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就卷着个信封砸进来。
米白色的信封没贴邮票,封口用红色火漆封着,火漆上印着条扭曲的黑蛇——是“黑蛇”的标记。她挑了挑眉,放下咖啡,用裁纸刀挑开信封。里面掉出颗锃亮的9mm子弹,滚过桌面时撞在她的钢笔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信纸上的字是用报纸剪下来拼的,歪歪扭扭:“林晚,要是再敢管‘黑蛇’的事,我就杀了你。”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子弹表面泛着冷光。林晚捏起子弹,指尖擦过弹身的刻痕——那是“黑蛇”的惯用手法,每颗威胁用的子弹都刻着目标的名字缩写,她的是“LW”,刻得很浅,像条爬过的蛇。
“林晚,你没事吧?”顾景深的声音突然传来,他手里拿着文件,站在办公室门口,脸色煞白。刚才路过秘书台,秘书说林晚收到个奇怪的信封,他就冲过来了。
林晚把子弹放在桌上,抬头笑了笑:“顾总,你怎么这么着急?”她的笑容很淡,像片飘在水面的叶子,没有半点慌乱。
顾景深快步走过来,抓起她的手,指尖发抖:“这是什么?谁送的?”他的眼睛盯着桌上的子弹,瞳孔收缩成针状,指节捏得发白。
“黑蛇的恐吓信。”林晚抽回手,从抽屉里拿出张湿巾,慢慢擦着手指,“他们上次输了,这次想吓吓我。”
“吓吓你?”顾景深提高声音,抓起子弹往桌上一砸,“这是子弹!是要杀你的!”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盯着林晚的眼睛,里面全是愤怒和害怕,“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夜枭’就什么都不怕?是不是觉得我是多余的?”
林晚愣住了,她从没见过顾景深这么激动。平时他总是西装革履,温文尔雅,像座不会倒塌的山,可现在,他的眼睛红了,声音里带着颤音,像个被抢走玩具的孩子。
“顾总,我没觉得你多余。”林晚轻声说,她拿起桌上的子弹,放在顾景深手里,“黑蛇的手段我清楚,他们不敢真的杀我,不然爷爷留下的势力不会放过他们。”
“爷爷留下的势力?”顾景深捏着子弹,指腹蹭过弹身的刻痕,“爷爷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保护好林晚’,你以为我是为了爷爷才保护你?”他抬起头,盯着林晚的眼睛,“我是为了我自己,我怕失去你。”
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着顾景深的眼睛,里面有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和脆弱,像块融化的冰。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喉咙像被堵住了,什么都没说出来。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秘书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平板:“顾总,您安排的保镖到了。”
顾景深松开手,转身对秘书说:“让他们进来。”
四个保镖走进来,都是高大的男人,穿黑色西装,戴耳麦,站在办公室里像四座铁塔。顾景深指着他们对林晚说:“从今天起,他们24小时跟着你,不管你去哪里,都要跟着。”
“顾总,不用这样。”林晚皱起眉头,“我是‘夜枭’,我能保护自己。”
“不行。”顾景深打断她,“我已经让安保部查了,黑蛇最近在招兵买马,他们的老大陈默出狱了,这次肯定是来真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个手机,递给林晚,“这是追踪器,你要随时带着,要是有危险,按一下我就会过来。”
林晚看着手里的手机,是最新款的定制机,背面刻着她的名字。她抬头看着顾景深,他的眼睛里全是坚定,像座不会动摇的山。
“顾总,你这是把我当金丝雀?”林晚笑着说,可眼里没有笑意。
“你不是金丝雀。”顾景深说,他走到林晚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动作很轻,像摸易碎的玻璃,“你是我的命。”
林晚的脸突然红了。她避开顾景深的目光,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声音像蚊子叫:“顾总,你别这样。”
顾景深笑了,他收回手,转身对保镖说:“从现在开始,你们的任务就是保护林小姐,要是她有一点闪失,你们就不用再来上班了。”
保镖们齐声应道:“是,顾总。”
林晚看着门口的保镖,无奈地叹了口气:“顾总,你这样我没法工作。”
“没法工作就别工作了。”顾景深拿起她桌上的文件,放进自己的公文包,“从今天起,你就在办公室里待着,所有工作我来处理。”
“顾总!”林晚站起来,瞪着他,“你这是限制我的自由!”
“限制你的自由?”顾景深看着她,眼里全是宠溺,“那你想怎么样?我陪你去打黑蛇?还是我帮你把黑蛇的老窝端了?”
林晚愣住了。她看着顾景深,突然笑了:“顾总,你是不是疯了?”
“是,我疯了。”顾景深走到她身边,伸手抱住她,“自从你上次受伤,我就疯了。我每天晚上都梦见你躺在医院里,浑身是血,我喊你的名字,你却不答应。”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声音里带着哭腔,“林晚,我不能没有你。”
林晚的身体僵住了。她能感觉到顾景深的心跳,很快,很有力,像鼓点一样。她的手慢慢抬起来,抱住顾景深的腰,轻声说:“顾总,我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顾景深说,他抱着她的手更紧了,“可我还是怕。”
这时,林晚的手机响了。她推开顾景深,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个陌生号码。她皱了皱眉头,接起电话:“喂?”
