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四合院里那点藏不住事的风,就吹遍了每一个角落。
贾家要给贾东旭说媳妇了。
女方是乡下来的,叫秦淮茹。
正在后院磨刀石上慢悠悠磨着菜刀的何雨柱,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刀锋与青石摩擦,发出一声悠长而刺耳的嘶鸣,仿佛一道无形的裂痕,划破了院子里午后的宁静。
他抬起头,眯着眼看向中院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秦淮茹。
这个名字,就像一把生了锈的钥匙,捅开了原主那段被吸血敲髓、最终凄凉收场的记忆。
一切的悲剧,所有被道德绑架的开始,都源于这个女人踏入四合院的那一步。
这一世,既然他何雨柱来了,这出戏的开场,就得按他的规矩来。
相亲那天,天气不错。
何雨柱没去上班,破天荒地在院子里忙活起来,一会儿搬搬蜂窝煤,一会儿又去水井边洗洗涮涮,眼睛的余光却始终锁定着院门口的方向。
果然,日头刚过中天,一个穿着蓝布褂子、嘴里叼着旱烟袋的媒婆,就领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那姑娘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碎花布衣,袖口和裤脚都有些短,露出两截纤细的手腕和脚踝。
乡下人的土气是掩不住的,但那张脸确实干净周正,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眼波流转间,带着一股天然的、让人心生怜惜的柔弱。
正是秦淮茹。
何雨柱拎着水桶,不紧不慢地走到院中央的水井旁,装作打水的样子,耳朵却竖了起来。
距离不远,媒婆那刻意压低却又带着炫耀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淮茹啊,看见没,这就是四合院,正儿八经的青砖大瓦房!住在这里头的,那都是端铁饭碗的工人贵族!”
秦淮茹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光芒,她紧紧攥着衣角,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的渴望。
“婶儿,这城里真好……真跟画里一样。只要能让我留在城里,男方家里条件……条件差点也没事儿。”
“没事儿”三个字,被她咬得格外轻,也格外重。
何雨柱将水桶重重地顿在井沿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
心中一声冷笑。
说得真好听。
什么叫“条件差点也没事”?潜台词不就是,只要你贾家能给我一个城里户口,能让我脱离农村,就算贾东旭是个木头疙瘩,就算你贾家穷得叮当响,我也认了。
这笔买卖,从一开始就算计得清清楚楚。
图的从来不是人,是这四九城的身份,是这工人阶级的荣光!
一个清晰的念头在何雨柱脑中成型,并且迅速变得坚定。
今天,必须给这个女人上一课。
一堂足够深刻,让她一辈子都忘不掉的课。
也算是替那个窝囊的原主,提前收回一点点利息!
他在院子里又磨蹭了半个多钟头,直到秦淮茹略带失望地从贾家走了出来。
看那表情,显然对木讷寡言的贾东旭并不十分满意,但媒婆还在旁边喋喋不休地描绘着工人家庭的美好未来。
何雨柱知道,时机到了。
他放下手里的活计,理了理身上干净的工装,迎了上去。
“这位同志,你好。”
他的声音温和而有磁性,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和煦微笑,既不显得轻浮,又透着一股城里人的自信。
秦淮茹和媒婆都愣了一下,停住了脚步。
“我是这个院的住户,叫何雨柱,在轧钢厂食堂当主厨。”
说话间,他看似随意地抬起左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珠。
手腕上,那块崭新的上海牌手表,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秦淮茹的呼吸瞬间停滞了一瞬。
她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死死地钉在了那块手表上。
然后,她的视线才缓缓上移,重新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得体的衣着,从容的气度,轧钢厂的“主厨”,还有那块她连做梦都不敢想的手表……
这一切,都像一块巨石,狠狠砸进了她那颗渴望改变命运的心湖里,激起滔天巨浪。
屋里那个一脸憨相、连话都说不利索的贾东旭,瞬间就被冲刷得无影无踪。
“你……你好,我叫秦淮茹。”
她的声音比刚才在井边时,更多了几分刻意的羞涩和温柔,微微低下了头,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
何雨柱眼底闪过一丝讥诮。
好演技。
可惜,在他这个开了上帝视角的观众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拙劣。
“秦同志,我看你面善,不像是我们城里人。”他继续用那种温和的语气说道,“难得来城里一趟,就这么回去了多可惜。要是不嫌弃,我带你四处转转,也让你见识见识我们四九城的风光。”
