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暖洋洋的,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张大团结在向他招手,仿佛听到了院里那些人羡慕嫉妒的议论声。
用不了多久,他许大茂就要彻底翻身了。
到时候,别说一个贾家,就是一大爷易中海,也得在他面前矮半头。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等那二百块钱一到手,先去百货大楼扯几尺最好的布料,做身崭新的行头,再买一辆锃亮的永久牌自行车,天天在何雨柱那个傻子面前晃悠。
一想到何雨柱那张又臭又硬的脸,许大茂就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了。
他做着这发财的美梦,却丝毫不知,一张无形的大网,已在夜色中悄然织就,正当头向他罩来。
何雨柱当然不会让许大茂的奸计得逞。
这不仅仅是为了截断许大茂的财路,更是为了娄家。
他脑海里,总会闪过那个在特殊年代里,依旧保持着一份纯良,甚至为“傻柱”生下孩子的女人身影。
这份情,他得还。
所以,当轧钢厂办公室的人再次找上门,说娄半城要宴请贵客,点名请他何师傅上门掌勺时,他没有丝毫犹豫。
机会,送上门了。
何雨柱欣然应允。
夜深了,四合院里一片寂静,只剩下偶尔几声犬吠。
何雨柱的房间里,灯光依旧亮着。
他坐在桌前,面前铺着一张信纸,手中的钢笔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没有用自己平时的笔迹,而是刻意模仿着一种老派工匠特有的、顿挫有力的字体。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刻刀凿出来的。
信的内容,他早已在心里盘算过千百遍。
“……敬启者,鄙人乃一介木匠,偶闻贵府欲处置一批旧家具,冒昧进言,实不忍明珠蒙尘……”
他没有直接点名,而是以一个“懂行”的旁观者身份,将那批黄花梨、紫檀木家具的材质、年份、工艺,以及在黑市上的真实流通价格,一一罗列。
每一个数字,都精准得不容置疑。
紧接着,笔锋一转,直指核心。
“……闻贵府管事之母,竟报出废品之价,其心可诛。此乃母子二人内外勾结,欲行偷天换日之举,侵吞巨额家财之毒计也。望先生明鉴。”
写到这里,何雨柱停下笔,吹了吹未干的墨迹。
这还不够。
要打蛇,就要打七寸,一击毙命,不给许大茂任何翻身的机会。
他蘸了蘸墨水,在信的末尾,又添上了一句看似不经意的附言。
“另闻,此子许大茂,平日在轧钢厂便手脚不净,品行不端。其多次偷盗厂内公物,如电影放映之灯泡、珍贵胶片等,私下倒卖牟利。此等小人,心术不正,望娄先生详查,切莫为其蒙骗。”
这封信,每一个字都淬着毒,每一句话都扎在许大茂的命门上。
它不仅要断许大茂的财路,更要毁掉他的人品,让他彻底在娄家面前失去立足之地。
第二天,何雨柱拎着自己的厨具,准时出现在娄家大宅。
后厨里,他有条不紊地处理着食材,刀工精湛,火候老道,引得娄家的厨子们纷纷侧目。
他一边忙活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终于,趁着一个管事的女佣去前厅送茶点的空档,四下无人。
就是现在!
何雨柱迅速擦了擦手,从怀里掏出那封早已折叠好的信。
他的动作快如狸猫,悄无声息地闪出后厨,几步就来到了书房门口。
没有丝毫停顿,他弯下腰,将那封薄薄的信纸,从厚重的实木门门缝下,轻轻塞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他立刻返回厨房,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炉火正旺,锅里的高汤翻滚着浓郁的香气。
宴席之上,宾主尽欢。
何雨柱的厨艺,再一次征服了所有人的味蕾。
一道“开水白菜”,清澈见底,鲜美无比,让几位见多识广的生意伙伴都赞不绝口。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娄半城满面红光,举着酒杯笑道:“诸位稍坐,我去书房取一盒上好的雪茄来,给大家尝尝鲜。”
这是一个完美的借口。
他踱步走向书房,推开门,目光不经意地一扫,便落在了地毯上那个突兀的白色信封上。
他俯身捡起,不动声色地展开。
只看了几行,他脸上的笑意便迅速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然的铁青。
信上的字迹,他从未见过。
但信里提到的内容,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了他的心上。
他本就对许母报出的那个低得离谱的价格心存疑虑,只是碍于情面,没有当场发作。
这封信,如同一道惊雷,彻底将他从虚伪的客套中劈醒!
娄半城是什么人?
在风云诡谲的商场里摸爬滚打了一辈子,见过的阴谋诡计,比许大茂吃过的盐都多。
这点伎俩,他一眼就看穿了。
内外勾结,中饱私囊!
好一个胆大包天的狗奴才!
他将信纸死死攥在手心,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但他脸上却恢复了平静,拿着雪茄盒,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宴席上。
宴席一结束,送走客人,娄半城脸上的温和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管家!”他声音里透着一股冰冷的寒意。
管家匆匆赶来:“老爷,您吩咐。”
“去,给我查两件事。”娄半城将那封信拍在桌上,“第一,找几个懂行的老师傅,立刻重新估算那批家具的价值。第二,去黑市上打听打听,一个叫许大茂的放映员,有没有在外面倒卖过厂里的东西!”
管家的办事效率极高。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每一条都印证了信里的内容。
那批家具的真实价值,比许母的报价高了十倍不止!
而许大茂偷盗胶片和灯泡在黑市贩卖的事情,更是打听得一清二楚,连交易的地点和价格都摸得清清楚楚。
证据确凿!
娄半城听完汇报,气得浑身发抖,猛地一拍桌子。
“岂有此理!”
勃然大怒!
第二天一早。
许大茂还在家里做着骑上自行车的发财美梦,他母亲却哭丧着一张脸,失魂落魄地被赶了回来。
“妈,怎么了这是?钱拿回来了?”许大茂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钱?钱个屁!”许母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工作都丢了!人家娄老板把我给辞了!这个月的工钱都没给!”
什么?!
许大茂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
娄半城不仅当场取消了家具交易,还直接以“内外勾结,中饱私囊,品行败坏”为由,将许母扫地出门。
许大茂的发财大计,他那崭新的自行车,他那耀武扬威的未来……
就这么被一封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匿名信,给搅得稀碎,彻底黄了!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