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暗了下去，但那滑稽的钢琴配乐仿佛还在每个人的耳边回响，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画面虽然消失，其带来的精神冲击却如同一颗深水炸弹，在诸天万界掀起了滔天巨浪，余波久久未能平息。
那句甜到发腻，足以让三体人连夜逃离太阳系的“人家的脚脚，崴惹~”，已经成了某种不可名状的文化符号，正在以病毒般的速度疯狂传播。
圣芙蕾雅学院，彻底炸开了锅。
原本宁静的校园，此刻比菜市场还要喧闹。女武神们暂时放下了对抗崩坏的使命，全身心地投入到了一场更为激烈的“圣战”之中。
学院内部，以惊人的速度分裂成了泾渭分明的两大阵营。
“奥托小姐赛高！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
“金发！绿眸！纤腰！长腿！这简直就是从神话里走出来的女神！我宣布，从今天起，奥托小姐就是我的毕生追求！”
“楼上的拔剑吧！奥托小姐是我的！”
以琪亚娜为首的“奥托小姐守护骑士团”迅速成立，成员们个个面色潮红，眼神狂热。她们自发地用便携终端绘制着奥托女装的形象，有的画成了Q版萌系，有的画成了高冷御姐，甚至还有人开始编写同人小说，标题一个比一个劲爆。
琪亚娜更是发挥了她卡斯兰娜家族的动手能力，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块白布，用番茄酱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下了一行大字：
【奥托小姐嫁我！！！】
她将这面旗帜高高举起，振臂一呼，应者云集。
而另一边，则是以部分高年级生和风纪委员为首的“主教威严捍卫同盟”。“简直是胡闹！你们这是在亵渎天命的领袖！”
“那段影像来路不明，肯定是逆熵或者世界蛇的阴谋！是为了动摇我们军心的卑劣伎俩！”
“都清醒一点！奥托大人是带领人类对抗崩坏的英雄，你们怎能如此羞辱他！”
两派人马在学院广场上对峙，唾沫横飞，吵得不可开交。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捍卫同盟”的底气明显不足。
因为她们中的很多人，一边义正言辞地斥责着对方，一边却悄悄地将“奥托小姐”的截图保存到了终端的加密文件夹里，甚至还设置成了锁屏壁纸。
没办法，实在是太顶了。
德丽莎捂着心脏，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因为血压过高而昏厥过去。她试图维持秩序，但她的声音在鼎沸的人潮中，渺小得如同蚊蚋。
“都……都给我安静！再吵闹，这个月的零花钱全部取消！”
可惜，这句往日里无往不利的威胁，今天彻底失去了效力。
“德丽莎姨妈，你别管了！”琪亚娜回头，脸上带着传教士般的神圣光辉，“这是信仰之争！你无法理解我们对奥托小姐纯洁的爱！”
“我……”德丽莎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背过去。
那是你爷爷！你这个不孝的孙女！
无量塔姬子在一旁悠闲地喝着啤酒，看着这堪比节日庆典的场面，笑得花枝乱颤。她觉得，今天的圣芙蕾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充满了活力。
……
逆熵，某秘密基地。
“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爱因斯坦，快扶我一下，我感觉我的腹肌要笑出八块了！”
特斯拉博士毫无形象地趴在控制台上，笑得浑身发抖，眼角甚至飙出了生理性的泪水。她指着已经黑下去的屏幕，上气不接下气。
“你看到了吗？那个老狐狸……他……他居然……‘脚脚崴惹’？哈哈哈哈！这句话应该刻在他的墓碑上！”相比于她的狂放，爱因斯坦则要内敛许多。她只是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端着一杯咖啡，肩膀却在一抽一抽的，显然也忍得相当辛苦。
“冷静点，特斯拉。过度兴奋不利于科学研究。”她开口劝道，但声音里压抑不住的笑意，让这句劝说显得毫无说服力。
笑了足足五分钟，特斯拉才总算缓过劲来。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一拍桌子，眼中闪烁着天才科学家和奸商混合的光芒。
“不行！这么大的乐子，不能就这么算了！这是天赐良机！是打击天命嚣张气焰，同时解决我们经费问题的绝佳机会！”
爱因斯坦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智慧的光。
“你的意思是？”
“手办！我们要做奥托女装的手办！”特斯拉的语速极快，思维如同奔腾的电流，“用我们最先进的3D建模技术，百分百还原那个‘娇羞’的表情！用最顶级的材料，复刻那身翠绿色的晚礼服！最重要的是……”
她顿了顿，露出了一个恶魔般的笑容。
“……要做成可脱式的！”
爱因斯坦端着咖啡的手停在半空，沉默了三秒钟。
“特斯拉，你真是个天才。”
“那是当然！”特斯拉得意地叉起腰，“我们可以推出两个版本。普通版，售价998，全球限量发售。豪华版，附赠可替换的‘脚脚崴惹’姿势配件和娇嗔语音芯片，售价1998！再搞个众筹，口号我都想好了——‘为了对抗天命的霸权，请为逆熵的自由事业添砖加瓦’！”
“这笔钱，我们不仅能用来更新泰坦部队，还能给可可利亚的孤儿院多拨点款。最关键的是，每卖出去一个手办，就等于在奥托那老混蛋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这是物质与精神的双重胜利！”
