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密使的嚣张挑衅和那包柳家毒粉,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彻底点燃了秦家的怒火。
“好!好得很!”秦镇山怒极反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碗碟乱跳,“假传圣旨,下毒威胁?真当我秦镇山是泥捏的?!”
“爹,怎么办?他们肯定还有后手。”秦水舟冷静分析。
“还能怎么办?”苏红袖冷笑,指尖把玩着那几片丹书铁券碎片,“人家都把戏台搭到咱们家门口了,不唱一出,岂不是辜负了太子殿下的一片‘苦心’?”
“娘的意思是…”温婉似乎明白了什么。
“接旨!”秦镇山眼中闪过骇人的精光,“不仅要接,还要大张旗鼓地接!摆酒!设宴!‘恭迎’钦差大人!老子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计划定下,秦家立刻高速运转起来。
秦土生拿着那包柳家毒粉,钻进了他的药房,捣鼓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出来时,他手里拿着一个更小的药包,脸上带着阴恻恻的笑容:“柳家的方子确实刁钻,可惜…遇到了我。加了点‘料’,改良了一下,保证效果…更‘喜庆’。”
他所谓的“加料”,是掺入了一小撮白虎睡觉时流的口水…那效果,据他所说,能让人笑得“更真诚,更持久,直至断肠”。
苏红袖则翻箱倒柜,从压箱底的嫁妆里,找出了一件薄如蝉翼、却刀枪不入的金丝软甲,不由分说地让温婉穿上,外面再套上那套送来的、华丽却可能暗藏机关的凤冠霞帔婚服。
“娘,这太夸张了…”温婉觉得有些不自在。
“穿着!”苏红袖语气不容置疑,“谁知道那起子小人会在衣服上动什么手脚!小心驶得万年船!”
秦铁柱和秦惊蛰负责“清场”和“布景”,将宴会地点设在山寨聚义厅,暗中布置好绊索、暗格,并让寨中老弱妇孺提前撤离到安全地带。秦水舟则负责监视密使一行人的一举一动。
萧景琰面色凝重,他知道,这场戏,主要是演给他那“好皇兄”看的。
一切准备就绪。
次日,山寨张灯结彩,摆开了十几桌酒席,做出了一副欢天喜地、接旨谢恩的场面。秦镇山甚至换上了一件半新的锦袍,虽然穿在他身上依旧像是土匪头子抢来的。
密使带着几名心腹武将和“钦差卫队”趾高气扬地入席,看到秦家这般“识相”,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深处,藏着冰冷的杀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看似热烈,实则暗流涌动。
密使觉得时机已到,给身旁的武将使了个眼色。
那武将立刻起身,端着一杯酒,走到秦镇山面前,朗声道:“秦将军!恭喜将军沉冤得雪,重获爵位!更喜得乘龙快婿!末将敬您一杯!祝您…前程似锦!”
酒杯递到秦镇山面前。秦水舟暗中对秦镇山微微点头——酒中已验出剧毒!
秦镇山哈哈大笑,声震屋瓦,一把接过酒杯:“好!说得好!这酒…老子喝了!”
就在他举杯欲饮的刹那——
那密使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阴狠!
突然!秦镇山手腕一翻,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掐住了那武将的下巴,用力一捏!
“唔!”武将吃痛,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
秦镇山顺势将那杯毒酒,狠狠地…全灌进了那武将的喉咙里!!!
动作快如闪电!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咳咳咳!你!”武将猝不及防,被呛得满脸通红,惊恐地捂住脖子,想要呕吐,却已经晚了!
毒酒入喉,药性极烈!那武将脸色瞬间变得青紫,眼睛暴突,指着秦镇山:“你…你…”话未说完,便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着栽倒在地,气绝身亡!
全场死寂!所有“钦差卫队”的人都惊呆了!密使更是吓得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脸色惨白如纸!
秦镇山…竟然…竟然敢当场毒杀钦差护卫?!
“哎呀!失手了!失手了!”秦镇山却一拍大腿,做出一副懊恼无比的样子,“这酒…劲儿太大!这位军爷…酒量不行啊!”
密使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秦镇山:“你…你大胆!来人!给我…”
他话音未落——
秦镇山猛地转身,一把抢过桌上那壶下了毒的酒,仰头痛饮起来!
“爹!”温婉失声惊呼!
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秦镇山“咕咚咕咚”将一整壶毒酒喝得一滴不剩!然后“啪”地一声摔碎酒壶,抹了把嘴,哈哈大笑:“好酒!!”
