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长舒一口气，倘若傻柱真落下痴呆的后遗症，他此前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大喇叭里的通报声让在场众人怔在原地，易中海与旁人交换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
此时姗姗来迟的张间君端着饭盒走进食堂，瞬间成为焦点。无数道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齐刷刷投向他，几个胆大的女工甚至频频朝他眨眼，活像眼睛里进了沙子。张间君表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暗爽：长得帅果然麻烦不断。
“张科长这边坐！”邻桌传来热情邀约，“升职了可别忘了兄弟，早就给您留好位置了！”
循声望去，原来是马晓华和张爱军。
“瞧您说的，咱都是给大伙儿办事的，哪有什么瞧不上瞧得上的。”张间君端着餐盘走近，“我可不是那种人。”
落座后他摆摆手：“别整这些虚的，什么科长不科长的，都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往后还得仰仗各位兄弟支持。”
马晓华笑着点头：“这话贴心！咱们共事这么久，你当科长我们能不支持？必须的！”
张爱军竖起大拇指：“当初你拿出创作歌曲时，我们就知道你要腾飞了！现在当了领导，可别忘了带上我们这些老部下，晚上请客吃饭呗！”
张间君哭笑不得：“绕了半天原来在这儿等着呢！行，晚上来我家，酒管够！不过私下就别科长长科长短的，工作归工作，生活归生活。”
见他如此通透，两人心里暗喜：这小子没被晋升冲昏头脑。饭桌上的拘谨渐渐消散，欢声笑语重新弥漫开来。
从食堂到宣传科的路上，张间君与马晓华等人有说有笑。刚到办公大楼门口，周秘书迎面走来，态度与往日截然不同。
“张科长来得正好，杨厂长正找您，跟我去办公室一趟。”
此刻的周秘书言语间透着客气，他深知张间君已被厂领导班子视为重点培养对象。
张间君简单交代几句，便随周秘书登上二楼。推开厂长办公室的门，杨振华正为即将到来的革委会改革暗自欣喜——老领导已透口风，革委会班子他稳坐钓鱼台。未来将设主任一名、副主任三名的消息不胫而走，各方势力早已暗流涌动。
“小张同志来了！”杨厂长亲自沏茶相迎，“对于组织的任命，有什么想法或困难尽管提。我早就说过，厂里绝不埋没人才。”
张间君谦逊道：“感谢杨厂长栽培，说实话我是赶鸭子上架，进厂还不到两年。”
“创作上我略懂皮毛，管理可就是两眼一抹黑了。”他抿了口茶继续说，“要是整天埋头文件堆，哪还有精力搞创作？最好给我配个助手处理杂务。”
杨厂长沉吟片刻，朝里屋喊道：“小周，去请王副科长过来。”
转头对张间君笑道：“这个你放心，老领导对你创作的歌曲赞不绝口，改日介绍你们认识。”
“私下就叫我杨叔吧，科长职位暂时不动，但创作空间一定给你保障。”
张间君暗喜：如此甚好，省得操心行政琐事。
“那就麻烦杨叔了。”
这时王副科长推门而入。
杨厂长和蔼道：“老王啊，这次调整可有意见？你的贡献组织都记着，安心工作别多想。”
王副科长连忙摆手：“杨厂长言重了，服从安排是本分，哪敢有二心。”
“那就好，”杨厂长转向张间君，“小张初来乍到，你多带带他。日常工作章程你定，重大指示咱们共同商议。”
“他的专长在创作，这方面你要多支持。老王啊，没意见吧？”
王副科长心道：能有什么意见？人家现在可是厂里的大红人。不过能统筹宣传科全局，虽无惊天功劳也有苦劳，再熬一熬吧。
想通后他爽快应道：“杨厂长放心，我一定配合张科长完成任务。”
杨厂长微微颔首：嗯，很好。你二人都是厂里不可或缺的人才，唯有精诚合作方能成就事业。
老王，下午你带小张去陈副主任处办理工作交接。若有疑难，随时来寻我。你们且去忙吧。
走廊上，王副科长心绪翻涌。张间君察觉后笑道：王哥，我做梦都没想到会当上这个科长。其实我对升迁没多大兴趣，就爱搞搞创作。从前承蒙您关照，这份情谊我一直记着。往后大家都是一个战壕的战友，您还是唤我小张便是。
王副科长欣慰地点头：后生可畏啊！我这双老眼果然没看走眼。恭喜你，小张同志！
与此同时，副厂长办公室里，李怀德蔫头耷脑地瘫在藤椅上。连日噩梦让他脱发严重，被张间君折腾得够呛——茶叶罐、三十元一包的香烟、两瓶好酒接连失踪，在与刘岚亲热时又被茶杯碎裂声吓得血压飙升，冷汗涔涔地瘫软在地。这把年纪哪经得起这般惊吓？如今他见了这办公室就犯怵，午休时只能睁眼躺着。每次办公只敢放个茶缸和一瓶水，若非正值破四旧，他早请和尚来驱邪了。满腔抱负消磨殆尽，这般年纪倒动了告老还乡的念头。
张间君先与陈副主任完成工作交接，又仔细查阅了近期的宣传任务报表、厂部文件及科室人员档案。经过一下午的梳理，终于在办公椅上坐定。当王副科长提议召开科室会议时，他直接婉拒——勾心斗角非他所愿，每日打卡混日子才是正经。他以创作为由将琐事尽数推给王副科长。
暮色渐浓时，张间君发现已近下班时间，便去科室唤上马晓华和张爱军。二人见他到来，兴奋地围拢过来。
马晓华打趣道：张大科长，今儿必须请客，好酒可别藏着掖着。
张爱军附和：好久没开荤了，就指着这顿解馋呢！
三人有说有笑地步出办公楼。因只有一辆自行车，最终选择步行返回四合院。此时大院里工人们大多已归家。
阎埠贵今日反常地未在门口擦车，想必是被傻柱那一拳打得不轻。刘海中瞧见张间君三人，顿时笑得满脸褶子：间君啊，咱们院就数你最有出息！恭喜高升科长！唉，光天、光福要是有你一半本事，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屋内，刘光天头上还缠着绷带，怨毒地瞪着二大爷。门口的刘光福闻言，眼里直冒酸水——兄弟俩至今仍是临时工。
张间君暗笑刘海中这官迷劲儿又犯了：二大爷，谢谢您。光福会做饭吗？我请了两位同事来搭把手。
刘海中忙道：那孩子做家常菜还行，不过比不上大厨手艺，您看
张间君正想借装修吊顶之由支使这哥俩跑腿，顺势卖个人情，便对刘光福说：把你哥也叫上，晚上一起下厨。明儿还得麻烦你们跑个腿。
刘海中立刻朝弟弟挤眉弄眼：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叫你哥帮忙！
马晓华和张爱军好奇地打量着热闹起来的大院，此刻这里已渐渐人声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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