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重生后,被战神一家团宠了 > 第9章:汤沸见真章,蹄声破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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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阳光还没能完全驱散夜间的寒意,院子里那棵老榆树上的露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掉,砸在温婉的额头上,凉得她一个激灵。她正蹲在灶房门口,笨手笨脚地学着怎么给刚逮来的野兔剥皮——这活儿是娘亲一大早塞给她的,美其名曰“练练胆”。

“手腕要软,别跟攥着救命稻草似的!”娘亲在一旁看得直撇嘴,手里的菜刀剁得案板咚咚响,那架势活像在分尸,“你说你前世也是个大家闺秀,怎么连只兔子都收拾不利索?”

温婉看着手里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胃里一阵翻腾。前世她别说剥兔子皮,就是杀鸡都没见过。温家大小姐的双手只用来抚琴绣花,最血腥的事儿大概就是绣花针扎了指头。

“娘,您就别说风凉话了。”她小声嘟囔,试图把兔皮完整地剥下来,结果又撕开一道口子。

“啧,败家玩意儿!”娘亲一把夺过兔子和刀,三下五除二,一张完整的兔皮就剥了下来,随手扔进旁边的木桶,“这皮硝好了还能做副手套呢!让你祸害的!”

温婉看着娘亲那双粗粝的手,关节粗大,布满了老茧和细碎的伤痕,动作却异常利落精准。她恍惚想起前世府里那个退休的老刽子手,据说他砍头的手艺也是这般利落…

“发什么呆呢!”娘亲一巴掌拍在她后脑勺,力道不轻,“去摆桌子,吃饭了!一个个都是讨债的,老娘伺候完老的伺候小的…”

温婉揉着发麻的后脑勺,乖乖去搬桌子板凳。院子里很快响起了碗筷碰撞声和兄弟们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老大秦木林扛着斧头从外面回来,斧刃上还沾着新鲜的木屑和…几点暗红的痕迹。老二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桌边,手里依旧摆弄着那个危险的竹筒。老三靠在墙角,擦拭着他那些漆黑的箭矢。老爹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正用那把昨晚见过血的匕首剔牙。

一家子煞神,整整齐齐。

老五是最晚出来的,手里端着一个陶罐,脸上挂着那副温婉已经开始头皮发麻的“乖巧”笑容。

“爹,娘,哥哥们,姐姐,”他挨个叫了一遍,把陶罐放在桌子正中,“我新熬的蘑菇汤,鲜得很,大家都尝尝。”

陶罐里飘出诱人的香气,乳白色的汤汁翻滚着,里面沉着各种颜色的蘑菇块,嫩滑的菌肉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但桌上瞬间安静了。

老大剔牙的动作停了。老二放下了竹筒。老三擦箭的手顿了顿。爹剔牙的匕首悬在半空。连娘亲正准备盛饭的手都僵住了。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罐汤,然后又齐刷刷地看向老五。

老五仿佛毫无察觉,拿起木勺就要给大家盛汤,笑得一脸纯良:“我尝过了,真的特别鲜…”

“尝你个头!”

娘亲突然暴起,动作快得温婉只看到一道残影。她猛地掀翻了桌子!

“哗啦——哐当!”

碗筷饭菜飞了一地。那罐蘑菇汤泼洒出来,乳白的汤汁溅在夯实的泥土地上。

刺啦——

一阵白烟冒起,伴随着令人牙酸的腐蚀声。被汤汁溅到的地方,泥土迅速变黑、下陷,冒出细密的气泡,散发出一股刺鼻的、类似于铁锈和臭鸡蛋混合的怪味。

眨眼间,地上就出现了几个坑坑洼洼的小洞。

温婉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几个还在冒烟的小洞,后背瞬间被冷汗打湿。她刚才…差点就喝了那玩意儿?!

“秦!小!五!”娘亲的咆哮声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你个小王八羔子!又拿全家试毒?!老娘今天不把你屎打出来算你拉得干净!”

她抄起刚才剁肉的菜刀就要扑过去。

老五却像是早有预料,轻巧地往后一跳,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拔开塞子。

“娘,别动气嘛,”他语气轻松,甚至带着点委屈,“就是试试新配方,解药我都准备好了。”他晃了晃瓷瓶,“看,薄荷味的,不难喝。”

全家没人动弹,除了还在冒烟的地面,院子里死一般寂静。

爹把匕首插回靴筒,揉了揉眉心,语气里是习以为常的无奈,甚至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纵容?

