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盯着手机屏幕，指尖悬在“抖音极速版”的图标上方，迟迟没有落下。刚才那道蓝光和脑中的声音还在他耳边回荡，可现实里一切又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他深吸一口气，指甲轻轻刮了下拇指侧面——那里有一道旧伤疤，是去年搬快递时被纸箱划破的，疼感清晰。
他点了进去。
APP刚打开，首页还未来得及加载，一行灰白色的小字突然浮现在脑海：“检测到视频任务收益过低，是否优化？”
下方同时浮现两个半透明选项，“是”与“否”，像投影打在意识深处。
林凡呼吸一滞。这不是视觉，也不是听觉，而是直接出现在思维里的提示。他眨了眨眼，那行字依旧悬浮着，不随视线移动而偏移。
他盯着“是”看了两秒，手指猛地按下图标。
屏幕瞬间刷新。原本右上角显示“观看奖励0.3元”的弹窗，数值跳动了一下，变成“15.00元”。字体没变，颜色也没变，但数字清清楚楚，没有任何模糊或延迟。
他猛地坐直身体，后背撞上了椅背，发出一声闷响。
不是错觉。
他又点开下一个视频。十秒短视频，内容是一个人翻跟头摔倒在草地。播放结束，页面自动跳转，账户余额更新： 15元。
支付宝提示音紧跟着响起：“您有新的入账，金额15元。”
林凡的手指抖了一下。
他迅速切回支付宝，交易记录里确实多了一条进账，时间精确到秒，来源标注为“抖音极速版激励金”。
他没急着继续。反而把手机放平，双手撑住桌沿，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下。
疼。
真实得不能再真实。
他重新拿回手机，呼吸变得急促，但动作却刻意放缓。他知道这种时候最容易出错——越是激动，越要稳住节奏。他一条接一条地滑动视频，每看完一个，就等系统结算，确认到账后再开始下一条。
第四个视频，一只狗追尾巴转圈。
15元。
第五个，小孩吃辣椒辣得跳脚。
15元。
第六个，大爷用锅盖打太极。
15元。
每一笔都准时到账，没有延迟，没有失败提示，也没有触发任何异常验证。平台界面一切如常，只是那个本该只有零点几元的奖励金额，始终固定在十五块。
三小时过去。
窗外天色由漆黑转为深灰，远处工地的塔吊灯还亮着，照得宿舍楼一角泛白。林凡的眼睛有些发酸，但他不敢揉。他死死盯着余额页面，手指缓缓滑动。
总收益：472元。
全部提现成功，银行卡短信刚刚收到。
他靠在椅子上，胸口起伏，喉咙干涩。这三小时里，他几乎屏住了每一次换气，生怕惊动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而现在，钱就在账户里，实实在在，能查、能花、能救命。
他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映出自己的脸——眼睛布满血丝，嘴唇发白，可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往上扬。
不是笑，是一种近乎战栗的兴奋。
他忽然想起昨天下午，在食堂门口看到的那个公告栏。上面贴着缴费截止提醒，红色印章盖在“逾期未缴者将暂停选课资格”那一行字上。当时他站在人群后面，手里攥着饭卡，一句话没说。
现在，那张通知在他脑子里碎成了灰。
他点开抖音极速版的个人中心，找到“收益明细”页面。列表从上到下，每一条都是“15.00元”，共三十一笔，总计465元，加上首次登录奖励和签到金，正好吻合。
没有一笔被标记为“审核中”，也没有任何风控提示。
就像这一切本该如此。
他试着退出账号，重新登录。再看一眼收益规则说明，上面仍写着“单次观看最高奖励0.5元，依据活跃度浮动”。文字没变，可实际拿到的钱却完全违背了这条规则。
林凡慢慢明白了。
这个系统，不是提高效率，也不是破解漏洞，它是……改写了规则本身。
他闭上眼，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句冰冷的声音：“本系统可优化任意赚钱软件收益算法。”
原来“优化”是这个意思。
不是加速，不是绕开限制，而是让平台自己承认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结算标准。
