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曹小瞒过得有些憋屈。
贾张氏那老虔婆像是嗅到腥味的猫，时不时就在他家门口转悠。
三角眼里闪烁着算计的光，显然在琢磨下次该怎么“薅羊毛”。
曹小瞒只能尽量低调。
连出门都溜着墙根，生怕再被逮住“接济”的由头。
那点系统奖励，自己用还紧巴巴，哪经得起这般盘剥？
潘莲倒是安分了些。
许是那顿油渣炒白菜和后续几顿勉强见了油星的伙食，暂时抚平了她的怨气。
但她看曹小瞒的眼神，总带着点似笑非笑的玩味。
仿佛在说：看吧，碰钉子了吧？
曹小瞒懒得理她，一心琢磨着怎么绕过贾张氏，继续他的“攻略大业”。
系统界面里，那个“建立长期稳定亲密关系”的进度条，几乎没动过。
让他心焦。
这天下午，天色忽然就阴沉下来。
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着，闷得人喘不过气。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土腥味。
“要下大雨了。”曹小瞒看着窗外，嘀咕了一句。
果然，到了下班时分。
狂风先至，吹得院里晾晒的衣物猎猎作响，尘土飞扬。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瞬间就连成了雨幕，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雨水敲打着瓦片，发出急促的声响。
院子里很快就积起了水洼。
曹小瞒站在门口，看着这瓢泼大雨，心里忽然一动。
机会！
他记得，秦淮茹今天好像是去街道办帮忙糊纸盒了，这个点差不多该回来。
从街道办回四合院，有挺长一段路没遮没拦。
这雨来得又急又猛，她肯定没带伞！
他强压下心里的激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屋里的潘莲说：
“雨太大了，我出去看看院里的下水道堵没堵。”
潘莲正对着那块小镜子顾影自怜，闻言头也没回，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曹小瞒深吸一口气，拿起门后那把破旧的油纸伞，闪身出了门。
他没去前院，反而溜达到了通往胡同口的那扇小门附近。
找了个既能观察外面，又不那么显眼的角落，缩着身子等着。
雨水被风斜吹进来，打湿了他的裤脚。
他也毫不在意。
心脏因为期待和一丝负罪感，跳得有些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雨丝毫没有变小的迹象。
就在他以为秦淮茹可能找了地方避雨，不会这么快回来时。
一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胡同口。
正是秦淮茹！
她用手臂遮着头顶，浑身早已湿透。
单薄的蓝布褂子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头发黏在脸颊和脖颈上，显得格外狼狈。
她低着头，在泥泞的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小跑着。
冷得瑟瑟发抖。
曹小瞒看准时机，猛地撑开伞，快步迎了上去。
“秦姐！”
他提高声音，盖过雨声。
秦淮茹吓了一跳，猛地抬头。
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眯着眼，才看清是曹小瞒。
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小瞒？你怎么……”
“雨太大了！我看你没带伞，来接接你！”
曹小瞒大声说着，不由分说，将伞大部分都倾向她那边。
自己大半个身子瞬间暴露在雨中。
雨水很快打湿了他的肩膀。
“快走吧！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他很自然地伸出手，虚扶了一下她的胳膊。
触手一片冰凉湿滑。
秦淮茹被这突如其来的关怀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但冰冷的雨水和对方的好意，让她无法拒绝。
“谢……谢谢你啊小瞒……”
她声音微颤，不知是冷的还是别的。
两人共用一把并不宽敞的破伞，挤在小小的伞盖下，快步朝院里走。
距离不可避免地拉得很近。
曹小瞒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被雨水冲刷后，淡淡的皂角味和一丝女性肌肤特有的气息。
混合着雨水的清新，形成一种微妙而诱人的氛围。
他的手臂偶尔会因为走动，碰到她冰凉湿滑的胳膊。
每一次触碰，都像是有细小的电流窜过。
秦淮茹显然也感觉到了这种过近的距离和尴尬的触碰。
她身体有些僵硬，下意识地想往旁边挪一点。
但伞就那么大，外面暴雨如注。
她刚挪开一点，雨水立刻浇了她一脸。
她只好又缩回来。
