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捏着发烫的玉牌，听着那嗡鸣声越来越急，活像外卖软件里"您的订单已超时"的提示音。
他低头瞥了眼怀里缩成毛团的青芽，发顶的呆毛随着山风晃啊晃，倒比玉牌上的光斑还可爱些。"走呗，这感应器比我当年抢限量皮肤的手机还急。"他把道袍往青芽身上又拢了拢，靴底碾碎一截枯枝，脆响惊飞了几只灰毛山雀。
穿过那片枯林时，青芽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袖。
小姑娘金瞳里浮着层淡绿的光，像春泉里泡着的翡翠："小心脚下。"陈玄这才注意到，看似寻常的落叶堆里，竟埋着半截刻满雷纹的断剑。
他蹲下身，指尖刚碰到剑柄，剑身上突然窜起细弱的电弧，"滋啦"一声在他虎口烙了个小红点。"好家伙，洪荒版地雷？"他甩着手直咧嘴，青芽却凑过去仔细看了看，"是上古禁制的残片。"她指尖轻点断剑，雷纹竟顺着她的指腹爬上袖口，最后在她腕间凝成朵极小的雷花，"看来这断崖底下，藏着了不得的东西。"
话音未落，玉牌在陈玄掌心猛地一震，震得他差点把青芽摔出去。
他稳住身形，就见光斑正疯狂往断崖方向跳动，连玉牌边缘都泛起了金纹，活像个闹脾气要糖吃的小孩。"得，祖宗您别急。"陈玄揉了揉发麻的掌心，抬头望向断崖——说是断崖，倒更像被巨斧劈开的山体，岩壁上挂着稀疏的藤蔓，底下雾气翻涌，连影子都瞧不真切。
"青芽，你说这底下会有什么？"他弯腰扯了根藤蔓试了试韧性，转头却见小姑娘正盯着崖底发怔。
她的灵根从道袍里钻了出来，最顶端的嫩芽正对着雾气缭绕处轻轻颤抖，叶片上凝着的露珠折射出七彩光晕。"碎片的气息......就在那里。"她伸出手，指尖几乎要碰到崖壁，"还有......很古老的，像父亲的味道。"
陈玄刚要应话，突然感觉脚下地面一沉。
他本能地把青芽护在身后，就听"轰"的一声闷响，崖底的雾气被掀得四处飞散，一头十丈高的巨猿踏着重步走了出来。
那猿猴浑身毛发赤红如焰，额间生着块菱形金斑，手中铁棍粗如磨盘，往地上一杵，竟震得陈玄耳膜发疼。"外来者！"巨猿开口时，声浪裹着山风劈头盖脸砸过来，陈玄被吹得后退两步，道袍下摆都翻到了头顶，"擅闯我石猿一族祖地，当诛！"
"哎哎哎大哥别激动！"陈玄手忙脚乱把道袍拽下来，青芽趁机从他臂弯里探出头，金瞳里浮起警惕的光。
他盯着巨猿额间的金斑，突然想起系统新手任务里提过的"洪荒古族图谱"——石猿一族，天生掌控土与雷，最是护短。"我们就是路过！
真的！"他赔着笑举起双手，玉牌却不合时宜地又震了震，光斑直往巨猿脚底下的地面钻。
巨猿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它抡起铁棍往地上一砸，碎石飞溅中，陈玄拉着青芽就地一滚，后背撞在块凸起的岩石上，疼得他倒抽冷气。"路过？"巨猿的声音里裹着雷霆，"你怀里那破牌子，比我族守墓兽的鼻子还灵！"它铁棍一挑，陈玄手里的玉牌"叮"地飞了出去，"说！
谁派你来盗我族传承？"
陈玄看着飞出去的玉牌，突然福至心灵——系统抽奖抽到的"盘古斧碎片"还在储物袋里搁着呢！
他手忙脚乱摸出碎片，那暗金色的残片刚出鞘，崖底的雾气突然翻涌成漩涡。
巨猿的铁棍"当啷"落地，它瞪圆了眼睛，连毛发都炸成了火焰状："这是......开天斧意！"
"停！
停手！"陈玄举着碎片后退两步，碎片上的纹路正随着他的心跳闪烁，"我真不是来捣乱的！
这碎片是系统送的，我就是想凑齐了看看怎么用！"他这话刚说完，系统面板突然"叮"地弹出条提示：【检测到先天战气，触发隐藏任务：与石猿大圣论道（完成奖励：石猿族传承记忆×1）】他盯着面板差点笑出声，合着系统早就算计好了？
巨猿的铁棍缓缓垂了下来。
它蹲下身，巨大的手掌虚虚罩住陈玄，红毛间的金斑忽明忽暗："开天斧意......我族祖训说，当年盘古开天，有石屑落在此处，化成本族祖地。"它的声音里没了刚才的雷霆，倒像块被磨平的老玉，"你这碎片，可与那石屑有关？"