“行了,老五,下次试毒找山上的野猪试去。”他瞥了一眼地上冒烟的小坑,咂咂嘴,“不过这劲儿头确实可以,腐蚀性比上次那锅强多了。”

老五立刻来了精神,眼睛发亮:“爹你也觉得有进步?我加了点新找到的矿石粉…”他献宝似的又从怀里掏出几个小瓶,“还有这个,能让人浑身发痒笑到断气的…这个,能让人暂时失明的…还有这个…”

他一个个摆弄着那些贴着鬼画符一样标签的小瓶,完全无视了娘亲快要喷火的目光和手里明晃晃的菜刀。

温婉看着老五怀里那个仿佛无底洞似的衣兜,又看看地上那几个触目惊心的黑坑,腿肚子直转筋。这哪是猎户家儿子,这分明是阎王爷私生子!

爹看着老五摆弄那些瓶瓶罐罐,似乎想起了什么,随口嘟囔了一句:“嗯,是有点进步,不过比你娘当年差远了…她当年一锅汤放倒辽军一个斥候队,那才叫一个干净利落,人死了半天脸上还带着笑呢…”

话音落下,空气瞬间凝固。

娘亲举着菜刀的手僵在半空。老大老二老三的动作同时定格。老五摆弄药瓶的手指停了下来。

连院子里吹过的风都好像停了。

所有人的目光,从老五身上,缓缓地、僵硬地,移到了爹的脸上。

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战术性地咳嗽了一声,眼神开始飘忽,试图找补:“咳…我是说…那个…你娘做饭的手艺,那是这个!”他伸出大拇指,试图蒙混过关。

但已经晚了。

温婉清晰地看到,娘亲侧对着她的那只手,猛地攥紧了,指节捏得发白。她的手腕从粗布衣袖里露出来一截,那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新旧交叠的细小针痕和淡淡的褐色斑点,排列得异常整齐,绝不像是干粗活留下的。

那是什么?

温婉的心猛地一跳。前世她曾在宫里见过类似的痕迹——那是一个因试毒而被废黜的老宫女手腕上的印记!

就在这死寂的时刻——

“嘚嘚嘚…嘚嘚嘚…”

远处,清晰而富有节奏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山村清晨的宁静,也打破了院子里诡异僵持的气氛。

声音越来越近,明显是朝着他们家这个方向来的!

老大秦木林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猛地握紧了靠在手边的斧头,肌肉瞬间绷紧,眼神锐利地扫向院门,刚才那副憨厚的样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像一头进入狩猎状态的猛兽。

“官兵?”他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目光投向爹。

爹脸上的那点不自在瞬间消失,眼神沉静下来,侧耳细听片刻,缓缓摇了摇头:“不像,只有一匹马…脚步虚浮,不是战马。”

但他的手,已经无声地按在了靴筒里的匕首柄上。

老二不知何时已经闪到了院门后的阴影里,老三搭弓上弦的身影在房顶一闪而过。老五迅速将那些危险的小瓶子收回怀里,眼神警惕。

娘亲放下了菜刀,但手却摸向了后腰——那里,常年别着一把磨得锃亮的剥皮短刀。

刚才还鸡飞狗跳、充满生活气息的院子,瞬间变得剑拔弩张,杀气弥漫。

温婉屏住呼吸,感觉自己像个误入狼群的兔子,一动不敢动。她看着这一家子瞬间从“不太正常的猎户”切换成“高度戒备的悍匪”,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

那马蹄声终于在院门外停了下来。

接着,是一个略显油滑的男声,带着官腔,小心翼翼地响起:

“请问…秦猎户在家吗?县衙来的公文,麻烦开下门!”

全家的目光再次聚焦到爹身上。

爹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疑虑,但按着匕首的手稍稍松了些。他给老大使了个眼色。

老大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又挂上了那副憨厚木讷的表情,扯着嗓子应了一声:“在哩!谁啊?”

一边说着,一边慢吞吞地朝院门走去,但他握着的斧头,刃口始终对着门外。

温婉的心还悬着,她忍不住又瞥了一眼娘亲的手腕。

那些陈旧的针痕,在清晨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爹那句“比你娘当年毒死辽将的差远了”…

还有门外那个自称县衙来的、马蹄声虚浮的不速之客…

这一切,像一张巨大的、危险的网,正缓缓收紧。

而她,正好就在网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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