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逐渐凝重——这三十四具尸体里，竟然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这意味着匪首王建军确实不在其中。
这次行动既成功又失败。
虽然歼灭了大部分歹徒，但没抓到主谋，杨倩儿仍然面临威胁。
不过现在，王建军更可能把矛头对准他这个破坏计划的人。
“要是这里面有王建军的弟弟，那也算值了。”
王五暗自盘算。
可惜他对王建国印象模糊，无法从尸体中辨认出来。
他有些后悔没留活口审问。
既然在尸体上找不到线索，只能指望许正阳那边能提供有用信息了。
至于在场的顾客，王五觉得不太可能藏有歹徒的同伙。
王五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特意调来了所有顾客的详细档案进行核查。
他原本没抱太大希望，却意外发现了一个可疑人物。
在众多衣着光鲜的顾客中，有个叫俞庆的年轻人格外扎眼。
这人来自慈云山，整天游手好闲，欠了一身赌债。
虽然穿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但档案里记录着他累累前科，资料摞起来能有半米高。
“把他带过来！”
王五冷笑着下令。
两名警员立刻上前架住俞庆，警告道：“老实点，敢跑就打断你的腿！”
俞庆吓得瘫软在地，裤子都湿了一片。
两名警员嫌恶地退后几步，捂着鼻子看守着他。
确认其他顾客都没问题后，王五便放他们离开了。
这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有钱人，此刻都如释重负地快步离开。
围观人群像受惊的兔子般四散奔逃，生怕跑得不够快。
刚才的枪战场面着实把他们吓坏了。
没人敢事后投诉王五，这家伙当着众人面就敢下令打断逃跑者的腿。
更别提他“除暴神探”
的威名在外，单枪匹马端掉香江两大社团的事迹谁人不知？
这些社会精英们心里门清：穿着警服的王五还算收敛，要是因为投诉让他丢了差事，谁知道这个凶神会做出什么事来？他们可不想招惹这个麻烦。
转眼间现场就只剩下便衣警察、杨倩儿、许正阳和俞庆，还有满地的尸体。
“你们先走，这里交给我处理。”
王五朝许正阳使了个眼色。
许正阳会意，知道接下来的场面不宜久留，拉着杨倩儿快步离开。
许正阳经过王五身边时，对方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压低声音在他耳边提醒：“回去路上要格外小心。
根据我掌握的情报，这个犯罪集团的头目很可能不在现场。”
这句话让许正阳心头一震，但他脸上丝毫未露，只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他暗自提高了戒备，深知一个被激怒的亡命之徒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要不是王五的提醒，他可能还会放松警惕，现在却丝毫不敢大意。
他相信王五的情报来源，对方既然开口，必定有相当把握。
想到回去的路可能比来时更危险，许正阳暗自盘算着对策。
如果真如王五所说，匪首逍遥在外，那么杨倩儿和王五都会成为报复目标。
特别是王五，作为这次行动的主要执行者，恐怕会首当其冲。
许正阳不由得佩服王五的远见，在行动前就预判到这种情况，提前做了准备。
临走时，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王五一眼，才带着惊魂未定的杨倩儿返回别墅。
杨倩儿显然被商场里的突发事件吓得不轻。
她怎么也没想到在香江这样的地方，居然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持械行凶。
虽然歹徒很快被警方击毙，但那些血淋淋的场面还是给她留下了深刻阴影，让她再也不敢在外逗留。
杨倩儿完全没意识到那些人是冲她来的，否则肯定吓得魂飞魄散。
来的时候轻松愉快，现在却像在经历九九八十一难。
只有天真的杨倩儿还察觉不到紧张的气氛。
她现在只想快点回家，洗个热水澡，忘掉商场里那血腥的一幕。
许正阳就没这么轻松了。
他坐在副驾驶上，警惕地观察着车外的动静，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幸运的是，他们平安回到了浅水湾别墅。
但越是这样，许正阳越觉得不安。
一条发疯的狗不可怕，可怕的是它还能保持冷静。
这样的敌人最危险，会伺机给予致命一击。
“希望王sir那边能有进展。”
许正阳叹了口气。
他现在必须寸步不离地保护杨倩儿，追查歹徒的事只能交给王五了。
商场这边，王五掏出两张钞票递给一个警员：“大家辛苦了，先去吃点东西。
我要单独审问这个嫌犯。”
“长官，这不合规矩…”
警员有些犹豫。
王五板起脸：“这是我私人请客。
你看看兄弟们，忙了这么久难道不饿吗？”
其他警员立刻会意，七嘴八舌地说：“是啊，早就饿了！附近有家茶餐厅不错，咱们快去吧！”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赶紧走！”
“听说他家叉烧饭和水晶包特别正宗，早就想尝尝了！”
“那还磨蹭什么？走啊！”
几个警察连拖带拽，把那个不情愿的同事拉出了商场。
刚到门口，他们才松开手。
“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根本不合规矩！”
被放开的警察揉着发酸的胳膊，满脸不悦。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在香江这地方，死守规矩的永远只能待在底层。
想往上爬，就得学会变通。”
一个老警察难得看这年轻人顺眼，多说了几句。
看到这个愣头青，老警察想起年轻时的自己——也是这么一根筋，结果蹉跎多年才明白这个道理。
可惜现在想往上爬，年纪大了，也没那么多立功机会了。
“我当然想升职！当警察的谁不想做署长？”
年轻警察不假思索地回答。
“既然想往上爬，有些事就得睁只眼闭只眼，有时候还得替上司背黑锅。”
老警察难得掏心掏肺，讲了不少门道。
其他几个警察也竖起耳朵听着。
这些职场经验，不是关系铁根本不会说。
他们今天算是沾了年轻人的光，看得出老警察是真喜欢这个后生。
几个年轻警察热情地把老警官请进茶餐厅，端茶倒水忙前忙后，就想多学点经验。
老警官难得心情好，边吃边分享多年心得。
谁也没想到，多年后这几个经常聚会的警察聊起这事时，最差的都当上总督查了。
他们都很感激，要不是当年老警官那番话点醒他们，现在哪能有这么高的职位。
当初老警官最看好的文彬，如今更是他们中升得最快的，离警队最高位置只差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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