爱因斯坦缓缓点头，放下了咖啡杯，开始在虚拟键盘上飞速敲击。
“建模小组已经开始工作了。宣传部门正在拟定文案。生产线可以立刻调整。根据初步市场评估，我们的赤字，或许能在这个月内清零。”
两位逆熵的领袖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奥托·阿波卡利斯，你也有今天！
……
天命总部，虚数核心区。
气氛压抑得近乎凝固。
奥托·阿波卡利斯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背影依旧挺拔，但熟悉他的人都能感觉到，那平静的表面下，正酝酿着足以毁灭一切的风暴。
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精致的骨瓷茶杯，但里面的红茶早已凉透。
“主教大人。”
丽塔·洛丝薇瑟的身影悄然出现，她微微躬身，汇报着最新的情况，语气一如既往地恭敬柔和，但仔细听，能发现一丝极力压抑的颤抖。
那不是恐惧，而是……想笑。
“……根据不完全统计，目前全球范围内，至少有超过三千万人向您发起了‘求婚’申请，这个数字还在快速增长。圣芙蕾雅学院内部出现了名为‘奥托小姐守护骑士团’的组织，拥护者众多。逆熵方面……已经发布了‘奥托女装纪念手办’的预售信息，第一批十万套，在一分钟内被抢购一空。”
每说一句，奥托的肩膀就微不可查地僵硬一分。
“技术部门对光幕的分析依旧没有任何进展。它不属于任何已知的能量形式或物理现象，仿佛……是更高维度的投影。”
奥托没有说话。
五百年了。
他算计过崩坏，算计过律者，算计过前文明的亡灵，也算计过人性的贪婪与愚蠢。一切都在他的剧本之中，世界是他手中的棋盘，众生是他掌中的棋子。可今天，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棋手，直接掀翻了他的棋盘，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五百年前最不堪回首的黑历史公之于众。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辱，更是对他掌控力最彻底的否定。
他试图冷静，试图分析，试图将这个神秘的幕后黑手也纳入自己的计划。但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却是那句让他灵魂都在颤抖的……“脚脚崴惹”。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呼喊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那是驻守在总部的女武神们，自发组织起来的应援。
“奥托小姐！我们爱你！”
“主教大人！请务必穿上那件绿裙子再让我们看一眼！”
“求你了！就一眼！”
咔嚓。
一声脆响。
奥托手中的骨瓷茶杯，被他生生捏成了齑粉。白色的粉末从他的指缝间簌簌落下。
丽塔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她看到，主教大人的身体，正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那张永远从容优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一种名为“失态”的情绪，正不可遏制地涌现。
“都……给……我……闭嘴！！！”
一声压抑了五百年怒火的咆哮，从天命大主教的口中炸响。声浪化作实质的冲击，震得整个核心区的强化玻璃嗡嗡作响。
数百年来最大的精神危机，降临了。
……
世界的另一个角落。
砰！！！
一声巨响，一块特制的超合金训练靶，被一记看似轻描淡写的拳头打得四分五裂，碎片飞溅。
符华缓缓收回拳头，面沉如水。
她那古井无波的心境，此刻正掀起惊涛骇浪。
作为见证了数万年沧桑的上仙，她自认为早已看淡了世间的一切荒唐。但今天，她还是破防了。
奥托·阿波卡利斯。
那是她为了“拯救世界”这一共同目标，而选择的合作者。她承认他的智慧，也默认了他那些不光彩的手段。在她眼中，这是一个危险、狡诈，但目标明确的“同路人”。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位“同路人”，居然还有如此……惊世骇俗的一面。
一想到自己曾与一个会夹着嗓子说“脚脚崴惹”的男人并肩作战，符华就感觉一阵气血翻涌，连带着记忆都开始变得模糊。
与他的合作，是否还要继续？
她看着面前一排崭新的训练靶，陷入了沉思。
打碎单数，就终止合作。
打碎双数，就继续合作。
另一边，天命最强女武神幽兰黛尔，刚刚结束了一场高强度模拟训练。当她走出训练室，看到属下们那怪异的表情和光幕的回放时，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地。
她看着画面里那个与自己主教父亲有着九成相似，却搔首弄姿的金发“美人”，大脑宕机了足足十秒。
然后，她默默转身，走回训练室，开启了地狱难度的十倍重力模式。
五分钟后，训练室传来了系统警报。
【警告！训练者出现重大操作失误！警告！】
天命最强女武神，第一次在基础训练中，失手了。
就在整个崩坏世界都因奥托的女装而陷入一片混乱与狂欢之际，那块沉寂了许久的巨大光幕，再次亮了起来。
所有人的心，都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新的内容，要来了吗？一行鎏金大字，缓缓在光幕中央浮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