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淬骨登天我以凡躯撼天道 > 第15章:玉简裂纹,生死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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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顶木板合拢的瞬间,我便知道这地窖不是囚笼,是坟。

空气变了。起初只是阴冷,接着一股腥气从通风口钻进来,像腐烂的鱼混着铁锈泡在水里。我屏住呼吸,手已摸到衣领内侧的血符——它还温着,但那点热意挡不住蔓延而来的湿毒。

“别动!”我低喝。

王二狗正疯狂扯动手腕上的铁链,链条哗啦作响,震得墙角炉渣簌簌滚落。他满脸是汗,嘴唇发紫:“昭哥……好疼!我喘不上气了!”

我没看他。眼睛盯着地面。那股腥气落地后不散,反而贴着砖缝爬行,像活物般聚成淡绿雾团。雾碰到我的鞋尖,皮面立刻冒出细小黑斑,嗤的一声,腾起一缕焦烟。

毒雾蚀骨。

我猛地将血符按在心口。一阵刺痛传来,体内被封住的火毒微微一颤,竟顺着经脉滑出一丝热流。就是现在!

我翻手取出怀中玉简。它原本冰凉,此刻掌心触及,表面裂纹突然发烫,金光自缝隙迸射,在头顶撑开半球形光罩。毒雾撞上光壁,发出滋滋声响,如雨打油纸,尽数弹开。

王二狗瞪大眼:“这……这是什么?”

“闭嘴。”我咬牙。

光罩不稳,裂纹像蛛网般继续蔓延。每扩一分,金光就弱一寸。我清楚这东西撑不了多久——它是死物,靠残存灵力护主,一旦耗尽,便是彻底崩毁。

可若等它碎了再想别的法子,我们早就化成两滩脓水。

我低头看手。火毒只醒了一丝,藏在隐脉深处,如同炭灰里未熄的火星。要引它出来,就得烧自己。《淬骨诀》运转,我强行将那点热流拽向掌心。经脉如刀割,额角青筋跳动,冷汗顺着鬓角滑下。

王二狗察觉异样:“昭哥,你脸色不对!”

我没应。右手缓缓抬起,五指张开,对准地面最浓的那团毒雾。

火毒离体的刹那,掌心一空。紧接着,轰!

火焰炸开,绿色毒雾遇火即燃,整片地面腾起幽蓝火舌。火光冲天,照亮四壁,也照清了对面墙上那一行字——

**快逃**

三个血字,暗红未干,边缘还在缓缓滴落,像是刚写完不久。字迹歪斜,却用力极深,几乎刻进石砖。

火光一闪即灭。毒雾烧尽,余烬飘散。玉简在我手中“咔”地一响,中心裂纹贯穿,金光骤然熄灭。

地窖重归黑暗。

我僵在原地,柴刀拄地,左手仍举在半空。火毒耗尽,四肢发冷,连指尖都在抖。但那三个字,却烙在我眼里,烧得心头发烫。

不是警告。

是求救。

有人在我们之前来过,被困于此,拼死留下消息。而这个人,知道我们会来。

是谁?

楚红袖?她声音从通风口传来,分明已经离开。可若她真想杀我,何必多此一举问话?又为何留下线索指向灵炭?

还是另有其人?

“昭哥……咱们走吧!”王二狗哭喊,“门锁了!链子打不开!再不走,我们都得死在这儿!”

我缓缓转头看他。

他满脸泪痕,手腕被铁链磨出血,还在不停挣扎。可那铁链焊口银亮,工艺精湛,绝非赵罡手下杂役能造。真正困住他的,不是锁,是这地窖本身。

这里是个阵眼。

玉简护罩能弹开毒雾,说明此地布有禁制,专门防外力破阵。若强行打破墙壁或铁链,只会触发反噬。先前那场爆炸,已是极限试探。

我慢慢蹲下,手指抹过墙面血字。血未凝固,温度尚存。写下它的人,最多离开半个时辰。

他没逃。

他留了字,然后……去了哪里?

我忽然想到通风口。

楚红袖的声音是从那儿传来的,但她没露面。若是她在外面监视,为何不直接打开木板?若她被困,又怎能在毒雾来临前悄然离去?

除非——她根本不在外面。

她在下面。

地窖有夹层。

我伸手探向墙角,一块松动的石砖引起注意。四周砖缝齐整,唯独这块边缘有刮痕,像是被人反复撬动。我用柴刀尖轻轻一挑,石砖松动,露出下方窄洞。

一股微风从中吹出,带着淡淡的药味。

不是毒雾。

是安神散的气息。

我瞳孔一缩。

这种香料只有药园高层才可调配,用于镇定暴躁灵兽。楚红袖用过一次,在竹林那晚,她指尖凝血珠时,我就闻到过这味道。

她来过。

而且就在不久之前。

“昭哥!你看!”王二狗突然嘶吼。

我回头,只见他指着铁柱底部——那里原本堆着碎陶罐,刚才爆炸震塌了半边,露出底下一块暗格板。板上刻着符号,三长两短,和墙上划痕一模一样。

记号重复出现。

这不是巧合。

是路线图。

我爬过去,掀开暗格。里面空无一物,但底部有磨损痕迹,像是常放什么东西。我伸手摸去,指尖触到一道凹槽——形状规整,长约七寸,宽不过两指。

像放玉简的匣子。

我的心跳慢了一拍。

我的玉简,是从炼器长老那里得来的信物,表面本就有裂纹,据说是年久失修。可若它原本属于此处,那它的裂,或许不是损坏,而是开启某种机关的钥匙?

我低头看向手中玉简。裂纹贯穿,灵光全无,像是彻底废了。可就在火光闪现那一瞬,它明明还能护主。

死物不该有反应。

除非它认主。

而我能激活它,不是因为运气,是因为血脉?

这个念头一起,背后寒意骤升。

我不是第一次碰它。从柴房得来那天起,每次运功,它都微微发烫。我以为是残留灵力,现在想来,更像是回应。

它在等我。

等一个能唤醒它的人。

“轰隆!”

头顶忽然震动。木板缝隙落下灰尘,整座地窖都在摇晃。我抬头,只见通风口边缘裂开一道细缝,绿色毒雾再次渗入。

不是新的毒。

是补充。

有人在外面重启阵法。

他们发现护罩破了,要再加压。

我猛地站起,将玉简塞进腰带。火毒虽竭,但舌尖还有血。我咬破它,以血引气,再度催动《淬骨诀》。这一次,我不再压制火毒,而是将残余热流逼向四肢百骸。

疼得我想吐。

可我知道,不能再等。

“王二狗!”我抓住他肩膀,“听着,你必须安静。接下来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出声,明白吗?”

“你……你要干嘛?”

我没答。转身走向那块松动的石砖,柴刀插地借力,双手猛力一推——

轰!

砖墙塌陷,露出后面狭窄通道。通道向下倾斜,尽头漆黑,隐约有水滴声回荡。

我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血字。

快逃。

可我不能走。

留下字的人没逃,我也不能。

我最后看了王二狗一眼,抬脚迈入通道。

身后,毒雾重新弥漫,铁链轻晃。

前方,黑暗如墨,一滴水落在我的脖颈上,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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