秦淮茹的心跳得厉害。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媒婆,脸上写满了犹豫,但身体却很诚实地没有挪动一步。
何雨柱看穿了她的心思,转头对媒婆笑道:“大婶儿,您先回吧,回头我送秦同志去车站,误不了事。”
媒婆也是个见风使舵的,一看何雨柱这派头,哪还敢多嘴,连声应着,拿了贾家给的谢礼,颠儿颠儿地走了。
秦淮茹半推半就,几乎没怎么挣扎,就跟着何雨柱走出了四合院。
第一站,百货大楼。
何雨柱领着她直奔布料柜台,指着那最时兴、价格也最贵的的确良布料,对售货员说:“同志,给我们扯两尺。”
秦淮茹的手指抚摸着那光滑的布料,眼睛都直了,连声说太贵了。
何雨柱却只是笑了笑,直接付了钱,将布料塞到她怀里:“女孩子,就该穿得漂漂亮亮的。”
紧接着,他又带她去了副食店,点心、糖果,装了满满两大包,说是让她带回家给弟妹尝尝鲜。
这一连串不容置喙的大方举动,让秦淮g淮茹彻底丧失了思考能力。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话本里遇到了神仙的书生,眼前这个叫何雨柱的男人,简直就是从天而降,来渡她脱离苦海的贵人。
从百货大楼出来,何雨柱看了看天色,又领着她进了一家门脸考究的西餐厅。
雪白的桌布,锃亮的刀叉,穿着马甲的服务生……
牛排、罗宋汤、还有杯子里那殷红如血的红酒。
这些东西,别说吃了,秦淮茹连听都没听说过。
她笨拙地学着何雨柱的样子,切着盘子里那块滋滋冒油的牛排,每一口都吃得小心翼翼,也吃得心旌摇荡。
这顿饭,让她对何雨柱的“实力”,有了一个颠覆性的认知。
这已经不是比贾东旭强多少的问题了。
这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一顿饭吃完,秦淮茹再看何雨柱时,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已经满是毫不掩饰的崇拜和爱慕。
夜色渐深。
何雨柱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随即发出一声恰到好处的惊呼。
“哎呀,这都八点了!回乡下的末班车早就没了!”
秦淮茹脸上的红晕“唰”地一下就褪了色,瞬间慌了神。
回不去了?那她晚上住哪儿?
何雨柱的脸上适时地浮现出一抹为难:“这……你看这事闹的。要不,我送你去招待所住一晚吧,明天一早我再送你去车站。”
事到如今,秦淮茹还能说什么?
她只能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羞答答地点了点头,将自己全部的信任和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个刚认识了几个小时的男人身上。
招待所。
何雨柱开了两间房,将其中一间的钥匙递给了秦淮茹。
他将秦淮茹送到门口,依旧保持着那副温文尔雅的君子风度。
“房间里有热水瓶,你早点休息,明天我来接你。”
他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一只温热的小手,却猛地从后面拉住了他的手腕。
秦淮茹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颤抖。
“何大哥,天这么晚了……要不……你进来坐坐?”
何雨柱停下脚步,心中最后一声冷笑落下。
鱼儿,终于自己咬穿了鱼唇,死死地挂在了钩上。
他缓缓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红晕、眼含春水的女人,之前所有的温和与耐心瞬间从他的眼神里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侵略性。
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用另一只手夺过她手里的钥匙,打开房门,直接将人抱了进去。
房门,“砰”的一声,被重重地关上。
一夜旖旎。
第二天,晨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了进来。
何雨柱早已醒来,他平静地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秦淮茹,那张带着几分满足和疲惫的睡颜,在他的眼中,却激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他悄无声息地穿好衣服,整理得一丝不苟。
从钱包里,他抽出了一张五块钱的纸币,平整地压在床头的桌子上。
又撕下一张纸,在上面写了四个字。
“考虑考虑”。
做完这一切,他头也不回地拉开房门,离开了招待所,将满室的暧昧和那个女人的未来,都关在了身后。
截胡成功,利息到手。
至于后续?
何雨柱压根没放在心上。
他太清楚秦淮茹这种女人的本质了,只要能给她足够的利益和看得见的希望,她随时可以投入任何一个能满足她欲望的男人怀抱。
而他何雨柱,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她有任何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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