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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烈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钱袋对身旁还处于恍惚状态的秦柔说道:

“走,去买东西。”

“啊?哦……好。”秦柔如梦初醒,连忙跟上他的脚步紧紧攥着那个几乎要撑破的小钱袋手心全是汗。

两人先是去了镇上最大的粮铺。

秦烈没有买精米白面,而是直接要了五十斤最耐放的糙米又买了二十斤黑豆。接着他径直走向了粮铺角落里卖粮种的区域。

“老板你这里有什么种子我全都要一些。”秦烈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正打着瞌睡的粮铺老板一个激灵。

老板抬起头看到秦烈这副打扮本想随意打发,可当他看到秦柔手中那鼓鼓囊囊的钱袋时态度立刻变了。

“这位大哥要什么种子?高粱、粟米、麦种我这都有!”

“一样给我来十斤。”秦烈毫不犹豫。

“十……十斤?”

老板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这年头战乱加上天灾粮种比粮食还金贵,寻常人家买个一两斤都得咬碎了牙这人开口就是几十斤?

秦柔也吓了一跳,她想开口劝阻可一想到院子里那片神迹般的菜地又把话咽了回去,她相信他。

付了钱雇了粮铺的伙计先把粮食和种子送回村里秦烈又带着秦柔去了农具铺。

一把崭新的锄头两把锋利的镰刀还有一个大铁犁头。秦烈挑的都是铺子里用料最扎实、做工最好的家伙事花钱眼都不眨一下。

最后两人走进了镇上唯一的一家布庄。

秦柔看着那些挂起来的布料,有细腻的棉布有带着漂亮花纹的绸缎一双眼睛都看直了,却又自卑地不敢上前。她和妹妹们身上这件粗布红衣还是官府发的又硬又磨皮肤。

秦烈看出了她的心思直接对老板说道:“给我扯三匹最结实的棉布要不同颜色的。”

他又指了指旁边一匹淡青色的细棉布:“这个也给我来一匹。”

那细棉布摸起来柔软顺滑是给姑娘家做贴身衣物的价格不菲。

秦柔的心猛地一颤脸颊发烫。他……他竟然想得这么周到。

从布庄出来钱袋子瘪了一大半可秦柔的心却被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和满足感填满了。

她跟在秦烈身后看着他宽阔的背影那个背影似乎能扛起所有的风雨。

“你……你买那么多种子,我们家那点地种得下吗?”她终于鼓起勇气主动开口问了一句。声音细若蚊蚋却清晰地传到了秦烈耳中。

秦烈脚步未停声音沉稳:“地会有的。”

简单的四个字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像一颗定心丸让秦柔心中所有的疑虑都烟消云散。

就在两人准备出镇回家时前方的街道突然一阵鸡飞狗跳。

“滚开!都他妈给老子滚开!”

“赵公子来了不想死的都闪远点!”

几个穿着统一青色短打、腰间配着木棍的家丁,凶神恶煞地推开人群清理出一条道来。

百姓们敢怒不敢言纷纷避让,如同躲避瘟神。

一个身穿锦缎面色发白眼下带着浓重黑眼圈的年轻公,摇着一把折扇,在一群家丁的簇拥下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他就是清水镇最大的粮商赵万财的独子赵天虎。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平日里在镇上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是个人人谈之色变的恶霸。

秦烈皱了皱眉拉着秦柔退到路边不想惹麻烦。

可麻烦偏偏就自己找上了门。

赵天虎本是百无聊赖地扫视着街边的货摊和人群,忽然他的目光停住了直勾勾地落在了秦柔的身上。

今天的秦柔虽然还穿着那身不合身的红衣,但吃饱了饭心中有了希望,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完全不同了。原本因饥饿和恐惧而蜡黄的脸色此刻透着健康的红润,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不再是麻木和绝望而是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她站在那里就像一朵在尘埃里悄然绽放的清莲带着一种惊人的美丽。

赵天虎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充满了赤裸裸的欲望和贪婪。

他唰地一下合上折扇径直朝着秦柔走了过来。

“哟这是哪来的小娘子?长得真水灵啊。”赵天虎的三角眼肆无忌惮地在秦柔身上上下打量语气轻佻。

秦柔吓得脸色一白下意识地躲到了秦烈身后。

赵天虎的几个家丁立刻围了上来,将秦烈和秦柔团团围住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小子我们家公子看上你身后的娘们了,是你自己把人交出来还是我们帮你?”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丁用木棍指着秦烈嚣张地说道。

秦烈面无表情,将秦柔完全护在身后,开口道:“滚。”

赵天虎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听见了吗?他让我滚?在这清水镇,竟然有人敢让本公子滚!”

他笑够了,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用折扇指着秦烈的鼻子:“老东西,我看你是活腻了!今天,这小娘子我要定了!还有,我听说今早有个卖神仙菜的老农发了笔横财,就是你吧?把你的发财秘方也一并交出来,本公子或许可以饶你一条狗命!”

他竟然连他们卖菜的事情都知道了。

“公子,别跟他废话了,直接抢过来就是!”旁边的家丁煽风点火。

赵天虎点点头,色心大起,直接伸出手,就要去抓秦柔的手腕:“小美人,跟了本公子,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比跟着这个快入土的老东西强一百倍!”

他的手,即将触碰到秦柔的衣袖。

秦柔吓得浑身发抖,发出一声惊叫。

就在这一瞬间,秦烈动了。

他的动作并不快,只是简简单单地踏出一步,挡在了赵天虎面前。

然后,他抬起了手。

一只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还带着些许薄茧的拳头,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朝着赵天虎的胸口,一拳捣了过去。

没有花哨的招式,没有凌厉的破风声。

就是纯粹的力量。

“砰!”

一声沉闷到让人牙酸的巨响!

那声音,不像拳头打在肉上,更像是攻城锤砸中了厚实的城门!

赵天虎脸上的淫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