意。
他静静地坐在床沿,瘦小的身影在黑暗中绷成一条直线。
父亲的笔记还不够。
那点微末的善意和同情,在四合院这群豺狼的贪婪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想要立足,想要保护家人,就必须亮出更锋利的獠牙,竖起一块谁也不敢轻易触碰的背景板。
他的意念沉入脑海。
“系统,兑换【远方的来信】图纸。”
冰冷的机械音立刻回应。
【兑换成功!消耗匠心值20点。】
【图纸功能:可将宿主书写的信件及物品,以绝对真实的邮政流程,从指定地点寄送到指定地址。】
林修没有停顿,意念再次发出指令。
“消耗80点匠心值,兑换二十斤全国粮票,五十元现金。”
【兑换成功。】
下一秒,他的手中凭空多出了一沓崭新的纸币和一叠印着蓝色花纹的粮票。
五十元现金,五张十元面值的“大团结”,在那个工人月薪普遍只有二三十元的年代,这是一笔足以让任何家庭疯狂的巨款。
二十斤全国粮票,更是硬通货中的硬通货,关键时刻能救命。
万事俱备。
林修轻手轻脚地点亮了桌上的煤油灯,昏黄的火苗跳动着,将他稚嫩却异常沉静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
他摊开一张粗糙的信纸,手腕一沉,握住了毛笔。
脑海中,父亲笔记上那一个个刚劲有力的字迹清晰浮现。
【宗师级雕刻术】带来的不仅仅是雕刻技巧,更是一种对力量、对结构、对笔锋运转的绝对掌控。
这一刻,他不是一个六岁的孩童,而是一位浸淫此道数十年的宗师。
笔尖蘸墨,落在纸上。
他模仿着父亲的笔迹,以那个虚构的“八级工匠王师伯”的口吻,开始书写。
字迹时而愤怒,力透纸背;时而关切,温润如玉。
“……师弟惨遭横祸,我心如刀绞!院中那群猪狗不如的东西,竟敢如此欺凌我师弟遗孤!此仇,我王振邦记下了!待我处理完手头要务,定要回京,让他们一个个付出血的代价!”
“修儿,丫丫,你们是师伯在这世上最亲的亲人。从今往后,有师伯在,谁也别想再欺负你们分毫!包裹里是五十块钱和二十斤粮票,你们先拿着花,吃好点,穿暖点,别委屈了自己。钱不够,票不够,就给师伯来信,天塌下来有师伯给你们顶着!”
每一个字,都充满了不容置喙的霸道和情真意切的关怀。
写完信,他小心地将信纸吹干,然后将那五十元现金和二十斤粮票整齐地包裹起来,连同信件一起,在心中默念。
“使用【远方的来信】。”
【请输入寄件地址。】
“天津,红星机械厂。”
【请输入寄件人。】
“王振邦。”
【信件及包裹已生成,将于明日上午10点,由邮政系统派送至四合院,请宿主注意查收。】
随着系统提示音的落下,手中的信件和包裹瞬间消失无踪。
房间里,只剩下跳动的油灯火苗,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淡淡墨香。
林修紧绷的肩膀终于松弛下来,他吹熄油灯,躺回冰冷的床上,一夜无梦。
第二天,上午。
阳光正好,驱散了清晨的寒意。院子里的大妈们搬着小马扎,聚在院子中央,一边纳着鞋底,一边唾沫横飞地聊着东家长西家短。
“叮铃铃——”
一阵清脆急促的自行车铃声由远及近,打破了院内的闲散气氛。
一个身穿绿色邮政制服的邮递员,骑着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冲进了院子,单脚撑地,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嗓子。
“林修!林修在吗?”
“有你的信!还有一个大包裹!”
这一声呐喊,仿佛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炸雷。
整个院子的嘈杂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部聚焦到了邮递员身上,又从邮递员身上,转移到了林家那扇紧闭的房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
林修从屋里跑了出来,在数十道复杂的目光注视下,平静地从邮递员手中接过了信,还有一个用牛皮纸包得严严实实、分量沉甸甸的包裹。
三大妈的眼睛最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从马扎上弹了起来,几步凑到跟前,伸长了脖子,视线在包裹上滴溜溜地转。
“哎哟,林修,这是谁给你寄的包裹啊?这么大一包,沉不沉?”
林修抬起头,露出一副天真的表情,声音清脆。
“是我爸的师兄,我王师伯,从天津寄来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动作自然地,仿佛只是为了快点看到内容,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拆开了信封。
这个“不经意”的举动,让周围所有竖起耳朵的人,精神都为之一振。
林修展开信纸,用他那稚嫩的童音,一字一句,清晰洪亮地将信里的内容念了出来。
“……师弟的仇,我记下了!那群猪狗不如的东西,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念到这里,院里几个昨天占了便宜的人,脸色瞬间就白了。
林修没有停顿,继续念道。
“修儿,你和丫丫就是我的亲侄子亲侄女,以后有师伯在,谁也别想欺负你们!包裹里是五十块钱和二十斤粮票,你们先用着,不够了再跟师伯说……”
信还没有念完。
整个四合院,已经彻底炸了!
“我的天!五十块!我没听错吧!”
“还有二十斤!是全国粮票!”
一个大妈捂着嘴,声音都在发颤。
人群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议论声,彻底淹没了林修后续的念信声。
“真是他爸的师兄啊!这口气,这手笔!”
“一出手就是五十块钱!还有二十斤全国粮票!这得是多大的干部才能有这魄力?”
“八级工匠!你们忘了他爸笔记上写的了?八级工匠的工资,一个月不得上百块啊!”
“乖乖!那比轧钢厂的厂长都高了!”
议论声,惊叹声,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众人再看向林修的眼神,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前的同情、怜悯、幸灾乐祸,乃至于一丝丝的轻蔑,在此刻被冲刷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敬畏、羡慕,以及一丝深深的恐惧。
尤其是人群外围的易中海和阎埠贵,两人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易中海背在身后的手掌不自觉地攥紧,心头剧震。
阎埠贵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双眼里,精明的算计被一片惊骇所取代。
这林家小子,背后竟然真的有这么一尊大佛!
而且,还是一个如此护短、如此财大气粗、如此不好惹的大佛!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想法。
完了。
这林家小子,以后,怕是再也不好拿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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