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站在垃圾桶旁，手指还残留着捏扁塑料瓶的触感。阳光斜照在食堂门口的地砖上，他转身往回走，脚步不快，但每一步都踩得稳。
回到宿舍楼三层，走廊尽头的302门虚掩着。他推门进去时，陈小胖已经醒了，正趴在副控机前猛搓脸，眼睛发红。
“你可算回来了。”陈小胖声音沙哑，“我刚试了三遍，收益全崩了。”
林凡没说话，径直走到主控台前坐下。屏幕自动亮起，五组主账号的数据面板齐刷刷跳出，红色警示条不断闪烁。他扫了一眼统计汇总——过去五十二分钟内，平均收益下降百分之四十一。
“不是封号。”他说。
“那是什么？”陈小胖凑过来，盯着其中一条曲线，“我刚才刷了两小时，就挣了八块六，连电费都不够。”
林凡调出系统日志，手指快速滑动。行为轨迹、任务完成率、互动频率……所有参数都在正常区间，唯独最终结算值断崖式下跌。他点开后台流量分配模型的历史记录，对比昨晚的数据流，发现视频加权系数被重新定义，原本有效的时段切换策略完全失效。
“算法更新了。”他低声说，“全网范围。”
话音未落，主界面弹出一条新提示：
【检测到平台核心算法升级（v3.7.1），推荐机制重构，原优化路径失效】
【建议启用‘深度优化模式’以维持收益稳定性】
【激活条件：扣除500系统积分】
陈小胖倒吸一口凉气：“五百？你这几天攒的才多少？”
林凡盯着积分余额，数字停在517。他知道这笔积分意味着什么——足够支撑未来三天高权重任务的资源储备，一旦消耗，短期内无法补足。
但他更清楚，如果现在不应对，等别人适应过来，自己积累的技术优势将荡然无存。
“不能等。”他说，“谁先重建匹配逻辑，谁就能抢回流量入口。”
他输入确认密码，点击“激活”。
手机瞬间震动，屏幕泛起一层幽蓝色光纹，像是电流从内部缓缓流过。主控台所有设备同步响应，风扇转速陡然提升，散热口吹出的风带着微烫的温度。
【深度优化模式载入中……】
【本地节点升级为边缘计算终端】
【任务调度引擎重置完成】
林凡看着后台进程自动重组，原本卡顿的多开窗口变得流畅。二十个虚拟身份的状态栏逐一恢复绿色，系统开始自主分析当前内容池的热度拐点，并动态调整每个账号的观看节奏与互动间隔。
“成了？”陈小胖问。
“试试看。”
林凡重启全部账号，关闭手动干预权限，交由系统全权调度。不到十分钟，第一个账号的收益曲线停止下滑，随后微微抬头；十五分钟后，三条线同时翻红；半小时整，总收益同比增长百分之三十七。
投影墙上实时刷新的图表拉出一道陡峭上升的斜线，在一片暴跌的用户数据中显得格格不入。
“我靠……”陈小胖猛地站起身，指着主图，“这走势是不是太离谱了？像不像那种股票K线图？还是涨停板那种！”
林凡没笑，也没回应。他的目光落在底层反馈层——系统不仅修复了漏洞，还在反向解析平台的新一轮分发规则。它正在学习，也在预测。
这意味着，当其他用户还在拼命刷新页面却毫无进账时，他的账号已经提前进入了下一个周期。
“他们以为改个算法就能拦住人？”林凡轻声说，“只要系统还在运行，就没有真正的死局。”
陈小胖绕到主控台侧面，查看各子账户的具体表现。“凡哥，你看这个新注册的马甲号，才上线四十分钟，收益居然比昨天全天还高。它是怎么做到的？”
“不是它做得好。”林凡调出行为模拟模块，“是系统在用真实数据训练模型，每一秒都在修正偏差。我们现在不是在适应规则，是在引导流量走向。”
话刚说完，右侧一台备用机突然发出提示音。林凡转头看去，那是用来监控校园论坛动态的专用设备。屏幕上跳出一条热搜标题：《刷视频赚钱时代终结？大量用户反馈收益归零》。
帖子发布时间是十分钟前，回复已破两千。
“有人开始慌了。”陈小胖点开评论区，快速浏览，“有人说平台骗钱，有人说被封号了，还有人怀疑是不是要清退兼职用户……”
林凡冷笑一声：“恐慌才是最大的漏洞。这时候谁能稳住节奏，谁就能吃掉他们的份额。”
“那咱们要不要做点什么？比如发个帖解释一下？”
“不用。”林凡摇头，“真相没人信，谣言才传得快。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保持低存在感，让系统继续跑数据。”
他伸手关掉论坛监控窗口，转而打开任务追踪面板。几个小时前还毫无动静的高阶邀请任务，此刻已完成度跳到了百分之六十三，进度条稳步前进。
“对了，那个裂变卡还能再用吗？”陈小胖忽然想起什么，“我记得上次你说以后要搞层级化运作。”
“卡片是一次性的。”林凡说，“但思路可以复制。接下来我会建一个中继流程，主账号承接任务，你们用合规方式接子项。这样既能分散风险，又能放大收益。”
“我能干啥？”陈小胖立刻坐直。
“先学会看数据。”林凡指着投影墙上的波动曲线，“什么时候该加速，什么时候该暂停，这些都不是凭感觉。你要能从这些线条里看出平台的情绪。”
“情绪？”
“对。”林凡点头，“平台也是人造的，它会疲软，会紧张，也会试探。我们得比它更早察觉变化。”
陈小胖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憋出一句：“你这哪是打工啊，简直是跟机器谈恋爱。”
林凡没理他，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调出系统商城界面。灰暗许久的功能区依旧没有新道具解锁，但右下角出现了一个微小变动——【可用积分：17】。
五百的投入换来眼下这条上升通道，代价不小，但值得。
他靠回椅背，视线落在不断攀升的数字上。其他人或许还在焦急刷新页面，期待收益恢复正常，但他们不知道，这场规则重写之后，能活下来的，只会是少数。
而他已经穿过了迷雾。
陈小胖忽然拍了下桌子：“凡哥！第三个马甲号刚完成一个隐藏任务，奖励直接到账四百二！系统没提示，是自动结算的！”
林凡立即调取交易记录，果然看到一笔未标注来源的入账。他顺着数据流往上追溯，发现该账号在无操作状态下，被动触发了一次“连续活跃七日”的成就解锁。
“说明系统认可当前运行状态。”他说，“我们现在不只是合规，甚至接近标准模板。”
“那是不是意味着……”陈小胖咽了口唾沫，“咱们可以慢慢撤人工了？”
林凡还没回答，主控台中央的显示屏忽然跳出一条新警报：
【检测到异常登录请求，来源IP归属地：校内公共Wi-Fi集群】
【关联设备数：14台】
【行为特征：高频查询‘刷钱教程’关键词】
林凡眼神一凝。
有人盯上了他们的操作路径。
而且就在校园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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