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都市小说 > 全能星途缔造者 > 第4章:咖啡杯里的格莱美奖与产业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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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逸把锯子还回工具柜时,指尖还在发麻。雨水顺着裤管滴在地板上,汇成一小滩水痕。他刚拧紧最后一颗螺栓,导流口的水流终于稳定下来。终端震动了一下,排水速度恢复正常。他没松口气,只抬手擦了把脸,机械表的走时比平时快了半拍,像是还在追赶暴雨的节奏。

前台电话响得突兀。

“江总,有位客人已经进了会议室,说要见您。”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衬衫湿透,领带歪斜,鞋底沾着泥。但他没回办公室换衣服,只用毛巾擦了下手,径直朝会议室走去。

门虚掩着。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烈的咖啡味扑面而来。男人背对着他站在投影屏前,西装皱得像是睡过一晚,左耳一枚翡翠耳钉在晨光里泛着冷色。窗外雨势渐弱,天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散落一地的纸张和碎瓷片上。

“你就是那个用数据跳舞的人?”男人猛地转身,声音像刀切开空气。

江逸没答话,只关上门,走到会议桌另一侧站定。他认出了对方——周慕云,父亲提过的名字,三十八岁拿下格莱美,业内出了名的难搞。

“我让你们跳算法生成的舞?”周慕云冷笑,“谁给你的权力定义什么是舞台?”

话音未落,他手中咖啡杯狠狠砸向地面。褐色液体飞溅而出,几滴正中悬浮的数据面板,模糊了“观众注意力热力图”的边缘。

江逸没动。

他只是抬起手,轻触领带夹。新的界面展开,一条红色曲线缓缓升起——近五年偶像团体生命周期统计模型。平均存活时间14.7个月,三年内解散率95.3%。数字清晰得近乎残酷。

“我父亲也信‘好作品自然会被看见’。”他的声音很稳,“结果错过了三次转型窗口。你说我在谋杀艺术,可现实是,每年两千多名练习生在无声中被淘汰。这才是真正的谋杀。”

投影切换,一页页报告自动翻动:流量变迁趋势、粉丝心理建模、成本回收周期、技术赋能案例……整整十七页,没有一句空话。

周慕云盯着屏幕,脸色越来越沉。他忽然抬手,一把关掉了投影。

“你把舞台变成Excel表格?”他声音压低,却更锋利,“情感呢?临场的爆发呢?一个眼神的颤抖,一次破音的真诚,这些你怎么算?”

“我不算。”江逸看着他,“但我算得出,一个新人从训练到出道,平均耗时3.2年,成本2800万,成功率不到7%。我的系统能压缩到1.8年,成本降40%,还能精准匹配市场缺口。”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对方:“我不是要取代艺术家。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有才华的孩子,因为资本等不及回报就被人放弃。”

会议室陷入沉默。

雨声从窗外渗进来,断断续续。周慕云慢慢坐了下来,手指无意识敲击桌面,节奏不规则,却又隐约带着某种旋律感。

“那你告诉我。”他忽然开口,“绝对音感怎么量化?即兴发挥的情绪峰值怎么预测?你这套东西,能教会人怎么哭得让全场跟着掉眼泪吗?”

“不能。”江逸摇头,“但我知道,没有平台,再强的天赋也发不出声。我们不是在选最完美的歌手,是在帮那些差点被埋没的人站上舞台。”

周慕云嗤笑一声,站起身,在房间里踱了几步。他停下时,盯着江逸腕上的机械表。

“这表走得真准。”他说,“是不是也连着什么后台程序,随时校对时间?”

“它只是同步心跳。”江逸抬手看了一眼,“母亲留下的。”

周慕云没接这话。他走到桌边,弯腰捡起一页被打湿的报告,扫了一眼,又随手塞进公文包。

“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们这种人?”他语气缓了些,却不容妥协,“你们拿着图表谈梦想,用增长率衡量感动。音乐不是KPI,舞台不是试验场。”

“我没说它是。”江逸平静回应,“但产业是。如果我们继续靠运气捧人,十年后还是今天这个样子——少数人爆红,多数人消失。而我想改这个规则。”

“改规则?”周慕云冷笑,“你以为你是谁?”

“一个不想再看人白白浪费机会的人。”江逸看着他,“你也一样。否则不会挂着三十七首没发表的demo,还在这个行业待到现在。”

周慕云猛地抬头。

两人对视片刻,空气仿佛凝住。

良久,周慕云缓缓坐下,手指再次敲了敲桌面。这一次,节奏变了,像是某个熟悉的旋律开头,却又戛然而止。

“明天八点。”他终于开口,“我要听你们的声音。”

江逸没问是哪种声音。

他知道,这不是认可,也不是合作的开始,而是一道门槛——对方愿意再多看一眼,多听一段。

这就够了。

他重新开启投影,调出一份新文件:《基于声纹识别的情感表达分析框架》。这是他昨晚在处理完排水问题后临时补充的内容,尚未提交团队评审。

“这是初步构想。”他说,“我们正在尝试建立一种反馈机制,记录演唱时的呼吸频率、喉部震颤、音色微变,结合观众情绪反应,形成动态评估模型。”

“你要量化眼泪?”周慕云眯起眼。

“我要知道,什么时候,那滴眼泪是真的。”

周慕云没说话。他盯着那份文档标题,手指又敲了一下桌面,这次是一个完整的四拍小节。

江逸没追问,也没解释更多。他只是静静站着,任由投影光斑在脸上滑动。衬衫依旧潮湿,贴在背上,但他已经感觉不到冷。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导播组来送直播数据复盘。江逸听见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却没有回头。

周慕云仍坐在那里,公文包搭在膝上,手里捏着一张被咖啡浸染过一角的报告纸。他没走,也没再说话。

投影屏上的曲线静静延伸,像一条还未走完的路。

江逸望着那条线,忽然说:“我知道您挂念的是什么。那种纯粹的东西,不该被数字玷污。但也许……它可以被看见,而不是只能被少数人听见。”

周慕云抬起头,眼神复杂。

“你觉得我能信你?”他问。

江逸没回答。

他只是抬手,关闭了所有动态图表,只留下一张静态对比图:传统模式与数据辅助模式下,新人成长路径的效率差异。

然后他说:“我不需要您现在相信。我只需要您明天八点,真的来听。”

窗外,最后一阵雨掠过屋檐,滴落在排水沟里。

会议室里,咖啡渍还在桌角蔓延,像一块未干的伤疤。

周慕云站起身,把那张湿了边的纸折好,放进内袋。

他走到门口,手搭上门把,又停了一下。

“明天。”他说,“别放背景音乐。”

门轻轻合上。

江逸站在原地,投影屏的光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他低头看了看终端,直播数据已上传完毕,观看峰值超出预期41%。

他没动。

直到导播敲门进来,他才转身,拿起笔,在白板上写下一行字:**声纹-情绪联动测试,明日九点录音室准备**。

笔尖划过白板,发出短促的摩擦声。

他放下笔,抬手调整领带。机械表的震动渐渐恢复平稳,与心跳重归一致。

外面天光渐亮,云层裂开一道缝隙。

江逸盯着白板上的字,忽然低声说了句什么,没人听见。

录音室的钥匙还躺在抽屉里,金属表面有点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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