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俗传承日的清晨,博物馆门口的石阶上还沾着露水,却已经热闹得像赶庙会——张婶的糖糕摊支在最显眼的位置,铁锅里的豆沙糖糕“滋滋”冒油,她特意在每个糖糕上用红豆沙画了迷你界域纹,引得路过的孩子都围着摊儿转,吵着要“带纹路的糖糕”;修鞋大爷的铁皮工具箱摆在旁边,里面装着剪好的铜丝、砂纸和小锤子,他正蹲在地上,给孩子们演示怎么用铜丝给简易罗盘缠“天心十道”,手上沾了铜绿也不在意。
诸葛青和苏晓冉正忙着在展厅门口挂横幅,红底黄字的“龙城武侯巷民俗传承日”格外醒目,赵磊则抱着他的罗盘模型,站在横幅下给路过的人讲解:“这是我做的罗盘模型,修鞋大爷帮我加了铜丝,里面的指针是回形针弯的,能跟着方向转!”
“磊哥,我也要做!”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拽着赵磊的衣角,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零钱,“我妈说做完能带回家吗?我想给我爷爷看,他也喜欢老物件。”
“当然能!”赵磊笑着从布包里拿出一套材料——硬纸板、马克笔、红绳,“材料都是免费的,做完还能让诸葛青哥哥帮你画界域纹,跟真罗盘一样!”
正说着,巷口传来一阵熟悉的咳嗽声,诸葛青抬头一看,老陈爷爷拎着个布包,正往这边走,头发比上次离开时白了些,却精神头十足:“我赶最早的火车回来的,没错过吧?”
“陈爷爷!”苏晓冉扔下手里的剪刀就跑过去,接过他的布包,“您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在儿子那边帮忙吗?”
“再忙也得来给孩子们讲故事啊,”老陈爷爷拍了拍布包,里面传来细碎的响声,“我带了老码头的船桩木屑,还有当年在庙里捡的槐树叶标本,给孩子们做罗盘时垫在下面,沾沾老物件的灵气。”
修鞋大爷也凑过来,给老陈爷爷递了根旱烟:“你这老东西,回来也不提前说,我好去车站接你——船桩木屑好啊,当年我爹说那木屑能‘定方向’,给孩子们用正好。”
展厅里很快挤满了人,孩子们围着赵磊的材料桌,叽叽喳喳地问怎么画刻度、怎么缠红绳;大人们则聚在界域碎片的展柜前,听周明讲碎片的来历,老陈爷爷站在旁边,补充着当年在码头帮工的故事:“那根龙头桩啊,我年轻时帮老郑师傅刷过桐油,他说桩子底下有‘宝贝’,让我别多问,现在才知道,藏的是守护龙城的碎片。”
诸葛青正帮一个叫小宇的男孩画罗盘刻度,男孩手里的硬纸板突然“嘶啦”一声,被他不小心折坏了,小宇眼圈一下子红了:“我是不是太笨了,连纸板都拿不好……”
“不笨不笨,”老陈爷爷走过来,从布包里掏出块船桩木屑,比巴掌大些,边缘磨得光滑,“用这个当底座,比纸板结实,爷爷帮你把刻度画在木屑上,以后你就能拿着它认方向,跟老罗盘一样。”
小宇接过木屑,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吗?这木屑是老码头的?跟龙头桩一样老?”
“一样老,”老陈爷爷笑着拿起马克笔,在木屑上仔细画刻度,“你看,‘乾’位对西北,‘坎’位对北方,跟着这个走,就不会迷路——就像咱们守护龙城,跟着老祖宗的法子,就不会丢了根。”
张婶这时端着个托盘走过来,给每个孩子递了块糖糕:“吃块糖糕,甜甜蜜蜜的,画刻度更有劲儿——这糖糕里加了槐花蜜,跟老槐树一个味,吃了就能记住武侯巷的味道。”
孩子们拿着糖糕,嘴里甜滋滋的,手里的罗盘也越做越认真——有的孩子在木屑上画槐树叶,有的在红绳上系小铜铃,还有的把苏晓冉剪的小剪纸贴在底座上,每个罗盘都不一样,却都带着满满的心意。
林宇和几个警察也过来了,手里拿着刚印好的“民俗小卫士”证书,给每个做完罗盘的孩子发一张:“你们都是守护龙城的小卫士,以后要跟诸葛青哥哥他们一样,把民俗故事讲给更多人听,好不好?”
