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涨红的脸膛瞬间褪去血色,刚要开口叫骂,张间君已经猛地拉开了房门。只见棒梗像只炸毛的野猫冲了出来,脑袋上全是血污,活脱脱是前几天闹剧的重演。院里的婶子们探头望去,只见屋内一片狼藉——乌黑的脚印踩得满地都是,橱柜大敞着门,椅子歪倒在一旁,几件工装棉袄棉裤胡乱堆在地上。
贾张氏手忙脚乱地扶起孙子,发现他那刚长出绒毛的脑门上又添了道新口子。她手帕都没来得及展开就捂了上去,尖利的哭嚎声顿时划破天空:“张间君你这个挨千刀的!赔我孙子的医药费!我家乖孙怎么老是在你这儿出事?你是存心要害死我们孤儿寡母啊!老贾啊你死哪儿去了!快睁眼看看啊!东旭!把这个杀千刀的张间君抓起来!”
这番哭喊听得众人头皮发麻。张间君不慌不忙摊开双手:“各位都亲眼看见了,分明是这小子偷东西摔的。要我赔钱?贾老婆子你敢认这个账吗?现场证据确凿,我要是去派出所报案,您家大孙子少管所都待定了!倒头来还要问我讨医药费?怎么不找我椅子算账?明明是它把他摔的!”
这话把众人逗得哭笑不得。贾张氏一听要进少管所,顿时蔫了三分,但嘴上还是硬撑着。直到张间君提出要十块钱精神损失费,她才急得跳脚:“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家孙子都这样了你还敢要钱?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不给是吧?”张间君作势要走,“那我去公安局走一趟。证据都在这儿摆着,保管你孙子吃牢饭去!”说着就要往外迈步。
“老嫂子啊,”一大妈赶紧拉住她,“您是要钱还是要孙子?棒梗这年纪进去可就全完了。”
贾张氏咬着牙,颤抖着手从怀里摸出十块钱甩在地上,恶狠狠地剜了张间君一眼,拽着棒梗灰溜溜地往中院走去。她那张缺了门牙的嘴平时舍不得补,这下又白白搭进去十块养老钱。心里滴着血骂道:“我这辈子什么时候掏过钱?贾张氏啊贾张氏,你也有今天!”
院里的婶子们看热闹不嫌事大,见没后续了便各自散去。棒梗捂着脑袋,心里把张间君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新长出来的头发怕是又要保不住了,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与此同时,许家院里的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许大茂鼻梁上贴着纱布,像个战败的士兵般瘫在桌前。桌上摊着离婚协议书,里屋传来娄晓娥收拾首饰的声响。娄家不差这点嫁妆,娄晓娥只带了几件陪嫁的首饰,转身时瞥见许大茂颓废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这个时代成分不好,婚姻大事身不由己,她没说一句话就推门离去。
许大茂猛地抬头,看着娄晓娥的背影握紧了拳头。虽然心里恨得牙痒痒,但娄半城还没倒台,他只能把这份屈辱咽下去。眼神阴冷地嘀咕:“娄半城!你给我等着!等资本家倒台的那一天,我要让你家破人亡!”
娄晓娥漫无目的地走到后院,鬼使神差地想跟张间君道个别。此时张间君正忙着烧红烧鱼,空间里捞的鱼成了他的主打菜。今天坑了贾张氏十块钱,心情格外舒畅,能在老虔婆手里抠出钱来也是本事。
感觉屋里有人进来,回头一看是娄晓娥。没了平日里的拘束,她又恢复了大家闺秀的风范,明眸善睐,巧笑倩兮,站在那儿就像一朵出尘的幽兰。想起昨夜的疯狂,张间君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赶紧压下杂念笑道:“娥姐来得正好,正好一起吃晚饭。”
娄晓娥轻轻点头:“间君,我是来告别的。三天后我们全家就要离开了,算是给你践行吧。”
张间君动作一顿,心里泛起复杂的情绪。娄晓娥算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有交集的女人,只能干笑着应和:“也好,也好。”
红烧鱼香气四溢时,张间君从里屋摸出从李怀德那儿顺来的赖茅酒。两人对坐桌前,“娥姐,送行哪能没酒?到了那边晚上别乱跑,虽然白天还行,但夜里可不太平,黑帮横行。生意上的事你父亲肯定安排妥当,要是闲得慌,可以找大学进修。你还年轻,未来还长着呢。”
娄晓娥捧着酒杯,痴痴地望着张间君絮絮叨叨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暖流,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屋外的寒意仿佛被隔绝在外。
张间君点起一根白板中华——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支烟。呛人的烟雾直冲肺部,呛得他眼泪直流。
娄晓娥轻叹:“间君,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二十多年相处,真有些舍不得。”
张间君微微一笑,语气坚定:“会再见的,而且不用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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