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的阴暗角落里,窃窃私语如同角落里的霉斑,悄然滋生。
贾家与许家的算计,在晦暗不明的光线下发酵,散发着一股子酸腐的气息。
与之形成鲜明反差的,是何家小院。
一股霸道至极的香气,毫无征兆地从厨房的窗格里窜了出来,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强势地宣告着自己的存在。
这香气,浓烈,诱人,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侵略性。
何大清心情极好。
那笔“天降横财”让他彻底挺直了腰杆,也让他有了底气,去为即将远行的儿子何雨柱铺平前路。
分厂的日子不会轻松,人心隔着肚皮,唯有傍身的真本事,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今天,他就要把压在箱底的绝活,一五一十地传给这个儿子。
秘制叫花鸡。
厨房内,热气氤氲。
何大清一反常态,往日里那股说一不二的严厉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于温和的耐心。
他的目光落在案板上,那里躺着一只异常肥硕的整鸡。
这鸡,是“山河戒”里出品,自小饮用灵泉水,啄食空间里的灵谷长大,通体羽毛油光水滑,皮下脂肪匀称得如同上好的黄玉。
“柱子,看仔细了。”
何大清的声音沉稳而清晰,每一个字都敲在何雨柱的心上。
“这道菜,叫叫花鸡。名字土,可功夫全在一个‘秘’字上头。”
他拿起一把薄而窄的尖刀,刀锋在灯光下闪过一抹寒光。
“选鸡,得是三黄鸡。养足了日子,但不能老。太嫩,肉没嚼头,失了鸡味;太老,肉柴,神仙也难救。”
他的手很稳,话语间,刀尖已经从鸡尾部的一个隐蔽位置探入。
“关键一步,不能开膛。破了相,泄了气,这道菜就毁了一半。要从这里下手,把五脏六腑完整地掏出来,内壁得处理得干干净净,不能留一丝血水。”
他的手腕轻巧地翻转,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多余的迟滞。不过片刻功夫,一堆内脏被完整地取了出来,而那只鸡的外观看上去,竟还是完好无损,浑然一体。
何雨柱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他自问在厂里食堂,也算是一把好手,可跟父亲这神乎其技的刀工一比,简直就是刚会拿勺的学徒。
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父亲藏在寻常日子里的,是怎样深不可测的本事。
何大清将处理好的鸡用清水冲洗干净,又拿出一排早已备好的小碟。
碟子里,盛放着十几种颜色各异的粉末和干草,一股股奇异的辛香、草木香交织在一起,钻入鼻腔。
“这些,就是‘秘’字的另一半。”
何大清指着其中一碟深紫色的草叶,那草叶上带着天然的星点状斑纹。
“这是‘紫苏星’,空间里独有的,去腥提鲜只是其次,它最主要的作用,是能让鸡肉的口感变得更嫩滑。”
他又指向一撮如同红色珊瑚的根茎。
“这个叫‘龙血根’,性温,能中和百味,让所有香料的味道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而不是互相冲突。”
他一样一样地讲解,从产地到药性,从君臣到佐使,如数家珍。
这已经超出了厨艺的范畴,更像是一堂生动的中医药理课。
何雨柱听得入了神,将每一个字都牢牢记在心里。
讲解完毕,何大清将这些秘制香料按照特定的顺序,均匀地涂抹在鸡的内腔,最后将剩余的几种香草一同塞满鸡腹。
整个厨房的香气,瞬间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最后一步,也是锁住所有味道的关键。”
何大清取来几张硕大的新鲜荷叶,那荷叶上还带着清晨的露水,他将荷叶浸入一盆早已准备好的黄酒之中,让酒香彻底渗透进去。
随后,他用这浸透了酒香的荷叶,将整只鸡包裹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
院子角落里,一堆黄泥早已备好。
何大清将剩余的黄酒尽数倒入,亲手和泥。
那黄泥在他的揉捏下,变得黏稠而又均匀。
他将和好的黄泥,一层一层地,均匀地裹在荷叶包的外面,直到形成一个厚实的、椭圆形的泥球。
“火候,是这道菜的灵魂。”
何大清在院子里的炭炉里,埋下这个泥球,用早已烧得通红的木炭将其完全覆盖。
“不能见明火,火大了,外焦里生,荷叶的清香和酒香会瞬间被烤干。得用这炭火的余温,慢慢地煨,慢慢地烤。”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
“这个过程,至少要三个小时。让热力,一点点地,穿透黄泥,穿透荷叶,把酒香、荷叶香、还有那十几种香料的霸道味道,一丝一丝地,逼进鸡肉的每一寸纤维里去。”
父子二人守在炭炉边,一个教得不厌其烦,一个学得全神贯注。
厨房里传出的不再是油烟味,而是炭火的暖意和父子间难得的温情。
这道菜,是厨艺的传承。
更是何大清作为一个父亲,对他即将远行、独自闯荡的儿子,一份无言的、沉甸甸的期许和庇佑。
时间,在炭火的噼啪声中缓缓流逝。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当第三个小时悄然过去,一股难以言喻的奇香,开始从那厚厚的泥壳中,顽强地渗透出来。
起初,那香味还很淡,若有若无。
但随着炭火的持续煨烤,那香味变得越来越浓郁,越来越霸道。
它不再是单一的肉香,而是混合了醇厚的酒香、清新的荷叶香,以及那十几种闻所未闻的异草奇香。
这股复合的香气,层次分明,却又完美融合,形成了一种拥有致命诱惑力的全新味道。
它仿佛长了脚,有了自己的意识。
它从何家的厨房里飘出,越过院墙,开始在整个四合院里肆无忌惮地弥漫。
它钻进每一扇虚掩的门,每一道敞开的窗。
正在纳鞋底的妇人,手里的针停在了半空。
正在下棋的老爷子,举起的棋子忘了落下。
正在院里追逐打闹的孩子,瞬间停下了脚步,齐刷刷地扭头,望向何家的方向。
所有闻到这股味道的人,无论在做什么,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们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里所有的活计。
每个人的动作都出奇的一致。
他们用力地、贪婪地吸着鼻子,试图捕捉空气中那每一缕勾魂摄魄的香气。
喉结在干涩的喉咙里,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
清晰的、响亮的吞咽口水的声音,在四合院的各个角落此起彼伏。
饥饿,这种最原始的本能,在这一刻,被这股霸道无匹的香味,彻底点燃,并且放大了无数倍。
所有人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肉!
是肉的香味!
这辈子都没闻过这么香的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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