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低着头，不敢看曹小瞒。
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曹小瞒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伞下的空间太小，气氛太暧昧。
他甚至能感觉到她身体因为寒冷而轻微的颤抖。
还有那被湿衣服紧紧包裹的、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丰腴轮廓……
他赶紧移开视线，默念非礼勿视。
但心跳却越来越快。
好不容易捱到进了院子。
到了中院廊下，总算有了遮挡。
两人都暗暗松了口气，又似乎有点……莫名的失落？
“到了，秦姐，你快回去换身干衣服吧，别着凉了。”
曹小瞒收起伞，甩了甩上面的雨水。
他自己也湿得差不多了，样子颇为狼狈。
秦淮茹看着他被淋湿的半边身子，心里过意不去。
“你看你，为了接我，自己也淋成这样……”
“快回去擦擦，喝点热水。”
她的语气里带着真诚的感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曹小瞒笑了笑：“没事，我身体壮实着呢！你快回去吧！”
秦淮茹点点头，又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快步朝自家屋子走去。
湿透的衣服贴在背上，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和饱满的臀线。
曹小瞒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家门帘后。
才长长吁了口气。
刚才伞下那短暂又漫长的几分钟。
那种肌肤相贴的冰凉触感，那种呼吸可闻的暧昧距离……
让他心里像是被猫爪挠过一样。
又痒又麻。
任务进度条，似乎悄悄往前窜了一小截？
他摇摇头，甩掉那些旖旎念头，也准备回后院。
一转身。
却差点撞上一个人。
许大茂不知什么时候溜达了过来。
披着件雨衣，嘴里叼着烟，正一脸猥琐地看着他。
眼神里充满了“我懂”的戏谑。
“行啊，小瞒！”
“学会给俏寡妇打伞了？”
“雨中送炭，够体贴的啊！”
“怎么样？手感不错吧？”
他挤眉弄眼，语气轻佻。
曹小瞒心里骂了句“晦气”，脸上却不动声色。
“许大哥说笑了，就是邻里之间帮个忙，看秦姐淋雨怪可怜的。”
“哟！还学会心疼人了？”
许大茂嗤笑一声，显然不信。
“接着编！我看你小子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小心傻柱知道了，揍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曹小瞒懒得跟他废话，敷衍了两句，赶紧溜回了后院。
刚推开自家门。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一道幽怨的目光又射了过来。
潘莲依旧坐在镜子前，但镜子里反射出的眼神，却冷飕飕的。
她显然通过窗户，看到了刚才雨中那一幕。
“官人这‘查看下水道’，看得可真远~”
“都看到别人身上去了~”
“这英雄救美的戏码，演得越发熟练了~”
她的声音平平的，听不出喜怒。
但那股子酸味，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曹小瞒身心俱疲，没力气再跟她斗嘴。
有气无力地摆摆手。
“少说两句吧，我换衣服。”
他脱下湿透的外衣，露出还算结实的上身。
拿起一块破毛巾，胡乱擦着。
潘莲的目光在他裸露的胸膛和胳膊上扫过。
眼神闪烁了一下。
忽然又幽幽地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官人既瞧不上奴家这蒲柳之姿，只管去寻那解语花便是~”
“只盼官人莫要淋雨着了凉，伤了身子……”
她说着，竟起身去灶台边，倒了碗一直温着的热水过来。
递到曹小瞒面前。
眼神复杂。
曹小瞒愣了一下，接过碗。
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传来，驱散了一些寒意。
他看着潘莲那副明明吃醋，却又忍不住关心他的别扭样子。
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又有点……莫名的暖意？
这妖精，倒也不是全然没心没肺。
他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口热水。
浑身舒坦了不少。
窗外，雨声依旧哗哗作响。
敲打着这个并不平静的四合院。
也敲打着某些人，悄然变化的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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