他睁开眼，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三下，节奏稳定。这是他每次想通关键问题时的习惯动作。以前解数学题会这样，上个月帮同学分析兼职骗局时也这样。
但现在，他不是在解题，是在见证某种超越常识的东西成为现实。
他再次打开“赚爆APP”的图标。桌面那个透明小球依然悬浮着，微微晃动，像有生命般随着手机角度倾斜。他点进去，界面极简，只有一个进度条，下方写着“功能解锁中：1/10”。
没有按钮，没有菜单，也没有说明文档。
但他已经不需要了。
只要这个系统还在运行，他就有了对抗困境的武器。
他看向床铺，被子整齐叠好，枕头边那本《经济学原理》还在原位。书页间的批注是他一字一句写下的思考，关于供需关系、边际成本、市场均衡。那些理论曾让他以为，只要努力就能获得回报。
可现实是，刷八小时视频只挣五十二块七毛。
而现在，三个小时，四百七十二元。
课本没说错，但它没告诉你，有人可以重新定义规则。
他拿起手机，回到抖音极速版首页。这一次，他没有立刻开始观看，而是点开“任务中心”。里面列着几项日常活动：连续登录、邀请好友、完成指定数量视频等。每一项对应的奖励金额都低得可怜，最多不超过两块钱。
他盯着“完成30个视频观看”这一项，脑中提示再次浮现：
“检测到任务奖励失衡，是否优化？”
他盯着那行字，眼神逐渐锐利。
片刻后，他点了“是”。
页面刷新。
原本写着“奖励2.0元”的条目，变成了“450.00元”。
林凡没动。
他知道，这一晚的测试还没结束。
他缓缓滑动屏幕，开始执行任务。每一个视频播放完毕，系统自动跳转下一个，账户同步进账15元。当他完成第三十个视频时，任务栏弹出金色提示框：“恭喜完成！奖励已发放。”
支付宝提示音接连响起两次。
第一次是常规观看收益： 15元。
第二次是任务奖励结算： 450元。
林凡盯着那条记录，心跳几乎停滞。
任务奖励独立结算，且金额可被系统单独放大。这意味着，不只是单次行为能提效，连平台的整体激励机制也能被重构。
他不再是被动接受规则的人。
他是规则的修改者。
他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冷汗顺着额角滑下来，滴在手腕上，凉得明显。可他的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
学费还差三千六。
现在他有了四百七十二元。
不够，但这是起点。
而且，这只是抖音极速版。
他还下载了快手、百度、头条……这些平台都有类似的任务体系。如果系统对它们同样生效，那……
他不再往下想，而是打开浏览器，快速搜索“快手极速版赚钱规则”。
页面跳出一堆推广帖和教程视频。他扫了一眼，提取出核心信息：基础观看收益比抖音更低，但任务奖励略高，尤其是拉新用户，一单能给到三十元。
他记下几个关键词，关掉网页。
然后点开手机里的快手极速版图标。
安装包早就下好了，就在昨天下午，他顺手从应用商店存下来的。
图标亮起的瞬间，他屏住呼吸。
等待。
一秒，两秒。
就在他以为系统不会响应时，脑海中的声音再度响起：
“检测到第二款赚钱应用，是否激活优化权限？”
虚拟按钮浮现：“是”“否”。
林凡盯着“是”，没有立刻点击。
他知道，一旦确认，就意味着他不再试探，而是真正迈进了另一个世界。
他抬起手，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汗。
然后，重重按了下去。
屏幕闪出一道微弱蓝光，转瞬即逝。
快手极速版首页加载完成。右上角，原本显示“观看奖励0.15元”的提示，悄然变为“12.00元”。
林凡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握住手机，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窗外，第一缕晨光正爬上对面楼栋的窗台。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行数字，仿佛怕它消失。
手机屏幕亮着，映出他紧绷的脸和灼热的眼神。
抖音极速版的收益页面还开着，最后一笔入账停留在472元。
他的手指没有离开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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