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的人如同丧家之犬般被赶走,院子里那两间空出来的北房,门敞着,仿佛两张沉默的大口,透着一股萧瑟。
林卫站在院中,目光扫过那两扇门。
他自己当然不会再住回这种地方。
可这两间房,是他在这个院子里立威的战利品,绝不能白白便宜了那群整天只想着算计人的禽兽。
他的脑海里,如同一张棋盘,迅速将院里所有人的名字过了一遍。
许大茂?阴险小人,第一个排除。
阎阜贵?算盘精,给他一粒米,他都想着用米换回一担谷,更别提给他房子。
刘海中?官迷心窍,给了他房子,只会助长他那可笑的官威。
一个个名字被划去,最后,一个身影清晰地浮现出来。
傻柱,何雨柱。
自从跟吸血鬼一样的贾家彻底撕破脸,傻柱的日子确实清净了。他不用再被秦淮茹用那点虚无缥缈的念想吊着,也不用再把自己的饭盒和工资无底线地填进贾家的窟窿。
可林卫看得分明,清净不等于舒心。
傻柱的个人问题,成了一块压在他心头的大石头。
之前几次相亲,都被秦淮茹在暗地里搅得一败涂地,这让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心里结了疙瘩,甚至有点自卑。
更现实的问题,是他那间小小的屋子。
妹妹何雨水一天天长大,一个大姑娘,总不能一直跟哥挤在一间房里,连个转身的地方都没有。哪个正经姑娘愿意嫁到这种环境里来?
林卫心里有数,傻柱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真心实意拿他当兄弟的人。
这份情,他记着。
现在,是时候还了。
他没有在院里声张,任何计划在成功之前,都必须悄无声息。他直接一个电话打到了卫生局,找到了刘副局长。
电话里,他没有提傻柱的名字,只是说自己有个朋友,轧钢厂的厨师,劳模,为人忠厚老实,想请刘副局长帮忙留意一下卫生系统里有没有合适的单身女青年。
刘副局长对林卫如今是言听计从,满口答应下来。
效率高得惊人。
不过两天,刘副局长就回了电话,说市医院有个护士,条件绝佳。
姑娘姓白,单名一个玲字,叫白玲。二十七岁,比傻柱小几岁,正是最好的年纪。因为前些年一门心思扑在护理专业的进修上,考取了各种资格证,把自己给耽误了。人长得清秀,说话温声细语,性格是出了名的好。
林卫听完,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这简直是为傻柱量身打造的。
他立刻着手安排。
见面的前一天,林卫特意拎了两瓶酒,敲开了傻柱的门。
“兄弟,你来了!”傻柱看见林卫,脸上立刻笑开了花。
“柱子哥,明天,我给你安排了个朋友见面。”林卫开门见山,把酒放在桌上。
傻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那点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兄弟……这……还是算了吧,我这条件……”
“条件怎么了?”林卫拧开一瓶酒,给他倒上,“轧钢厂八级厨师,厂里先进个人,一个月工资加补贴小一百块,你这条件,整个四合院里除了我,谁比得上?”
“可……可我这张嘴……”傻柱急了。
“这就是我今天来找你的原因。”林卫端起酒杯,神色严肃起来,“柱子哥,我跟你交个底。这次的姑娘,是我托了卫生局的大领导找的,市医院的正式护士。人家知书达理,温柔贤惠,你要是还跟以前一样,一句话不对付就梗着脖子跟人吵,那这事儿铁定黄,我也没脸再见介绍人。”
他盯着傻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收起你那套对付许大茂的脾气,把你在厨房里对徒弟的那份耐心拿出来,把你对我、对雨水那份心疼人的劲儿拿出来。多听,少说,让你笑你就笑,让你倒茶你就倒茶。你不是嘴笨,你就是懒得跟人动脑子。这次,你给我把脑子动起来!”
傻柱被林卫这番话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猛地灌了一大口酒,酒杯重重地磕在桌上。
“兄弟,我听你的!”