“林晚,今晚十点,老地方见。”电话里的声音很沙哑,像砂纸擦过玻璃,“要是你不来,你的朋友会有麻烦。”
“你是谁?”林晚问,可电话已经挂了。她看着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通话时间:1分23秒。
“怎么了?”顾景深走过来,看着她的手机。
“黑蛇的人。”林晚把手机放下,从抽屉里拿出把枪,塞进包里,“他们让我今晚十点去老地方。”
“我陪你去。”顾景深抓起桌上的车钥匙,转身要走。
“不用。”林晚叫住他,“你去了只会添乱。”
“添乱?”顾景深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你以为我是废物?”
“不是。”林晚走到他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我是‘夜枭’,处理这种事我有经验。你要是去了,我还要分心保护你。”
顾景深看着她的眼睛,里面全是坚定。他叹了口气,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定位功能:“我把定位发给你,要是有危险,立刻给我打电话。”
“好。”林晚笑着说,她拿起包,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眼顾景深,“顾总,你别担心。”
顾景深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走廊尽头,才拿出手机,给保镖队长打电话:“今晚十点,老地方,跟着林小姐,要是她有危险,立刻动手。”
晚上十点,老地方。
林晚站在废弃仓库门口,看着里面的黑暗,嘴角扬起抹冷笑。她从包里拿出枪,上膛,一步步走进去。
仓库里很静,只有她的脚步声。突然,灯亮了。她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陈默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杯红酒,嘴角挂着邪恶的笑。他的脸上有一道疤,从左眼角到下巴,像条爬过的蛇。
“林晚,好久不见。”陈默说,他放下红酒杯,拍了拍手,从后面走出几个手下,手里拿着刀,“你上次坏了我的好事,这次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代价?”林晚笑了,她举起枪,对准陈默的头,“你以为你能杀了我?”
“杀你?”陈默笑了,“我不会杀你,我要让你生不如死。”他挥了挥手,手下们围了过来。
林晚冷笑一声,转身踢飞一个手下的刀,抓住另一个手下的手腕,扭到背后,再往他的膝盖上踹了一脚,那个人立刻倒在地上,痛得直叫。
“就这点本事?”林晚说,她看着陈默,眼里全是不屑,“陈默,你还是这么没用。”
陈默的脸扭曲了。他站起来,从腰里掏出枪,对准林晚:“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不敢。”林晚说,她一步步走到陈默面前,枪抵在他的额头上,“因为你怕爷爷留下的势力,怕我死后,他们会把你的老窝端了。”
陈默的脸色变了。他看着林晚的眼睛,里面全是自信,像颗不会熄灭的星。他的手开始发抖,枪慢慢放下了。
“林晚,你赢了。”陈默说,他后退两步,挥了挥手,手下们都退了出去,“这次我放过你,下次你就没这么幸运了。”
“下次?”林晚笑了,她把枪收起来,转身走向门口,“下次你要是再敢找我麻烦,我就把你的老窝端了。”
她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陈默:“对了,告诉黑蛇的人,要是再敢恐吓我,我就杀了他们。”
陈默看着她的背影,眼里全是愤怒和害怕。他拿起桌上的红酒杯,摔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
林晚走出仓库,深吸了口气。夜晚的风很凉,吹在脸上很舒服。她拿出手机,给顾景深打电话:“顾总,我没事。”
“没事就好。”顾景深的声音里带着松了口气的感觉,“我在仓库外面,你出来吧。”
林晚抬头,看见顾景深的车停在路边。她笑了笑,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去。
“怎么样?”顾景深问,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有没有受伤?”
“没有。”林晚说,她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夜景,“陈默输了,他不敢再找我麻烦了。”
“那就好。”顾景深发动车,往市区开去,“明天早上我带早餐过来,你喜欢吃什么?”
“豆浆油条。”林晚说,她转头看着顾景深,眼里全是笑意,“顾总,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顾景深的脸突然红了。他咳嗽了一声,说:“是,我爱上你了。”
林晚笑了,她伸手握住顾景深的手,轻声说:“顾总,我也爱上你了。”
顾景深的手顿了顿,然后反握住她的手,嘴角扬起抹笑:“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谈恋爱了?”
“可以。”林晚说,她靠在顾景深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的香水味,心里很暖,“顾总,以后你不用再保护我了,我会保护你。”
“好。”顾景深说,他看着前方的路,眼里全是温柔,“以后我们互相保护。”
车窗外的夜景很美,路灯像串珍珠,挂在街道两旁。林晚靠在顾景深的肩膀上,听着他的心跳,慢慢睡着了。她梦见爷爷站在花园里,笑着对她说:“晚晚,你找到幸福了。”她笑着点头,说:“爷爷,我找到幸福了。”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