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强忍着上扬的嘴角,心中暗道:‘看来,我这忠义纯良的完美人设,必须得牢牢立住了!’
他目光微闪,已经开始为自己的未来,进行更深层次的谋划。
他深知,汉朝以孝义治天下,“孝”与“义”这两个字,就是这个时代最强的通行证,是收拢人心、成就大业的不二法门。
想那孔融,不过是幼时让了个梨,便得了个孝悌的好名声,长大后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天下清流士子的领袖。再如那东汉的黄香,更是凭借一出“扇枕温衾”的孝行,硬生生从寒门子弟,跻身世家高门,其家族历经百年而不衰,依旧是天下望族。
更近的例子,便是那位还在许都“种菜”的刘皇叔。他有什么?论出身,一个破落的中山靖王之后,早已不值钱;论地盘,更是颠沛流离,寄人篱下。可他偏偏就靠着一个“仁义”的好名声,让陶谦三让徐州,让无数贤才死心塌地地追随,让天下百姓箪食壶浆以迎之。
反观自己的便宜老爹曹操,能力、魄力、智谋无一不是当世顶尖,可偏偏在名声上,吃了一辈子的大亏。
一个“屠徐州”,便让他背上了千古骂名。不仅让江南百姓视其为魔鬼,誓死抵抗,更让琅琊诸葛家那样的顶级士族,对他敬而远之。曹昂毫不怀疑,即便没有赤壁之战的大败,以曹操这糟糕的群众基础,想要一统天下,也必然是阻力重重。
‘老爹这名声,是洗不白了。既然如此……’曹昂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这个好人,就由我来当!’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心中成型:以后,曹家对外,就唱红白脸!
所有仁义的、光彩的、收买人心的好事,都归于他“大公子曹昂”的名下。
而所有残酷的、阴谋的、得罪人的脏活,自然有“奸雄曹操”来背锅。
如此一来,他便能踩在父亲的肩膀上,为自己打造一个完美无瑕的“忠义纯良”人设,为将来继承大业,铺平所有的道路!
就在曹昂心中思绪电转之际,一阵轻微的响动,打断了他的沉思。
只见那已经被烧成一片白地的中军大帐废墟中,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
正是邹氏。
她此刻的模样,颇为狼狈,原本华美的衣裙上沾满了烟灰,精致的发髻也已散乱,几缕青丝凌乱地贴在俏脸之上。
但奇怪的是,即便如此,她身上的衣裙,却依旧穿戴得整整齐齐,没有丝毫的暴露和不雅。
在这等生死关头,她竟还能先整理好衣冠再逃出来,足可见其性情之刚烈坚毅,将礼节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
曹昂的脑海中,闪过原主记忆里关于邹氏的惊鸿一瞥。此刻亲眼见到,即便是隔着烟灰和狼狈,也依旧能看出那惊心动魄的美貌轮廓。
这是一个,真正的绝色美人。也难怪,会让自己的父亲和张绣,双双失了智。
从废墟中走出的邹氏,无疑是美的。
她那种成熟的风韵,如同熟透了的水蜜桃,对这个时代的大多数男人而言,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然而,在曹昂眼中,这份美丽却带着几分迟暮。那精心保养的眼角,终究还是有了细微的皱纹;那曾经紧致的体态,也不可避免地染上了岁月的痕跡。
作为一个见惯了后世各种美颜滤镜、人造美女的二十一世纪穿越者,曹昂对这种“半老徐娘”实在提不起半点兴趣。
更何况,原主记忆中,对这位屈身侍奉父亲、导致家族蒙羞的“婶娘”,本就没什么好感。此刻的曹昂,心中更多的,是对这个身不由己、沦为男人战利品的女人的怜悯。
她,不过是这场乱世棋局中,一枚可怜的棋子罢了。
曹昂很快便收回了目光,不再多看她一眼。一个女人,还不值得他投入过多的精力。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他转向依旧沉浸在喜悦中的曹操,神色恢复了凝重,沉声说道:“父亲,孩儿以为,此地不宜久留。”
“哦?”曹操闻言,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饶有兴致地看向他,“昂儿有何高见?”
曹昂条理清晰地分析道:“父亲,那贾诩智谋深沉,张绣亦非蠢笨之人。他们此刻虽被孩儿的计策惊退,但必定是退往安全地带后,立刻就会派出探马,前来查探我军虚实。”
“我军营寨未动,辎重、旗帜皆在,唯有中军大帐被烧。只要他们的探子前来一看,便会立刻识破我等的空城之计。届时,张绣恼羞成怒之下,极有可能率领大军折返,杀一个回马枪!”
“我军兵力空虚,将士们又刚刚经历一场虚惊,早已是疲惫之师。若被张绣的西凉铁骑缠上,后果不堪设想。为今之计,只有连夜拔营,火速向舞阴方向的主力大军靠拢,合兵一处,方能确保万无一失!”
一番话,有理有据,冷静沉着,将潜在的风险和最佳的应对之策,分析得淋漓尽致。
曹操听得是连连点头,眼神中的赞许之色,几乎要溢了出来。
临危不乱,思虑周全,胜不骄,败不馁……这,才真正是大将之风!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