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又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喉咙依旧干得发痛。他缓了片刻,才把双脚放下地,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慢腾腾挪到桌边,颤巍巍地在板凳上坐下。就这么几个动作,又耗光了他刚攒起的一点气力,整个人只得靠双手死死撑着桌面,才不至于瘫软下去。
又歇了片刻,他才勉强坐直些,伸手拿过桌上那个旧搪瓷缸,抿了一口冷水。
水冰凉刺骨,他不敢多喝,只能小口小口地吞咽。一是因为水太凉,二是渴得太厉害,一下子灌太多反而伤身——就像饿晕的人不能立刻暴食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终于慢慢喝完了半缸水,身体也渐渐恢复了些许力气。
他缓缓放下杯子,目光透过老旧的玻璃窗,望向院里。
秋意渐浓,晨光熹微,一场属于他的人生大戏——才刚刚拉开帷幕..
1959年深秋,四九城。晨光稀薄,南锣鼓巷95号院里静悄悄的,寒意却已顺着门缝钻了进来。
何雨柱怔了片刻,忽然一个激灵——
穿越者不都该有“标配福利”吗?他想起2025年网络上那些关于“穿越必备金手指”的调侃,心头不由一热。
“系统?”他试探着在心底唤道,“在不在?”
几乎就在念头落下的那一瞬,一道清晰冰冷的提示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身心尚未完全融合。建议优先完成原身执念,达成身心合一后,再尝试激活系统。”
“叮!因宿主的主动呼唤已打破沉默契约,现正式发布系统开启任务:请完成原主何雨柱残留的念想与遗憾。任务达成,系统即刻启动;任务失败,系统将自动剥离,寻找下一任适配者。限时:七天。”
“叮!原主‘傻柱’最终心愿提示如下:
‘秦姐真美……要是能牵牵她的手、轻轻抱她一下,该多好。可她会不会觉得我轻浮?会不会从此再也不理我……’”
何雨柱一时无语。
这舔狗……到死都改不了这点心思。
怪不得人都说: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他看着那行心愿提示,简直哭笑不得。
但这任务,他必须完成——还得超额完成。
这已不是他个人的事,而是关乎系统激活、关系他能否在这个世界真正站稳脚跟、开启理想生活的关键。
对,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何雨柱在心底义正辞严地强调了一遍。
就在这时——
“咿呀——”
老旧的木门发出一阵涩耳的摩擦声,一道细小的缝隙悄悄推开。
一颗小脑袋怯生生地从门后探了进来。
“雨水?”何雨柱下意识开口。
“哥……”何雨水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明显的颤抖。
四目相对的一刻,两人脸上是截然不同的情绪——
何雨柱是惊讶,何雨水则是全然的恐惧与不安。
“哥……对、对不起……我只是……来看看你。”
她声音断断续续,整个人僵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终她还是低着头、挪着脚尖小心翼翼地走进来,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何雨柱望着门口那个瘦得几乎只剩一把骨头的小姑娘,不由得愣住了。
记忆如潮水般翻涌而来——
自打何大清跟白寡妇一走,原身除了上班、喝酒,就是变着法儿接济贾家——说白了,就是变相讨好秦淮茹。
厂里带回来的剩菜、刚发的工资,甚至定量粮票,大半都送进了贾家。若不是何雨水哭着求他留下些口粮,恐怕连这点底子都保不住。
这还不算。
原身每回酗酒发泄,或在贾家那儿受了气,回来就对何雨水非打即骂。
最伤人的是有一次,何雨水见他醉得厉害,好心端水给他,却被他一把推开:“赔钱货!滚远点!爹都走了你怎么不跟着去?看见你就烦!”
那句话像刀子似的,彻底扎透了小姑娘的心。
自那之后,何雨水再也不敢主动靠近他。每逢他喝醉,她就躲进自己那间小小的耳房,门都不敢出。
就在前天,家里最后那点粮食也被原身抢走,硬塞给了秦淮茹。何雨水已经饿了一天一夜。昨天何雨柱醉得不省人事,她没敢过来。今早她是又冻又饿醒的,实在撑不住了,才壮着胆子想来弄点吃的。
“哥……别、别打我……”
何雨水见他突然起身走近,吓得猛地一缩脖子,整个人贴住门板,声音里全是惊惧。
何雨柱伸出去想摸摸她头的手,顿时僵在半空。
下一刻——
他手臂猛地一甩,“啪”地一声,一记清脆的耳光重重落在他自己脸上。
何雨水吓得浑身一颤,紧闭着眼睛等挨打。
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来。
她怯怯地睁眼,却看见她哥站在原地,眼眶发红,脸上赫然一个鲜红的掌印。
她呆住了。
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打自己?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何雨柱已经哑声开口:
“雨水,哥对不起你。”
他声音低沉,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这些年来,是哥混蛋,是哥不是人。你……能原谅哥吗?”
何雨水怔怔地望着他,嘴唇微微发抖,说不出话。
“哥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难信。”何雨柱深吸一口气,语气愈发坚定,“但你看我往后怎么做。从今天起,哥绝不会再让你受委屈、再饿肚子!”
这番话一字一字,如同石子投入沉寂多年的深潭,在何雨水心中漾开圈圈涟漪。
她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整个人扑进他怀里。
多年来的委屈、恐惧、孤单,全都化作止不住的眼泪,汹涌而出。
她瘦小的身子在他怀中颤抖,泪水迅速打湿了他的衣襟。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何雨柱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抚。
他虽然才刚穿越而来,但原身的记忆如此鲜明,那些混账事仿佛就是他亲手所做。这种负罪感与心疼交织在一起,令他五味杂陈。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哭声渐弱,传来均匀轻细的鼾声——
何雨水竟是哭累睡着了,也可能是饿晕了。
何雨柱爱怜地叹了口气,动作极轻地将她抱起,放回自己床上。
这四合院里,除了后院的聋老太太,也就他何雨柱兄妹能一人占一间房。像是二大爷、三大爷家,哪户不是五六口人挤在一间正房加耳房里?
他替何雨水掖好被角,悄悄退出房间,合上门,这才长长舒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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