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村口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声,还夹杂着女人的哭喊和孩子的啼哭。
“出什么事了?”
秦月从屋里探出头脸上带着警惕。
秦烈眉头皱得更紧,他将木桶从井里提上来对三姐妹说道:“你们待在家里锁好门,我出去看看。”
说完他抄起墙角那根碗口粗的木棍大步朝着村口走去。
还没走到村口那股混乱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只见村口的大槐树下聚集了几十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他们看起来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饿鬼一个个眼神空洞嘴唇干裂,手里拿着破碗烂瓦罐有气无力地哀求着。
“行行好吧给口吃的吧,我们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大爷大娘可怜可怜孩子吧,给口水喝也行啊!”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因为体力不支直接跪倒在地上,怀里的孩子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发出小猫一样的微弱呻吟。
村里的村民们则拿着锄头粪叉远远地围着脸上满是警惕和厌恶。
“滚!都给我滚!我们村自己都不够吃哪有粮食给你们!”
“就是!再不走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一个村民甚至捡起一块石头想要扔过去,但看着那些瘦骨嶙峋的灾民终究还是没忍心下手。
秦烈拦住一个相熟的村民问道:“张三哥这是怎么回事?”
那叫张三的村民看到是秦烈脸上的敌意立刻变成了敬畏连忙躬身道:“秦先生您来了。这些人是邻村的,他们那边几个月没下雨地里颗粒无收活不下去了,就跑来咱们这边讨饭。”
秦烈心中了然。天灾降临了。
这个时代一场干旱就足以摧毁一切。
这些灾民昨天还是和他一样的普通农民,今天就变成了流离失所的难民。
村里人心惶惶生怕这些饿疯了的灾民会冲进来抢掠。这种事在灾年并不少见。
然而在秦烈眼中这些绝望被视为累赘的灾民却是另一番景象。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一个个虽然瘦弱但筋骨还在的青壮年。
他看到了那一双双因为饥饿而黯淡却依然渴望活下去的眼睛。
他需要人手大量的人手!
他那十亩地只是一个开始。他脑海中的宏伟蓝图需要无数的劳动力去实现。
而眼前就是老天爷送上门来的机会!
“都让开。”
秦烈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围堵的村民们下意识地给他让开了一条路,秦烈扛着木棍径直走到了那群灾民面前。
灾民们看到他高大的身材和手中粗壮的木棍吓得纷纷后退,以为他也要动手赶人。
秦烈将木棍往地上一顿发出一声闷响。
整个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想活命吗?”秦烈开口声音传遍全场。
灾民们都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纷纷点头如捣蒜。
“想活命就别像狗一样跪着讨饭!”秦烈的声音如同惊雷,“我这里有活干有饭吃!”
他顿了顿扫视着一张张错愕的脸继续说道:“我叫秦烈这村里的地我说了算。我需要人手开荒只要是干得动活的青壮来我这里报名!”
“干一天活我管你们三顿饭!顿顿都是能填饱肚子的糙米饭!”
“干满一天临走时,还能领走一斤糙米!”
此话一出全场安静了下来。
无论是灾民还是本村的村民全都傻了。
管三顿饭?还顿顿是糙米饭?干完活还能领走一斤米?
这是什么神仙条件?
要知道现在粮价飞涨,一斤糙米足够一家老小熬两天的稀粥了!
“我!我报名!我干活!”
“选我!我力气大!什么活都能干!”
“秦先生求求您收下我吧!我给您当牛做马!”
几十个青壮年灾民像是看到了救世主疯了一样朝着秦烈涌了过来,生怕自己落后了。
秦烈面色不变用木棍在地上划出一条线:“排好队!一个个来!我只要三十个最能干的!”
他开始亲自挑选。
“你,太瘦了,下一个。”
“你,手上有老茧,留下。”
“你,眼神躲闪,不像个老实干活的,走。”
他的挑选标准简单粗暴,却极其有效。只看体格,看手掌,看眼神。
很快,三十个看起来最壮实、最憨厚的青壮年,被他挑选了出来,站在了一边。他们一个个脸上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激动。
剩下的灾民,虽然失望,但秦烈给了他们每人半个杂粮饼子,让他们去别的村子碰碰运气,也算是仁至义尽。
就这样,一支由三十名精壮灾民组成的开荒队,在所有村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正式成立了。
秦烈没有耽搁,立刻让秦柔和秦月回家,煮了一大锅豆渣糊糊,先让这三十人垫了垫肚子。
吃饱了饭,力气恢复了一些,秦烈便带着这支队伍,浩浩荡荡地走向了村子另一头更大片的荒地。
“今天,你们的任务,就是把眼前的杂草和碎石清理干净!天黑之前,谁干得好,晚上有肉汤喝!”秦烈指着眼前至少有二三十亩的荒地,下达了命令。
“有肉汤喝!”
这三个字,像是一剂最猛烈的强心针,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热情!
“吼——!”
三十个汉子,发出一声压抑许久的怒吼,抄起秦烈分发给他们的简陋工具,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冲进了荒地里!
一时间,荒野之上,热火朝天!
拔草的,搬石头的,用手刨的,三十个人,爆发出了惊人的能量。
秦烈也没有闲着,他亲自下场,那非人的力量和速度,更是起到了表率作用,让所有人看得心服口服,干劲更足。
在秦烈的指挥下,大片的荒地被迅速清理出来。
秦柔三姐妹站在不远处,看着这震撼的一幕,心中早已被崇拜填满。
这个男人,不仅能凭空变出粮食,还能点石成金,将人人避之不及的灾民,变成了一支战无不胜的开荒大军!
然而,正如秦烈所料。
问题,很快就来了。
傍晚,当开荒队收工,准备做饭、喝水的时候,村里那口唯一的水井,彻底宣告枯竭。
无论木桶扔下去多少次,拉上来的,都只有一滩湿漉漉的淤泥。
“没水了!井里没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