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狂凝视着天边裂痕,思忖着巨手是否会再次出现时,他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夜风还在卷着沙粒打转,秦狂却忽然抬脚往前走了三步。
不是回府,也不是继续盯着天上那道裂口,而是转身,朝着秦家祖祠的方向大步走去。
铁无涯一愣,下意识跟上,刚迈出两步,脚下地面猛地一震,一股无形的力道从地底冲出,把他硬生生逼退。他左臂星环刚要运转,却发现灵力像被冻住了一样,寸步难行。
“少爷!祖祠禁制……自动封了!”
秦狂没回头,只是抬起手,掌心朝上,一滴血从指尖滴落,砸在青石板上发出“嗤”的一声轻响。血迹迅速渗入缝隙,九道暗纹从脚下蔓延开来,像是被人用刀刻出来的,泛着暗红色的光。
“它不让进?”秦狂冷笑,“那我就请它开门。”
话音未落,他反手抽出匕首,在左掌狠狠一划,整只手瞬间被血浸透。他将手掌按在祖祠大门上,血顺着青铜门环往下淌,门缝里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吵醒了。
铁无涯看得心惊,想冲上去却被一股无形墙撞得倒退数步,嘴角溢出血丝。
“别拦我。”秦狂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刚才那手,掌心纹路和我一模一样。它不是来杀我的,是来认亲的。”
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一个近乎荒唐的笑:“搞了半天,我秦大少不是挨打专业户,是人家回家路上的路标?”
话音落下,祖祠大门“轰”地一声向内开启,没有风,可门后的烛火全灭了。黑暗深处,一口青铜巨棺静静立着,棺身布满裂痕,像是经历过无数次撞击。
秦狂迈步而入。
每走一步,左脸战纹就跳一下,像是有人在皮肉底下敲鼓。他没管,继续往前,直到站在巨棺前五步,才停下。
“出来吧。”他抬手抹了把脸,“躲棺材里装死,比我在风刃场挨打还敬业。”
棺盖缓缓移动,没有机关声,也没有灵力波动,就像它自己活了过来。
紧接着,三道影子浮现在空中。
一个身穿古袍,面容威严,眉心有道竖纹,像是天生刻着“祖宗”两个字;
一个浑身缠绕战意,铠甲残破,胸口插着半截断枪,眼神凶得能撕人;
最后一个……没有具体形状,只是一团扭曲的黑雾,声音像是从铁皮桶里传出来的,机械、冰冷,还带着电流杂音。
“九曜归位,血脉重启。”黑雾开口,声音重叠着另外两个影子,“本座将重临人间。”
秦狂挑眉:“你们仨抢麦呢?谁说了算?”
古袍老者沉声道:“吾乃初代秦祖,此身乃秦家根基。”
战魂冷哼:“我为战而生,只为胜者执剑。”
黑雾却直接压过所有声音:“容器已成,只需最后一滴血,便可开启归途。”
秦狂听得直乐:“合着我这么一路被打、被追、被当靶子,就是为了给你们凑齐开机密码?”
他拍了拍脸颊,战纹又是一阵抽搐,这次疼得他眼前发黑。可就在痛感升到顶点的瞬间,系统界面终于闪了一下:
【警告:检测到高维意志干涉,痛感转化效率下降97%】
“哟?”秦狂咧嘴,“连系统都快罢工了?看来是碰上硬茬了。”
他没退,反而往前又走了一步。
“我问你们,刚才天上那只手,是不是你们派的?”
三道影子沉默。
黑雾缓缓转动:“那是……你的一部分。”
“放屁。”秦狂直接骂了出来,“我一部分长那样?五根手指跟烤串似的,还自带BGM特效?我要有这颜值,早去天骄榜出道了。”
战魂忽然低喝:“你体内有战魂烙印,你是继承者,也是祭品。”
“祭品?”秦狂笑了,“我祭你们祖宗还差不多。”
他猛地抬手,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清脆的响声在祖祠里炸开。战纹瞬间发烫,鲜血从裂口渗出,顺着下巴滴落。
剧痛袭来,可系统依旧停滞。
“行,不转化是吧?”他咬牙,“那我自己烧。”
他从储物袋里一把抓出七瓶痛感丹,全倒进嘴里,嚼得嘎嘣响。丹药入腹,旧伤未愈的肋骨、胸口、手臂全都开始发麻,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往骨头缝里扎。
“你们不是要痛感吗?”他咧着嘴,满口血沫,“我给你们痛到天亮。”
话音未落,他抽出匕首,在胸口划出一道“九曜星纹”,皮开肉绽,血流如注。痛感炸开的刹那,他体内残存的所有伤势共鸣,灵力如火山喷发,直冲识海。
三道影子同时晃动。
“你疯了!”铁无涯在外头嘶吼,“你会把自己烧死的!”
“死?”秦狂喘着粗气,眼神却越来越亮,“我秦大少靠挨打起家,还没试过自己打自己呢。”
他抬起血淋淋的手,指向三道影子:“现在,听好了——我不是谁的容器,不是祭品,更不是你们回家的顺风车。”
“我是秦狂。”
“我挨打,是因为我想强。”
“我活着,是因为我想赢。”
“你们要重临人间?”他冷笑,“行啊,我等着。但别指望我跪着接你。”
他话音落下,胸口的伤口突然停止流血,战纹却开始渗出黑色液体,一滴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黑雾剧烈震荡:“血脉污染开始……仪式可启。”
古袍老者低语:“时机已至。”
战魂却盯着秦狂,眼神复杂:“你……不怕?”
“怕?”秦狂抹了把脸,黑血混着红血从指缝流下,“我昨天还在黑市赌命,今天就被跨位面大佬点名,明天说不定还得跟祖宗打群架。我都习惯了。”
他忽然单膝跪地,不是臣服,而是稳住身形。
然后,他对着青铜巨棺,重重磕下第一个头。
“这一叩,不为你们。”
“为我自己。”
第二个头落下,地面裂开,黑血顺着缝隙流入地底,竟在石板上凝成一道符纹。
“这一叩,不求神。”
“我求胜。”
第三个头砸下时,整个祖祠都在震。青铜巨棺发出一声闷响,像是回应,又像是叹息。
黑血停止流淌,在第七储物袋口凝成一块漆黑晶石,自动封入袋中。
秦狂缓缓站起,左脸战纹上多了一道黑痕,像裂开的瓷器,却不再流血。
他盯着巨棺,声音平静:“你要回来,可以。”
“但别指望我让路。”
“我秦狂的命,我自己下注。”
他转身,一步步走向门口。
铁无涯挣扎着想上前,却被力场压制得动弹不得。
就在秦狂即将踏出祖祠的瞬间,棺内传来最后一句低语,黑雾与战魂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九曜归位时,本座将重临人间。”
秦狂脚步一顿。
他没回头,只是抬起手,对着巨棺比了个中指。
然后大步走出。
夜风卷过,吹起他染血的衣角。
铁无涯终于能动了,踉跄着扑到门前,却见少爷已经站在月光下,左脸那道黑痕微微发亮。
“少爷……你没事吧?”
秦狂活动了下肩膀,咧嘴一笑:“没事,就是感觉……以后挨打,可能得收双倍了。”
他抬头看了眼天边那道裂痕,依旧悬在那里,像一道未愈的伤。
“不过也好。”他低声说,“反正我专业对口。”
就在这时,秦家深处,一间密室悄然震动。
地底魔气翻涌,凝聚成一口与祖祠一模一样的青铜巨棺形状,缓缓沉入岩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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