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淬骨登天我以凡躯撼天道 > 第38章:魔气真相,楚红袖的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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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在药园外的小径上,指尖那滴血刚落进石缝,风就吹冷了。

夜未散,雷云压着山脊,像一块烧到尽头的铁,暗红里透着黑。我本该回柴房,可脚没动。李沧溟的话还在耳边回荡——“每日辰时,来药庐报到。”他要教我控火毒,引雷,开门。可我知道,那不是修炼,是驯化。他要把我炼成一把能打开玄黄鼎的钥匙。

就在这时,药园深处传来一声轻响。

不是脚步,也不是风拨草叶。是一根藤蔓被轻轻拨开的声音,像是有人站在那里,等了许久,终于决定现身。

“进来。”楚红袖的声音从雾中传来,不高,却穿透夜色。

我没有犹豫,抬步走入药园。

她站在一株老药藤下,背对着我,手里握着一面残破的铜镜。月光斜照在她肩头,映出一道极细的裂痕,从镜面一直延伸到边缘。她没穿外门执事的青袍,换了一件素白短衫,袖口束紧,像是准备动手。

“你看到了什么?”她忽然问。

“血。”我说,“滴在石阶上,裂出纹路。”

她点头,没回头。“那不是血迹,是回应。残鼎在你身上,它认你。可你体内的东西,不止火毒。”

我心头一紧。

“你什么意思?”

她转身,目光如刀。“你今晚在药庐,李沧溟用测灵石碎片验血,玉简炸了,血线升空。你以为那是血脉共鸣?那是封印松动。”

“封印什么?”

“魔气。”她直视我,“你背后有影子,不是你的。”

我没动,手却已按在柴刀柄上。火毒沉在经脉里,安静得反常。

她抬手,将铜镜置于石台,指尖点在镜心。一道灵光闪过,镜面泛起水波般的涟漪。她低喝一声:“看!”

我低头。

镜中映出我的身影——但那不是我。

我身后站着一个黑影,扭曲如烟,双臂垂地,指节粗大,头颅低垂,像是被什么压着。它没有脸,可我能感觉到它在“看”我。更诡异的是,我的火毒纹路在镜中竟成了锁链,一圈圈缠绕那黑影,暗金光芒如熔铁浇铸,将它死死困住。

“这是……什么?”我声音压得很低。

“二十年前,你父亲斩玄黄鼎,鼎破,魔念未死。”她盯着镜面,“他用自己的火毒,把那东西封进了自己魂魄深处。后来他逃出禁地,重伤将死,临走前做了件事——他把这封印,转嫁到了未出世的孩子身上。”

我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你不是继承血脉。”她冷笑,“你是承载封印的容器。你体内的火毒,从来就不是功法反噬,也不是天生气运——它是枷锁,是牢笼,是陈无涯亲手给你戴上的镣铐。”

我喉咙发紧。

“那我……是谁?”

“壳。”她说,“装着一段记忆,一道罪孽,一个未死的魔念。你是陈无涯的延续,但你不是他。你活着,是因为火毒还在压制它。可一旦你失控,火毒减弱,那东西就会醒。”

话音未落,镜中黑影忽然一震。

它的头缓缓抬起,虽无五官,却让我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火毒在我经脉中骤然躁动,手背纹路发烫,暗金光芒自皮下透出。我本能想运功压制,可楚红袖厉声喝道:“别动!你越压,它越强!”

我咬牙停住。

镜面开始龟裂,细纹蔓延,像被无形之力撕扯。突然——

“砰!”

铜镜炸开,碎片四溅。我侧身避过,一片擦过脸颊,留下一道浅痕。血珠渗出,滴在石台上,竟与镜面残痕相连,浮现出一道极淡的符文,与残鼎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楚红袖盯着那血痕,眼神变了。

“它在回应你。”她低声道,“不是敌对,是……共鸣。”

“什么意思?”

“魔气不是外物。”她缓缓抬头,“它是陈无涯斩断的执念,是他未能放下的恨与怒。你体内有火毒,也有那一部分的他。你不是被附身,你是在……继承。”

我站在原地,耳边嗡鸣。

原来每一次火毒逆行,每一次经脉如焚,都不是修炼的代价,而是封印在加固。我不是在变强,我是在当一个囚笼的看守人。

“那你帮我,是为了什么?”我盯着她,“若我只是壳,若我终将被吞噬,你何必费心?”

她冷笑一声:“因为你是唯一能承受火毒而不焚身的人。二十年前,陈无涯选了这条路,可他走到了尽头。你不一样——火毒认你为主,说明你不是复制品,你是变数。你能打破循环。”

“怎么破?”

“真火克魔。”她盯着我,“不在力,而在心。火毒是封印,可它也是钥匙。你要学会的,不是压制它,是掌控它。”

我沉默。

她忽然抬手,指尖划过我手背,轻轻按在火焰纹上。一股温热传来,火毒竟安静下来,不再躁动。

“李沧溟明日教你控火毒。”她声音压低,“但他真正想做的,是唤醒魔气。他要你失控,要你成为魔傀,好借你之身,重开玄黄鼎。”

我冷笑:“他以为我是棋子。”

“那你呢?”她反问,“你甘心当壳?”

我没答。

她转身,走向药园深处,身影渐渐没入雾中。行至门口,她停下,背对着我。

“记住——”她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火毒不是诅咒,是你父亲留给你的刀。你若只会用它锁人,那你就永远是囚徒。你若能用它斩断枷锁……”

她顿了顿。

“你才是主人。”

风穿园而过,药藤轻摇。

我低头看着手背,火焰纹已隐去,可皮肤下仍有余热。我缓缓握拳,柴刀在掌心微微发烫。

就在这时,经脉深处传来一丝异样。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挣扎。

我立刻运转《淬骨诀》最基础段,火毒缓缓流动,压向那股波动。左手袖口微动,我借势整理衣襟,遮住手背。纹路一闪而过,由金转黑,又迅速褪去。

楚红袖说得对——它醒了。

我转身,踏上小径,脚步放轻。药园外,夜色浓重,藏经阁的轮廓隐在山巅,像一头伏地的巨兽。

我抬头看了一眼。

忽然,指尖一颤。

一滴血,从昨夜划破的指腹再次渗出,缓缓滑向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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