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日头正烈,金灿灿的阳光泼洒在华山之巅,将青石铺就的练武场照得亮堂晃眼。
练武场上,数十名华山气宗弟子已然齐聚,人人手握兵刃,剑鞘斜斜指地,目光如炬,死死锁着场中那拨身着不同服饰的剑宗弟子,眉宇间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连周遭的空气都似因这紧绷的气氛而凝滞几分。
剑宗弟子为首的成不优,见此阵仗却丝毫不慌,嘴角反而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气宗这边的宁中则身上,语气带着几分嘲弄开口:
“宁女侠,难道这就是华山派待客的礼数?
好歹华山也是五岳剑派之一,如此剑拔弩张的作派,传出去怕是要让人笑话,实在有失名门风范啊。”
宁中则素来性情温和,待人宽厚,可骨子里却藏着几分不容侵犯的刚烈。
先前剑宗派丛不弃暗中盗取气宗至宝《紫霞神功》一事,早已彻底触怒了她,此刻面对成不优的惺惺作态,哪里还能给好脸色?
她柳眉一蹙,声音冷了几分:
“哼,你们剑宗尽做些偷鸡摸狗的卑劣勾当,根本不配让华山行迎客之礼!
丛不弃盗书的账,我还没找你们清算,你倒先敢来指责我华山?”
“丛不弃”三个字入耳,成不优脸上的讥讽瞬间褪去,脸色骤然一变,眼底飞快掠过一丝阴鸷,敌意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
他猛地抬手一甩衣袖,宽大的袍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几分凌厉的气势:
“好!既然宁女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我成不优也不再跟你们废话!”
他上前一步,声音陡然拔高,让在场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今日前来,是奉了封师兄的命令,给华山派掌门岳不群送挑战书的!
十天之后,我剑宗便会上华山,与岳掌门及诸位气宗弟子切磋武功。”
“咱们不妨把话撂在这——若是剑宗输了,从此便退隐江湖,再也不掺和华山掌门之位的争夺;
可若是气宗输了,岳不群就得乖乖交出掌门令牌,把掌门之位让给封师兄!”
成不优的话音刚落,气宗弟子中便响起一声清脆的嘲笑,正是岳不群的女儿岳灵珊。
她柳眉一扬,语气带着几分不屑:“剑宗当年本就是我们气宗的手下败将,如今时隔多年,也敢妄想翻身?
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一战,我们气宗绝不会输!”
成不优闻言,冷笑一声,嘴角上扬的弧度带着十足的自信,仿佛胜券在握:
“比试还没开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宁女侠,话已带到,告辞!”
说罢,他不再多言,转身带着一众剑宗弟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练武场,只留下气宗众人在原地,神色各异。
看着成不优离去时那胸有成竹的背影,宁中则心中却莫名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从成不优今日的态度来看,剑宗此次挑战绝非临时起意,分明是早有预谋。
她不禁暗自思忖:难道左冷禅真的在背后支持剑宗?
想要借着剑宗之手,掌控整个华山派?
这时,令狐冲与岳灵珊快步走到宁中则身边,两人脸上都带着掩不住的担忧。
岳灵珊率先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娘,现在该怎么办啊?
十天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爹他还没回来……”
宁中则转头看向身侧的令狐冲,他是岳不群最看重的弟子,向来头脑灵活,遇事总能想出办法,当下便问道:
“冲儿,你向来足智多谋,依你之见,咱们眼下该如何应对此事?”
令狐冲神色一正,收起了往日的嬉皮笑脸,认真分析道:
“师娘,剑宗的封不平,武功与师傅不相伯仲,此次挑战来势汹汹,如今唯有师傅回来,才能化解这场危机。
所以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赶紧找到师傅,让他在十天之内赶回华山。”
宁中则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当即吩咐道:
“冲儿,那你立刻下山,去打听你师傅的下落,此事刻不容缓!
务必让你师傅在十天后赶回来。
还有,你下山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剑宗的人说不定会暗中给你使绊子,万万不可大意。”
“谨遵师娘吩咐!”
令狐冲立刻拱手应下,没有半分迟疑,转身便快步离去,挺拔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山道尽头。
看着令狐冲离去的方向,岳灵珊眉头紧锁,脸上的担忧更甚,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娘,爹已经走了二十多天了,去衡山参加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可大会十五天前就结束了,这都过去这么久,他既没回来,也没传任何消息,会不会……会不会在路上出什么事了?”
