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浓稠的,带着铁锈味的血,从贾东旭的嘴角和鼻孔里涌出来,糊了他满脸。
何雨柱的眼睛已经彻底红了,理智的弦被“砰”地一声彻底绷断。
母亲临终前那张蜡黄、干瘦的脸,和眼前这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在他脑海中疯狂地交叠、撕扯。
就是他!
就是这个畜生!
如果不是他偷了那笔救命钱,母亲就能多活几年!
“我打死你!”
何雨柱的嘶吼已经变了调,不再是人声,更像是被逼入绝境的野兽发出的最后咆哮。
他骑在贾东旭身上,双臂化作不知疲倦的机器,沉重的拳头带着风声,一拳,又一拳,狠狠地砸在贾东旭的脸上、胸口、腹部。
骨头与皮肉碰撞的闷响,一声接着一声,在寂静的四合院里回荡,让人牙酸。
“住手!你个杀千刀的小畜生!要杀人了啊!”
贾张氏终于从惊恐中反应过来,尖叫着扑了上去,枯瘦的手指甲朝着何雨柱的脸就抓了过去。
何雨柱看都没看,被怒火支配的身体凭着本能,猛地一抬腿,一脚踹在贾张氏的肚子上。
“滚!”
贾张氏那肥硕的身体,竟被这一脚踹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半天没能爬起来。
院子里看热闹的邻居们,一个个都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这还是那个平日里只会闷头做饭的傻柱吗?
这简直是要出人命啊!
只有何大清,站在原地,眼神冷得像冰。
他没有第一时间阻止,而是冷静地观察着院里众人的反应——震惊,恐惧,还有一丝藏不住的快意。
他看到了贾东旭从最开始的挣扎,到现在的蜷缩求饶,进气多,出气少。
够了。
再打下去,就真的要出事了。
惩戒的目的已经达到,现在,是收尾的时候。
“够了!”
何大清一步上前,蒲扇般的大手如同铁钳,一把抓住了何雨柱挥拳的手臂。
那股狂暴的力量,在接触到父亲手臂的瞬间,竟被一股更沉稳、更不可抗拒的力量给强行截停。
何雨柱猛地回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瞪着父亲。
“爸!你放开我!我要打死他!”
“冷静点!”
何大清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直接灌进何雨柱的耳朵里,让他那滚烫发昏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丝。
他凑到何雨柱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急速而清晰地说道。
“记住,火可以发,人不能真打死。等会儿街道办的人来了,你什么都别说,就一口咬定,是贾家欠钱不还,你是上门讨债!”
“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何雨柱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中的血色慢慢褪去,被一种混杂着屈辱和不甘的清明所取代。
他看了一眼地上如同死狗的贾东旭,又看了一眼父亲那深不见底的眼神,最终,重重地点了点头。
何大清这才松开手,将他拉到自己身后。
而另一边,躺在地上的贾张氏,看自己儿子被打得半死,自己又打不过,立刻就换了策略。
她也不爬起来,就那么坐在冰凉的地上,开始拍着大腿,扯着嗓子哀嚎起来。
“哎哟喂!没天理了啊!打人了啊!”
“何家父子仗势欺人,要打死我们孤儿寡母了啊!”
她的哭嚎声尖利刺耳,充满了怨毒。
见哭嚎引不来同情,她便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指着何大清父子的鼻子,发出了恶毒的威胁。
“你们等着!你们给我等着!”
“我现在就去派出所报警!去街道办告你们!”
“我要让你们父子俩,一个丢了工作,一个去蹲大牢!都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这时,一直躲在人群阴影里的许大茂,一双贼溜溜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算计的光。
他先是幸灾乐祸,巴不得何雨柱下手再狠点,直接把贾东旭打残废。
但当他看到何大清那副稳如泰山的样子时,一股酸溜溜的嫉妒和不甘,瞬间冲淡了看戏的快感。
一个念头,如同阴沟里滋生的毒蘑菇,猛地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机会!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他立刻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凑到贾张氏身边,脸上瞬间切换出一副义愤填膺、感同身受的表情。
“贾大妈!您可千万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警惕地看了一眼何大清的方向,然后刻意压低了声音,凑到贾张氏的耳边。
那声音,像是毒蛇在吐着信子。
“您听我说,这可是个好机会啊!您现在就去街道办告状,把事情往大了闹!就说何家父子故意伤人,还要抢劫!”
他顿了顿,抛出了一个致命的诱饵。
“您想啊,这官司只要一打起来,不管输赢,他何大清仗势欺人的名声就坐实了!厂里最重影响,他那个管事大爷的职位,肯定要被撸掉!”
贾张氏浑浊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一丝贪婪的光。
撸掉何大清的职位?
这个好!
许大茂见她意动,立刻趁热打铁,开出了一个让她根本无法拒绝的条件。
“贾大妈,您放心大胆地去告!我让我爸,轧钢厂的许富贵,出面帮您在厂里说道说道,给东旭在宣传科里,找个不用出力的轻松活儿!”
他描绘着一幅无比诱人的蓝图。
“您想想,到时候,不仅能把何大清这个眼中钉给扳倒,东旭还能进厂里吃上商品粮,有个好工作!这是一举两得的大好事啊!”
宣传科的轻松活儿?
给儿子安排工作?
贾张氏的心脏猛地一跳,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她本就恨透了何大清,现在一听,不但能把对方拉下马,还能顺带给自家儿子谋个天大的好处,心里那最后一丝因为挨打而产生的恐惧,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她转过头,和被旁人扶起来的贾东旭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不加掩饰的贪婪和恶毒。
这笔买卖,划算!
“好!”
贾张氏仿佛瞬间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
“就这么办!”
她用尽全身力气,指着何大清的鼻子,发出了胜利宣言般的嘶吼。
“何大清!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去街道办举报你们父子俩,故意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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