第二天,林卫选了一家环境清幽的国营饭店。
当白玲穿着一身干净的蓝色布拉吉,扎着两条麻花辫走进饭店时,傻柱的眼睛都看直了。
那姑娘身上有股书卷气,和他在院里见惯了的那些女人,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林卫在一旁,不动声色地掌控着全局。
“白玲同志,这是我跟你提过的何雨柱师傅,我们都叫他柱子哥。”
“柱子哥,这是市医院的白玲护士。”
傻柱紧张得手心冒汗,站起来的时候差点把椅子带倒,嘴巴张了半天,才憋出一句:“白……白同志,你好。”
白玲被他这憨厚的样子逗笑了,笑容很温暖:“何师傅,你好。”
一顿饭,没有了秦淮茹那种无孔不入的阴阳怪气和暗中搅局,气氛出奇的好。
林卫时不时地抛出话题,引导着方向。
“柱子哥可是我们厂里公认的大厨,杨厂长点名要吃他做的菜。”
“白玲同志是护士,救死扶伤,最是受人尊敬。”
傻柱在林卫的眼神示意下,笨拙地给白玲夹菜,倒茶水,话不多,但行动间透着一股子实在。
白玲起初还有些拘谨,但慢慢地,她发现眼前的男人虽然看着粗枝大叶,但眼神清澈,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尤其是当林卫提到傻柱如何照顾妹妹时,白玲看傻柱的眼神,明显柔和了许多。
她觉得,这个男人虽然不会说什么花言巧语,但那份刻在骨子里的善良和担当,却比什么都重要。
这正是她想要的。
一顿饭吃完,两人已经互留了单位的联系方式。
这事,成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傻柱跟换了个人似的,整天乐呵呵的,下班了就往市医院跑,有时候是送自己做的小灶菜,有时候就是去看看人家,说几句话就心满意足。
两人的关系,坐着火箭一样升温,很快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可就在这时,那个最现实的问题,摆在了面前。
白玲在一次约会后,有些忧虑地提了出来。结婚后,总不能让已经上高中的小姑子何雨水,还跟他们小两口挤在一间屋里吧?
这事,成了傻柱心头最大的愁云。
他整整一个晚上没睡好,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找到了林卫,把这烦心事一说,整个人都蔫了。
林卫看着他那愁眉苦脸的样子,笑了。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柱子哥,房子的事,你不用愁。”
他带着傻柱,走到了那两间空置的北房前。
傻柱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林卫拍了拍那扇门,声音清晰而有力:“等我们家正式把户口迁走,这两间房的使用权,我就去跟杨厂长打报告,名正言顺地转给你!”
“你和雨水,都是咱们轧钢厂的职工。你,是厂里年年的先进个人。雨水,是青年积极分子。这个申请,合情合理,有理有据!杨厂长那里,我亲自去说,保证给你批下来!”
傻柱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呆呆地看着那两间房,又猛地转头看向林卫,嘴唇哆嗦着,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滚烫的液体在里面打着转。
房子……
这两间房,给他?
这哪里是帮忙?这哪里是雪中送炭?
这简直就是把他从绝望的泥潭里硬生生拽出来,给了他一片天,给了他一个家,给了他一个梦寐以求的未来!
这是再生父母一样的恩情!
“兄弟!”
傻柱再也控制不住,沙哑地吼了一声,一个熊抱,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地抱住了林卫。
这个在后厨面对几十号人都能挥动大勺的七尺汉子,此刻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
“哥……哥不知道该说啥了……”
“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林卫笑着,用力拍了拍他坚实的后背。
他能感受到傻柱那发自肺腑的激动和感激,那是一种可以将性命托付的绝对信任。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这份在最关键时刻送出的大礼,不仅彻底锁死了傻柱的终身大事,也让他和傻柱之间用情义和利益铸就的联盟,变得坚不可摧。
在这座禽兽遍地的四合院里,再也无人可以撼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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