女儿的话,如同一根针,瞬间刺破了宁中则强装的镇定。
她心中猛地一沉——岳灵珊说得没错,岳不群离开的时间实在太久,远超正常行程,其中定然有变故。
宁中则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心底不由自主地泛起恐慌:
若是师兄真的出了意外,华山该怎么办?
仅凭自己一人,又怎么可能打得过剑宗的诸多高手?
这气宗的基业,难道真要毁在这一次挑战中?
她强压下心头的慌乱,脑中飞速思索应对之策,忽然,一个身影在她脑海中浮现——后山那个终日扫地种菜、看似平凡无奇的苏晨。
上次她意外受伤,便是苏晨暗中出手疗伤,其武功深不可测,若是能请他出手相助,或许还有与剑宗抗衡的可能。
可宁中则随即又皱起眉,苏晨素来与世无争,一心只想过安稳日子,之前她偶然看到过他的日记,里面明确写着不愿掺和华山派的纷争。
他未必会愿意出手。
可眼下,除了苏晨,她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
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后山试一试,请苏晨帮忙。
宁中则定了定神,对岳灵珊吩咐道:“珊儿,你去跟厨房说一声,让他们准备一桌好酒好菜,再备上几壶上好的美酒,下午日落之前,送到我的房间里来。”
岳灵珊听得一头雾水,眨巴着眼睛疑惑道:“娘,这都什么时候了,您准备这些做什么?
难道您要一个人喝闷酒吗?”
宁中则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你照我说的做就好,别多问。
记住,一定要在日落前送到。”
岳灵珊虽满心不解,但见娘亲神色严肃,也知道此事定然有缘由,便不再追问,点了点头:
“好,娘,我这就去吩咐厨房。”
……
另一边,华山后山。
苏晨刚结束了一下午的耕作,手里还握着锄头,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他走到凉亭下,将锄头靠在柱子上,随手扯下肩上搭着的粗布抹布,一边擦拭汗珠,一边忍不住低声吐槽:
“好家伙,没想到种菜这么累,跟我想的躺平日子完全背道而驰啊……
要是能有个人来帮我挖地种菜就好了,省得我天天累得像条狗。”
他叹了口气,又看了眼刚翻好的菜地,无奈道:“罢了罢了,既然都已经开始种了,总不能半途而废,还是咬牙种完吧。”
说话间,西边的太阳已然缓缓落下,橘红色的晚霞铺满了半边天空,微风徐徐吹过,带走了午后的燥热,带来几分凉爽。
这般舒适的气候,倒是正适合耕作。
苏晨歇了片刻,重新扛起锄头,准备趁着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把剩下的一小块地也翻完。
半个时辰后,最后一片土地也终于耕作完毕,他放下锄头,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看着整整齐齐的菜地,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总算种完了,接下来就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能不能让这些菜好好长了。”
就在这时,一道温和的女声从凉亭方向传来,打破了后山的宁静:
“苏晨,你忙完了吗?
忙完了就过来吃饭吧。”
苏晨循声回头,只见宁中则正站在凉亭边,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正朝着他这边招手。
他愣了一下——宁中则怎么会来后山?还特意带了饭菜?
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
满心疑惑的苏晨,放下锄头,快步朝着凉亭走去,走到宁中则面前,拱手行礼:
“师娘,您怎么会来后山?”
宁中则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将食盒放在凉亭的石桌上,一边打开食盒一边说道:
“师娘是特意来谢谢你的,上次我受伤,多亏了你暗中出手疗伤,一直没来得及好好谢你。
我让厨房的弟子帮你准备了些酒菜,你忙活了一下午,肯定饿了,快过来尝尝。”
说着,她掀开食盒最上面的盖子,一只外皮金黄、香气四溢的烤鸡赫然映入眼帘,热气裹挟着浓郁的肉香扑面而来,瞬间勾起了苏晨的食欲——他忙活了一下午,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面对这样的美食,哪里还能拒绝?
苏晨也不再客气,走到石桌旁坐下。
宁中则又小心翼翼地从食盒里取出几碟精致的小菜和两壶美酒,拿起酒杯,给两个杯子都倒满了酒,动作轻柔细致。
这一幕若是被旁人看到,怕是要误以为是妻子在伺候丈夫用餐。
苏晨看着宁中则这般举动,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没多想,只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笑着对宁中则说道:
“师娘,您也坐下来,陪弟子喝一杯呗?
我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有师娘陪着,这酒喝着才痛快。”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