笑了三声,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脸色瞬间变得乌黑!身体剧烈摇晃!
“呃…”他捂住胸口,脸上露出极其痛苦的表情,嘴角溢出黑血,指着密使,嘶声道:“酒…酒里有…”
话未说完,他猛地向前踉跄几步,口中高呼:“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六步!七步!!!”
每踏一步,他的脸色就更黑一分,气息就更弱一分!
踏完第七步,他猛地僵在原地,双目圆睁,直挺挺地…向后轰然倒下!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彻底没了声息!
七步断肠!当场毙命?!
“当家的!!”苏红袖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扑了上去!
“爹!!”秦家兄弟们也目眦欲裂,纷纷冲上前!
温婉也吓得脸色煞白,虽然知道可能是假的,但爹演得实在太真了!
宴会场瞬间大乱!
“哈哈哈!!”那密使见状,先是一愣,随即狂喜起来,也顾不上害怕了,从地上爬起来,得意忘形地大笑:“死了!哈哈哈!秦镇山!你也有今天!叫你嚣张!动手!把他们都给我拿下!!”
他一声令下!
那些“钦差卫队”的士兵猛地扯掉外衣,露出里面的黑色劲装,拔出淬毒的钢刀!同时,聚义厅四周的窗户和门被猛地撞开!数十名埋伏好的黑衣杀手冲了进来!将秦家众人团团围住!
果然有埋伏!
然而,就在密使和杀手们以为胜券在握之时——
“哎哟喂…笑得老子肠子都快打结了…”地上本该死透了的秦镇山,忽然发出一声呻吟,慢悠悠地…坐了起来!
他还揉了揉胸口,吐出一口带黑沫的唾沫:“老五,你这假死药…劲儿也太冲了…下次加点甘草甜甜嘴…”
密使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你没死?!不可能!那是柳家最烈的…”
“最烈的毒,是吧?”秦土生阴森森地接话,从怀里掏出那个小药包,“可惜啊,你掉的那包…被我加了点‘料’,现在它不毒了,它…改让人笑了。”
他话音刚落——
“呵呵…哈哈哈…嘿嘿嘿…”那密使突然不受控制地笑了起来!一开始是轻笑,继而变成大笑,最后变成了癫狂的、停不下来的狂笑!笑得眼泪直流,满地打滚!
“哈哈哈…怎么回事…哈哈哈…停不下来…哈哈哈…”他一边笑一边惊恐地惨叫,模样诡异无比!
不仅是密使,所有刚才喝了酒(除了被灌酒那个倒霉蛋)或者碰到毒粉的杀手和士兵,都开始狂笑起来!一个个笑得东倒西歪,武器都拿不稳,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笑断肠2.0,效果不错吧?”秦土生满意地点点头。
秦家兄弟和寨中好汉趁机一拥而上,将那些笑得浑身无力的杀手和士兵全部缴械捆绑!
局势瞬间逆转!
“搜他身上!”秦镇山恢复严肃,指着地上打滚狂笑的密使。
秦水舟上前,仔细搜查,果然从密使的官靴鞋底夹层里,摸出了一块…半个巴掌大小、沉甸甸的…青铜虎符!
虎符造型凶猛,做工精细,上面刻着复杂的铭文和编号…正是调动京城外一部分戍卫部队所需的兵符!虽然是仿制的,但足以以假乱真!一旦流出,后果不堪设想!
“果然…是想栽赃陷害,给我们按个谋反的罪名,然后名正言顺地调兵剿灭我们!”苏红袖冷声道。
秦镇山接过那枚仿制虎符,在手中掂量着,眼神锐利如刀,仔细审视着上面的每一处细节。
忽然,他的目光猛地定格在虎符底部一个极其细微的、仿佛不经意留下的雕刻痕迹上——那是一个小小的、如同水滴状的凹点。
秦镇山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和…痛心?
“这雕工…这习惯性的收刀…”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是…军械司的老刘…刘三手的独门记号…他…他竟然也投靠了太子?!”
刘三手!当年军械司首屈一指的雕刻大师,也是秦镇山的老部下!为人耿直,手艺超群,深受信任!他竟然…会为太子仿制调兵虎符?!
这个消息,比发现虎符本身,更让秦镇山感到心惊和寒意!
太子的渗透…竟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连军械司的核心老人都被拉拢了过去?!
这场鸿门宴,虽然成功反杀,揪出了密使和杀手,但得到的线索,却预示着…一场更大、更艰难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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