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确有一事察觉，然而其中是否真有蹊跷，尚且需要大小姐遣人核实。”
李长生稍作迟疑。
分成比例他倒不甚在意，往后收入大头终在幽冥集。
但林璇提及的《轻身散》，却着实勾起了他的心思。
《轻身散》乃比《血髓丸》更高一阶的修行秘药，通常供锻体境，乃至更高境界的修士服用，药效远超《血髓丸》，售价自然亦极为高昂。
若能得此药方，无论自用还是暗中售卖，皆远胜如今。
“讲！”
林璇语气依旧平淡。
“孙管事身上，《轻身散》的药气…异常浓烈。”
李长生沉声道。
炼药师的嗅觉对药材尤为敏锐，他见过乃至服用过《轻身散》，对其气息极为熟悉。
孙塬身为药坊管事，身带药味本属寻常。
但《轻身散》的气味竟压过了其他所有丹药，这便极不寻常，而他又非亲手炼药之人。
唯有长期接触，乃至日日服用，《轻身散》的气息方能浸润至此。
《轻身散》价格不菲，一粒需二十两纹银，比《血髓丸》贵上近倍。
孙塬虽为管事，其月俸绝无可能支撑每日服用此等丹药。
林璇眼眸微亮，李长生能想到的，她自然瞬间明了。
若真如李长生所言，那孙塬的问题，可就大了！
“可让秦老去探探虚实。”墨师在一旁缓声道。他口中的秦老乃是坊内一位老药师，于丹药气味辨别上有着异乎寻常的敏锐。是与不是，让其接触一次便知。
“若此事为真，《轻身散》的方子，便是你的了。”林璇看着李长生，做出了承诺。
“谢大小姐！”李长生拱手应道。
夜幕低垂，李长生运转《无相骨变》，改换身形容貌，戴着兜帽面罩，再次踏入幽冥集。
迟德风见到李长生，将其引入一间僻静石室，指着地上几个散发阴凉气息的草药包裹，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凑齐。你是不知道其中艰辛，上次那价钱，着实是亏了。”
李长生默不作声，上前仔细查验药材。片刻后，他站起身，平静地看向迟德风。
“怎…怎么了？”
迟德风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强笑道：“你莫非想反悔？价钱还好商量，但这批货你必须收下。”
“其中掺杂的‘阴傀草’，是你做的手脚？”
李长生语气无波无澜。
这种草药经过特殊炮制后，外形与某些阴性药材极为相似，但药性迥异，寻常人极难分辨。
“什么？还有阴傀草？不可能！”
迟德风失声叫道，一脸震惊与无辜，忙俯身装作仔细检查。
李长生心下无语，这演技倒是逼真，若非他自身便是炼药师，且对药材特性烂熟于心，恐怕真要被糊弄过去。
没有多年浸淫此道，做不出这等以假乱真的手段。
“竟…竟然真有！天杀的那些蛀虫！连我都敢骗！”
迟德风捶胸顿足，嚎了几声，见李长生毫无反应，只得讪讪收声。
“此事，如何说？”
李长生看着他。
“我看了看，假的其实不多，就一点点...…”
迟德风干笑道。
“我要十份，内里只有六份真货，确实只得‘一点点’。”
李长生点头。
“有…...有这么多吗？我刚才竟未看出！那些天杀的蛀虫！”
迟德风又欲嚎叫。
“这是六份药材的银钱。下次，依旧十份真材实料，三日后交货。”
李长生懒得再废话，取出相应纹银递过，提起那些确认无误的药材，转身离去。
迟德风掂了掂手中钱袋，望着李长生消失在通道尽头的背影，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啧，好久没遇上这么精明的后生了，真是有意思。”
李长生背着药材，悄然离开幽冥集。
十份药材，是他计算过不易引人注目的量。
若扛着过大包裹，在这等地方无异于自找麻烦。
如今这般，刚刚好。
谨慎绕行，确认无人跟踪后，李长生才回到新租下的一处隐秘院落。
此地是他以《无相骨变》后的身份另租，与原先住处彻底分开。
既要在幽冥集售卖《血髓丸》，谨慎些总无大错。
他已将一间厢房特意改造为丹室。
仔细分拣好药材，李长生开始炼制《血髓丸》。
以如今接近大圆满的熟练度，处理这六份药材耗时极短。
掌握核心技艺后，外行视若天堑之事，于内行而言或许仅是举手之劳。
一个时辰后，炼丹毕。
李长生看着药瓶中整整十五颗圆润饱满、隐泛血光的《血髓丸》，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这便是一百多两纹银！
待《血髓丸》熟练度臻至大圆满，成丹率还能进一步提升。
攒够那五百两，指日可待。
将药瓶小心收好，李长生心念一动，看向面板：
【姓名：李长生】
【身份：修士】
【功法：绞刑劲（大圆满）、黑水噬气法（大圆满）、幽影遁（大圆满）、无相骨变（大圆满）、抽筋剔骨（未入门）】
【境界：锻体境（14/10000）】
【炼药术：壮血丸（大圆满）、辟毒丸（大圆满）、生肌膏（大圆满）、血髓丸（圆满8011/10000）】
【状态：阴煞缠魂（-）】
几乎尽数大圆满，唯“抽筋剔骨”这一式杀招尚未入门，显得颇为刺眼。因突破至锻体境，“阴煞缠魂”的状态后缀也多了一个“（-）”，对其影响已减弱许多。
同时，《黑水噬气法》与《血髓丸》对修为的助益，也有了不小衰减。
但每日仍能提供约20-24点经验进度。
粗略估算，照此速度，欲突破至下一大境界，需一年有余。
此速度实则已超越绝大多数修士，甚多人终生困于原地。
若想加速，要么换用《轻身散》，要么强化修行功法，二者达成其一，进度便可大幅提升。
想到此处，李长生自怀中取出一枚材质奇特、触手冰凉的黑色玉简。
据迟德风所言，这亦是源自某个覆灭邪宗的秘法残篇——阴煞雷元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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