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刚在雷泽林落下脚，后颈就被系统提示音炸得一缩。
"叮——主线任务【在紫霄宫门口蹲到鸿钧讲道】已发布。
任务说明：宿主需于鸿钧讲道当日，在紫霄宫前占据有效席位并完整听完讲道内容。
任务奖励：抽奖机会×3（百分百保底先天灵宝），失败惩罚：随机丢失一件当前持有物品。"
"我就知道。"陈玄仰头望着树冠间漏下的月光，手指捏得系统面板直响，"上回在紫霄宫门口蹲三天被玄都大法师当要饭的，现在又来？
合着系统是看我腿功好，专门派我当紫霄宫门口人形路障是吧？"
他摸着怀里还剩半颗的人参果核——上回被镇元子追着跑时藏的，现在倒成了怀旧纪念品。
低头瞥了眼腰间挂着的小世界投影阵图，那是前两日抽奖抽中的，阵图边角还泛着淡紫色灵光，像块被揉皱的星空。
"得，先把这破任务办了。"陈玄踢飞脚边一块碎石，碎石"咔"地撞在树桩上，惊起几只夜枭。
他从储物袋里摸出个巴掌大的泥人，泥人额头点着朱砂，正是青芽——他用两斤千年朱果跟月老庙老道士换的传讯人偶，"青芽，走了，咱去紫霄宫门口占座。"
泥人眼睛突然亮起两点红光，尖着嗓子道："主子，那地儿早被阐教截教的人占满了，上回您被玄都大法师拿拂尘扫出去的事儿，我可还记着呢！"
"闭嘴！"陈玄把泥人塞进怀里，"这回咱不抢座，咱搞大的。"他拍了拍腰间的阵图，嘴角咧到耳根，"等鸿钧讲道那天，我要让全洪荒的修士都能听见——什么叫知识共享，什么叫打破信息壁垒！"
紫霄宫所在的三十三天外，陈玄在距离宫门前三里的空地上支起了阵图。
他蹲在地上画阵眼，指尖沾着朱砂在青石板上勾出弯弯曲曲的纹路，活像现代小区里画停车位的保安。
"主子，这阵图真能把讲道内容传出去？"青芽从他衣领里探出脑袋，红眼睛盯着阵图中心的水晶球，"我听老道士说，圣人讲道有天道屏障，寻常法术可破不了。"
"那是寻常法术。"陈玄弹了下泥人的脑袋，"这小世界投影阵图可是系统抽奖抽的，说明书上写着能穿透三千小世界壁垒——再说了，"他压低声音，"我这儿还藏着半块盘古斧碎片呢，真要是天道屏障挡着，大不了拿斧子劈条缝。"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灌木丛突然发出"沙沙"声。
陈玄头也不回地甩出张符纸，符纸"唰"地钉在树上，映出个獐头鼠目的身影——玄机子，阐教外门弟子，上回他在五庄观偷人参果时，这孙子还往他鞋底抹了黏仙胶。
"陈道友好雅兴。"玄机子从树后转出来，手里摇着把绘着太极图的折扇，"在紫霄宫门前设阵，莫不是想偷听圣人讲道？"
"玄机子你这话说的。"陈玄直起腰，拍了拍膝盖上的灰，"我这是怕有些没资格进紫霄宫的散修听不着，特意搞个公益直播——怎么，阐教弟子连这点儿善举都容不下？"
"直播？"玄机子的折扇"咔"地合上，"好个歪门邪道！
圣人讲道乃洪荒大事，岂容你这无名散修随意泄露？"他指尖掐了个诀，身后突然冒出七八个修士，有截教的蛇尾女修，有西方教的秃头沙弥，个个眼神不善。
陈玄扫了眼人群，突然笑出声："各位，我这阵图投的是鸿钧讲道内容，又不是投你们裤裆里的秘密，急什么？"人群里传来几声闷笑，蛇尾女修别过脸，耳尖泛红。
玄机子脸色涨得跟煮熟的虾子似的，正要发作，远处突然传来清越的凤鸣。
青鸾仙子踩着五彩祥云落下，月白色宫裙上绣着衔珠凤凰，发间金步摇轻颤："陈道友，女娲圣人听闻此处有异常波动，命我前来查看。"她目光扫过阵图，指尖轻轻拂过水晶球，"这是...小世界投影阵图？"
"青鸾仙子好眼力！"陈玄双手抱拳道，"我打算把鸿钧讲道的内容通过这阵图传到洪荒各地，让那些没资格进紫霄宫的散修也能听听大道。"
青鸾的瞳孔微微收缩："你可知晓，圣人讲道时，紫霄宫外有天道法则镇压，任何法术都无法外溢？
