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英谷内,师徒二人关系悄然升温,氛围微妙。而谷外世界,却因灵蛟夜袭之事,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那黑鳞灵蛟并非无名之辈,乃是盘踞在伏英谷周边千里山脉中颇有凶名的妖王“独角魇蛟”,其性残暴,修为高深,平日罕有修士敢轻易招惹。那夜它于伏英谷外遭受重创,狼狈逃回巢穴,闹出的动静极大,自然惊动了附近山域的一些修行势力与散修。
先是有人发现魇蛟巢穴方向妖气冲天,时有痛苦咆哮传出,显是受了极重的伤。随后,更有胆大者悄悄靠近查探,竟远远窥见那不可一世的妖蛟头顶独角断裂,浑身鳞甲焦黑翻卷,模样凄惨无比。
消息很快传开,引得各方震动。
独角魇蛟何等实力,竟被人伤至如此地步?那伏英谷中,究竟隐藏着何等恐怖的存在?
一时间,关于伏英谷与其主人的种种猜测甚嚣尘上。
有说谷中隐居着一位避世多年的正道巨擘,修为已臻化境,弹指间便可镇压妖王;有传言谷内实则有上古仙府遗迹出世,引来了绝世高手争夺,那魇蛟不过是撞上了铁板;更有甚者,窃窃私语,猜测那谷主或许是某位遭仙界放逐、隐姓埋名的堕仙魔头,其实力深不可测,故而能重创妖蛟……
流言纷纷,真伪难辨。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经此一役,六壬伏英谷在其周边区域修士心中的地位,陡然变得神秘而崇高,同时也充满了敬畏与忌惮。
往日里,或许还有些不开眼的小妖或低阶修士会试图靠近伏英谷边缘,寻觅些灵草或机缘。如今,所有生灵行至谷外十里,便会自觉绕道而行,生怕惊扰了谷中那位不知名的“恐怖”存在,步了那魇蛟的后尘。
连带着,原本偶尔还会出现的、如洛水郡守那般误入谷中求医的凡人,也几乎绝迹。伏英谷方圆数十里,仿佛成了一片无形的禁区,安静得有些诡异。
这些外界风波,或多或少也传入了谷中。
法茵近日出谷采集一些特定药材时,便能隐约感觉到周遭气氛的变化。以往还能偶尔感知到的些许妖气或修士气息,如今几乎消失殆尽,只剩下最原始的鸟兽虫鸣。她甚至在一些极边缘的地带,发现了其他修士仓惶离去时遗落的法器碎片或符箓残骸。
“师父,近日谷外似乎清静了许多。”一日,法茵终是忍不住向法京提及。
法京正于院中烹茶,雾气氤氲,模糊了他清俊的眉眼。闻言,他执壶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淡淡道:“清静些,不好么?”
“自是好的。”法茵点头,“只是觉得……似乎与那夜妖蛟来袭有关。”
“魇蛟修为不弱,在此地盘踞多年,骤然被重创,自然引人揣测。”法京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些许流言,不必理会。”
他替法茵斟了一杯茶,碧绿的茶汤在白玉杯中微微荡漾:“外界如何看待,是外界之事。伏英谷依旧是伏英谷。”
法茵接过茶杯,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她看着师父平静无波的神情,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无论外界是敬畏、猜忌还是恐惧,于他而言,皆如浮云。他所在意的,从来只是这谷中的一方天地,以及……
她的目光与法京的短暂相接,后者淡然移开视线,端起自己那杯茶,轻呷一口。
……以及谷中之人。
法茵低下头,唇角微微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是啊,外界风波如何,与他们何干?只要这谷中安宁,师父安好,便是最好。
然而,她也深知,树欲静而风不止。师父身份特殊,过往牵扯甚大,眼前的宁静,或许只是暴风雨前短暂的间歇。
但无论如何,她已下定决心,无论未来遭遇何种风波,她都会坚定地站在师父身侧。
“弟子明白了。”她轻声道,饮尽杯中茶,茶香清冽,直入心脾。
谷外风波暗涌,谷内却依旧保持着它的节奏。只是在这份看似不变的宁静之下,有些东西,正在悄然滋生,愈发坚定。
法茵的修炼更加勤奋,她开始主动钻研更深奥的医典与攻击性更强的道法符箓。她不再仅仅满足于治病救人,更渴望拥有守护的力量。
而法京,似乎也默许了她的这种转变,提供的典籍与指点,也开始偏向于实战与自保。
师徒二人,于这愈发诡异的宁静中,默默积蓄着力量,以应对那未知却必然到来的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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