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半。
天色是深沉的靛青色,浓重的晨雾像一床湿冷的棉被,将整个红星四合院包裹得严严实实。
万籁俱寂,只有偶尔几声遥远的鸡鸣,刺破这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
林凡的房间里,他睁开了眼睛。
没有一丝睡意,他的目光清明而锐利,在黑暗中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院中发生的一切。
他悄无声息地穿衣下床,动作轻盈得像一只夜行的狸猫,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来到中院,那块用来通知全院大会的公告小黑板,在雾气中静静地矗立着,像一块沉默的墓碑。
林凡从口袋里,取出了那根系统奖励的“真言粉笔”。
粉笔入手微凉,质感细腻,看起来和学校里最普通的那种没有任何区别。但林凡知道,这根小小的粉笔里,蕴藏着足以掀翻整个四合院的恐怖力量。
他环顾四周。
各家各户的窗户都黑着,连一丝灯光都看不到。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水汽混合的微腥气息。
安全。
他不再犹豫,抬起手,将粉笔凑近了黑板。
“吱——”
粉笔划过粗糙的板面,发出轻微而尖锐的摩擦声。在这极致的安静里,这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林凡的动作极快,手腕翻飞,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一气呵成。
“易中海接济俏寡妇,是真心还是假意?”
每一个字都带着一股无形的锋芒,仿佛不是写上去的,而是用刀子刻上去的。
写完最后一个问号的勾,他没有片刻停留,立刻收手,转身,快步返回自己的小屋。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十秒。
他回到屋里,轻轻关上门,走到窗边,掀开窗帘的一角,目光紧紧锁定着那块黑板。
一秒,两秒,十秒……
奇诡的一幕发生了。
那行白色的粉笔字,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边缘首先变得模糊,然后是笔画的中心。整个过程没有被擦拭的痕迹,就好像那黑板是一块烧红的烙铁,而字迹是落在上面的雪花,无声无息地蒸发、消融。
不到一分钟,黑板上恢复了空无一物的状态,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林凡知道,那股源自系统的神秘力量,已经像一颗无形的种子,深深地植入了这方小小的天地。
它会生根,发芽,最终长成一棵名为“怀疑”与“恶意”的参天大树。
……
傍晚,夕阳的余晖给轧钢厂的烟囱镀上了一层金边。
工人们拖着疲惫的身体,三三两两地回到了四合院。
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自行车的铃铛声,孩子们的吵闹声,大人们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
人们像往常一样路过中院那块小黑板。
上面空空如也。
可每一个从黑板前走过的人,眼神都会在上面不自觉地停留一瞬。
他们的脑子里,会毫无征兆地闪过一个念头,一个问题。
“易中海……秦淮茹……”
这个念头来得莫名其妙,去得也快,快得让他们自己都抓不住,只在潜意识里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划痕。
但当这些划痕汇集在一起时,量变引发了质变。
几个刚下班的工人聚在水池边洗漱,其中一个拧着湿毛巾,忽然毫无来由地开口。
“哎,我说哥几个,你们有没有觉得,咱们院里这位一大爷,对贾家的秦淮茹,是不是……太好了点?”
这话一出,空气瞬间安静了半秒。
另一个正在漱口的工人,“噗”地一下把水吐掉,立刻接上了话茬。
“谁说不是呢!前两天我还看见一大爷给贾家送白面呢!他自己家都舍不得吃,全贴补外人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可不是嘛,一大妈那身衣服都打了好几个补丁了,一大爷倒好,对外人比对自己媳妇都大方!”
怀疑的种子,一旦破土,便会疯狂地生长。
就在这时,一个尖细的,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公鸭嗓子,猛地插了进来。
“嘿!我说什么来着!”
许大茂背着手,迈着八字步,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他刚进院就听到了这几句,一双小眼睛里瞬间迸发出兴奋的光芒。
他凑到几人中间,压低了声音,却又刻意让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我早就看出来了!他们俩指定有点猫腻!你们是没瞧见,好几次了,大半夜的,一大爷还往贾家那屋里钻呢!说是商量事儿,谁家正经事儿需要摸黑商量啊?”
他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表情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真的假的?”
“许大茂,你可别瞎说啊!”
“我许大茂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他拍着胸脯,添油加醋地嚷嚷道,“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一个没了男人,一个没个一儿半女……啧啧,这事儿啊,一想就明白!”
流言蜚语,是最致命的毒药。
而许大茂,就是那个最恶毒的投毒者。
这些话,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钢针,精准无比地扎进了刚从屋里走出来的贾张氏的耳朵里。
贾张氏正准备去水池边洗把脸,刚一出门,就听到了许大茂那番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什么?!
易中海那个老不死的,跟秦淮茹那个骚蹄子……
背着家里……
偷偷摸摸……
一瞬间,贾张氏的脑袋“嗡”的一声,仿佛有几百斤炸药在里面轰然引爆!
无数个之前被她忽略的细节,此刻全都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易中海为什么总是帮贾家说话?
易中海为什么三天两头往家里送东西?
秦淮茹那个贱人,为什么总能从易中海那里拿到好处?
原来根子在这儿!
是了!肯定是秦淮茹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勾引了易中海!她用自己的身子,去换那些吃的喝的!
贾张氏的怒火,混合着被欺骗的屈辱,以及对秦淮茹抢走“好处”的嫉妒,像火山喷发一样,从胸腔直冲天灵盖!
她那张肥胖的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一双三角眼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布满了血丝,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前几天因为金条的事,她就看秦淮茹一百个不顺眼,此刻更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
她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秦淮茹——!”
一声凄厉的,不似人声的尖叫,从贾张氏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她像一头发了疯的母猪,用一种与她肥胖身躯完全不符的速度,猛地冲向了刚从屋里出来的秦淮茹!
秦淮茹正端着一盆脏水,听到婆婆的嘶吼,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头皮一阵剧痛!
贾张氏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那双肥硕油腻的手,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死死地将她往后拽。
“啊!”秦淮茹痛呼一声,手里的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脏水溅得到处都是。
紧接着,贾张氏另一只蒲扇般的大手,带着呼啸的风声,左右开弓,狠狠地扇在了秦淮茹的脸上!
“啪!”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整个院子里回荡!
“你个不要脸的贱人!烂货!骚狐狸!”
贾张氏一边打,一边用尽全身力气咒骂,唾沫星子喷了秦淮茹一脸。
“老娘让你在外面偷人!我打死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们贾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秦淮茹被打得晕头转向,两眼冒金星,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她拼命挣扎,哭喊着:“妈!你干什么!我没有!”
“还敢顶嘴!”
贾张氏的怒火更盛,揪着她的头发,把她的头往墙上撞!
院子里,瞬间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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