陈玄赶紧把玉牌捡回来，光斑这会儿正安分地停在巨猿脚边的地面上。"您看，这感应器说碎片就在您脚底下。"他把玉牌递过去，巨猿的指尖刚碰到玉面，光斑突然"唰"地钻进它掌心，在猿掌上投出个微型星图，"我就是想找这东西，绝对不碰您族里的宝贝！"
巨猿盯着掌心的星图看了半晌，突然仰头大笑。
它的笑声震得崖壁上的碎石簌簌往下掉，陈玄抱着青芽缩成团，听它说："有趣！
比我当年和凤凰族那老东西抢灵泉还有趣！"它抄起铁棍往地上一杵，地面裂开道缝隙，"跟我来。
但要是敢动我族半块石头——"它冲陈玄龇了龇白牙，"就算你有开天斧意，我也能把你砸成石粉。"
青芽拽了拽陈玄的衣袖，小姑娘的指尖还带着刚才被雷纹灼过的温度："它没有恶意。"她歪着头，金瞳里浮起些模糊的记忆碎片，"像......像哥哥护着妹妹时的眼神。"陈玄低头看她，见她发顶的灵根嫩芽正朝着地缝方向舒展，突然想起系统任务里"今日给灵根浇三壶灵泉"的提示——这小祖宗，怕不是早就算计好要进这祖地？
三人顺着地缝往下走时，陈玄偷偷戳了戳系统面板。
任务进度条上，"寻找盘古斧碎片"的进度从30%跳到了55%，旁边还多了行小字：【石猿大圣好感度 20（当前45）】他憋着笑抬头，正撞见巨猿回头瞪他："笑什么？"陈玄赶紧摆手："没没没，就是觉得您这祖地的路，比我当年挤早高峰的地铁还难走。"
巨猿显然没听懂"早高峰"是啥，但看陈玄挤眉弄眼的样子，还是哼了声："前面就是祖祠。"它的铁棍往前方一指，陈玄就见石壁上浮现出两扇青铜门，门上浮雕着猿猴捧日的图案，门环是两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把地道照得亮堂堂的。
青芽的灵根突然"唰"地窜高了半尺，嫩芽上的露珠"啪嗒"掉在地上，在青石板上晕开片绿光。
陈玄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见青铜门缝隙里渗出缕暗金色的光，和他手里的碎片遥相呼应。
他刚要抬脚，巨猿突然伸手拦住他："记住你的承诺。"它的手掌几乎能把陈玄整个人包进去，"若敢动石碑......"
"放心放心！"陈玄拍着胸脯保证，余光瞥见青芽正盯着青铜门的浮雕发呆。
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门环上的夜明珠，珠子突然发出"嗡"的轻鸣，门内传来"咔嗒"一声——像是某种机关被触发了。
巨猿的耳朵动了动，突然转身："跟紧了。"它推开青铜门，陈玄刚跨进去半步，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屏住了呼吸。
地道尽头是间石室，四壁嵌着发光的水晶，中央矗立着块两人高的石碑。
石碑表面布满裂痕，却仍有暗金色的光从裂缝中渗出，和陈玄手里的碎片共鸣着，发出清越的嗡鸣。
最奇的是石碑底部，竟盘着株半枯的灵根——和青芽头顶的那株，长得一模一样。
青芽突然挣开陈玄的手。
她小跑着凑近石碑，指尖轻轻碰了碰那株枯灵根，金瞳里的雾气"唰"地散了个干净。
陈玄刚要跟上，就听身后传来"轰"的闷响——青铜门不知何时闭合了，只留道窄窄的缝隙，透进些微的光。
巨猿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带着几分迟疑："那石碑......我族祖训说，上面刻着'开天之谜'。
可这么多年，没谁能看懂。"它盯着青芽的背影，红毛间的金斑突然亮得刺眼，"她......她和那灵根......"
陈玄没答话。
他盯着石碑上的裂痕，突然发现那些纹路竟和自己碎片上的刻痕严丝合缝。
系统面板在他脑海里疯狂跳动，提示音吵得他耳朵发疼：【检测到盘古残韵，触发主线任务：修复开天石碑（任务奖励：盘古记忆碎片×1，石猿大圣好感度 50）】
他摸了摸怀里的碎片，又看了看正对着石碑发呆的青芽。
山风从门缝里钻进来，掀起她的衣摆，露出腕间那朵淡绿色的雷花——和刚才断剑上的雷纹，一模一样。
"看来......"陈玄扯了扯嘴角，"这趟浑水，是不趟也得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