当年帝俊想用神鸟传讯，被法则劈掉三根尾羽。"
"所以我这阵图才金贵啊！"陈玄指了指阵图角落的暗纹，"这是用混沌蚕丝织的，能绕开法则走偏门——再说了，"他眨眨眼，"就算真被劈，不还有圣人在上面撑着么？
洪老师总不能跟我个小散修计较吧？"
青鸾被"洪老师"三个字惊得险些踉跄，她扶着发间金步摇，嘴角抽了抽："你...你倒是胆大。"
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传开。
第二日清晨，陈玄的阵图周围就围了一圈散修。
黑风老妖蹲在石头上，毛茸茸的爪子扒拉着阵图边缘："小友，真能让我这山里野修听见圣人讲道？
我活了三千年，连紫霄宫的门槛都没摸过。"
"黑风前辈放心。"陈玄给老妖递了颗朱果，"等讲道那天，您在洞里就能看见紫霄宫的场景，比蹲在门口还清楚。"
"好！"黑风老妖拍着大腿笑，尾巴尖甩出火星子，"要是成了，我把后山的雷火晶全送你！"
而在三十三天外的云头，玄机子望着下方越来越多的散修，指尖几乎要掐进肉里。
他摸出传讯玉符，对着里面低喝："各位道兄，那陈玄的阵图若真成了，咱们这些大派的优势何在？
今夜子时，我等联手破阵！"
讲道之日渐近，紫霄宫前的云层里开始翻涌金色霞光。
陈玄蹲在阵图前调试水晶球，突然鼻子动了动——有股熟悉的腥气混在晨雾里。
他低头看了眼腰间的感应器，那是系统奖励的"危险预警符"，此刻正泛着幽蓝的光。
"来了。"陈玄轻声道。
他装作整理阵旗，指尖悄悄按在怀里的盘古斧碎片上。
子时三刻，月光被乌云遮住大半，七道身影从不同方向潜近阵图，为首的正是玄机子。
"破！"玄机子甩出三道乙木剑气，剑气裹着青芒直刺阵眼。
陈玄早有准备，反手抛出三张雷符，"噼里啪啦"炸得剑气支离破碎。
他站起身，掌心托着半块泛着混沌气的碎片，碎片上的纹路突然亮起，像有人在黑暗中划亮了火柴。
"盘古斧碎片！"玄机子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转身就跑，道袍下摆被自己踩得乱七八糟，"快走！
那是盘古斧的气息！"其他修士也顾不上破阵，连滚带爬地往云外逃去，有个秃头沙弥慌不择路，直接撞进了旁边的雷暴云里，炸得头发根根竖起。
"就这？"陈玄望着满地狼藉，弯腰捡起玄机子跑掉的折扇，扇面上的太极图被雷火烧得焦黑，"看来有些人啊，比我还怕别人听见洪老师讲道。"
第二日，鸿钧的法驾终于降临紫霄宫。
陈玄站在阵图前，望着那道身着道袍的身影踏云而来，心跳得像敲鼓。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按在水晶球上："系统，给我把直播信号调最大。"
"叮——投影阵图启动成功。"系统音刚落，水晶球突然迸发出万丈金光。
洪荒各地的修士抬头望去，只见虚空中浮现出紫霄宫的景象：鸿钧端坐在蒲团上，身后悬浮着三十六品造化青莲，天音随着金光流淌，"道生一，一生二......"
黑风老妖在山洞里仰着头，眼泪顺着毛茸茸的脸往下淌："原来大道是这样的......"
某个破庙前，老乞丐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虚空中的道文："我等了五百年，终于......"
而在紫霄宫前，玄机子望着虚空中的投影，指甲几乎要戳穿掌心。
他望着陈玄的背影，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好个陈玄......你这是在挑战圣人的权威......"
陈玄没听见他的话。
他望着虚空中的投影，听着下方传来的此起彼伏的惊叹声，突然笑了。
这笑声混着鸿钧的道音，混着洪荒各地修士的欢呼，像颗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