“好!”孩子们齐声回答,声音响亮,震得展厅里的铜铃都轻轻晃了晃。
临近中午,孩子们都拿着自己做的罗盘,围着老陈爷爷听他讲码头的老故事——讲船夫怎么用老罗盘导航,讲老槐树怎么帮人遮风挡雨,讲界域碑怎么守护龙城,听得眼睛都不眨。老陈爷爷讲得兴起,还从布包里掏出个旧哨子,是当年码头的信号哨,吹了一声,清脆的声音在展厅里回荡:“这哨子当年是用来喊‘开船’的,现在吹一声,就是告诉大家,民俗传承的船,开航喽!”
诸葛青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满是温暖——没有高价收购,没有商业算计,只有孩子们的笑声、老人们的故事、手里的糖糕和木屑罗盘,这些平凡的东西,却比任何珍贵的藏品都有力量。他掏出手机,给巷子里没过来的邻居发照片——有孩子们做罗盘的样子,有老陈爷爷讲故事的样子,还有张婶递糖糕的样子,配文:“传承日很热闹,等你们来吃糖糕。”
很快收到回复——卖糖葫芦的李大爷说“下午就来,带两串糖葫芦给孩子们”;馄饨店的刘叔说“晚上给大家留着馄饨,累了就来吃”;苏晓冉的奶奶说“给孩子们缝了槐树叶香囊,让晓冉给大家分”。
中午吃饭时,大家围在博物馆的院子里,吃着张婶的糖糕、老陈爷爷带的外地点心,还有林宇买的矿泉水,虽然简单,却吃得格外香。老陈爷爷说,等传承日结束,他想在书店里设个“民俗角”,把孩子们做的罗盘、剪的剪纸都摆进去,让路过的人都能看看,知道武侯巷的民俗还活着。
修鞋大爷点点头,说要给“民俗角”做个木架子,用老槐树的边角料,上面刻上“界域守”三个字;张婶说要每天送糖糕去,让来的人都能尝尝武侯巷的味道;苏晓冉说要定期去给“民俗角”换剪纸,每次都剪新的故事;赵磊说要教来的孩子做罗盘,把老手艺传下去。
诸葛青看着大家,手里握着块船桩木屑,上面还留着小宇画的歪歪扭扭的刻度。他知道,民俗传承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也不是一个人的事,是巷子里每个人的事,是孩子们手里的木屑罗盘,是老人们嘴里的故事,是糖糕里的槐花香,是铜铃里的清脆声,是一代又一代人传下去的心意和守护。
下午,传承日快结束时,孩子们都舍不得走,拉着诸葛青、苏晓冉、赵磊的手,说以后还要来做罗盘、听故事。老陈爷爷把孩子们做的罗盘都摆在展厅的临时架子上,旁边放着他带的船桩木屑和槐树叶标本,下面压着张字条:“武侯巷民俗,藏于木屑,甜于糖糕,传于人心——老陈记。”
夕阳西下,大家收拾东西准备回巷,老陈爷爷拎着空了的布包,走在最前面,嘴里哼着码头的老调子;修鞋大爷扛着工具箱,跟在后面,时不时停下来帮孩子们捡掉在地上的铜铃;张婶拎着空托盘,还在念叨“明天多炸点糖糕,给没吃到的孩子留着”;苏晓冉和赵磊走在中间,手里拿着孩子们送的小剪纸;诸葛青走在最后,回头看了眼展厅里的“民俗角”,夕阳透过玻璃窗,把架子上的罗盘照得暖暖的。
回巷的路上,晚风拂过老槐树,叶子沙沙响,像是在跟着老陈爷爷的调子哼歌。诸葛青知道,这只是民俗传承的开始,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传承日,更多的孩子,更多的故事,而武侯巷的人,会一直守着这份传承,守着这份烟火气,守着这座他们深爱着的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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