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动作很快,第二天就把安保主管的名头给了我,底薪也真涨到了八千。
消息在会所里传开,不少人看我的眼神都变了,有羡慕,有嫉妒,也有点怕。
下午,我正在吧台后面清点酒水单,一个身影袅袅婷婷地靠了过来。
是林薇。
她今天穿了条水蓝色的裙子,衬得皮肤更白了。
她靠在吧台上,手指轻轻敲了敲台面,看见我后笑了笑:“行啊,陈主管。这才来几天啊?一个月不到吧?就坐上主管的位置了。强哥和曼姐可真器重你。”
她眼神在我脸上打转,想看出点什么。
我放下手里的单子,抬眼看着她。
没接她的话茬,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没什么温度的冷笑。
“薇姐,”我声音不高,但很清晰,“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有朝一日,我会让你……仰着头看我。”
林薇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闪烁,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还记着那天的话。
她下意识想用玩笑带过去:“哟,陈主管这是要跟我翻旧账啊?姐当时不就是跟你开个玩……”
我没让她说完,打断她,目光沉静地看着她的眼睛:“但现在……还不够。”
我的语气很平淡,没有炫耀,也没有愤怒,就像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但这平淡里透着一股子野心。
林薇看着我,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了。
她仔细打量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一点虚张声势或者开玩笑的痕迹。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这个脸上还带着点未褪尽青涩、眼神却冷得吓人的年轻人,林薇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她第一次觉得,他说的这番话,可能……并不是在吹牛或者开玩笑。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笑了笑,那笑容有点勉强,也没再多话,转身扭着腰走了。
帝豪会所里,算上林薇,挂牌的技师有二十来个。
环肥燕瘦,各有各的路子。
自从我坐上主管的位置,穿着那身黑西装在走廊里巡视,时不时就有胆子大的凑上来套近乎,抛媚眼的、递烟的、说软话的,想拉拢关系,图个方便或照顾。
不过这地方,人情比纸薄,利益才是真。
强子给我这位置,不是让我来交朋友的。
我对这些示好一概冷着脸,公事公办。
该查房查房,该调停调停,不多说一句废话,也从不给谁行方便。
时间一长,她们背后都叫我“冷面阎罗”,碰了几次钉子,也就没人再自讨没趣了。
这天晚上,一个生面孔的富婆来消费,点了两个男模进包厢。
那富婆身材肥胖,穿金戴银,嗓门很大,隔着门都能听见她咋咋呼呼的笑声和使唤人的声音。
折腾了快两小时,包厢门才打开。
那富婆心满意足地整理着衣服走出来,脸上泛着油光,身后跟着两个一脸疲惫、强颜欢笑的男模。
她正要往外走,一抬眼,正好看见我站在走廊拐角,正拿着对讲机跟楼下保安交代事情。
我穿着合身的黑西装,身材挺拔,脸上没什么表情,灯光下侧脸的线条显得有些冷硬。
那富婆眼睛一下子亮了,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扭着肥胖的身子就凑了过来,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和酒气扑面而来。
“哎哟喂!”她上下打量着我,眼神毫不掩饰地在我身上打转,啧啧两声:“这会所里还藏着这么个靓仔呢?以前没见过啊?新来的?”
我放下对讲机,微微颔首,语气平淡:“您好,我是这里的主管,陈仁贵。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主管啊?难怪气质不一样。”富婆笑得脸上的肉堆在一起,更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带着明显的暗示:“小陈主管啊……光站岗多没劲?陪姐姐我去喝两杯怎么样?姐姐不会亏待你的~”
她说着,肥硕的手指就想要往我胳膊上搭。
又来了。
真当这地方是个男人就能用钱砸上床?
我微微侧身,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触碰,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甚至扯出一个浅笑:“谢谢您抬爱。不过我主要负责安保以及技师的调动,不陪酒。如果您需要,我可以帮您安排几位专业的男模同事。”
“哎~那些小嫩瓜有啥意思?姐姐就看你顺眼!”富婆不依不饶,眼神更加露骨,“放心,姐出双倍……不,三倍价钱!就喝喝酒,聊聊天嘛~”
看她这架势,不达目的不罢休,硬拦着怕是要闹起来。
我沉吟了一下,点点头:“行。既然您这么有诚意,那我陪您喝一杯。就当交个朋友。不过仅限于喝酒。”
“好好好!喝酒!就喝酒!”富婆喜笑颜开,连忙拉着我往旁边空着的卡座走。
坐下后,她叫了酒,眼睛几乎黏在我身上。
几杯酒下肚,她胆子更大,手就开始不老实,想往我大腿上摸。
我端起酒杯,巧妙地隔开她的手,脸上带着笑,语气却不容置疑:“姐,您这手可是点石成金的手,哪能随便往我这粗人身上放?要是不小心碰坏了,我可赔不起。”
富婆一愣。
我继续笑着,给她倒了杯酒:“我看姐您这气场,这派头,一看就是做大事、赚大钱的女强人。跟我们这些靠力气吃饭的粗人不一样。我们这糙皮粗肉的,别硌着您尊贵的手。您啊,还是适合在高处指点江山,我们就在底下给您保驾护航,这才叫各司其职,对吧?”
我一番话,既捧了她,又明确划清了界限,还带着点自嘲的幽默。
那富婆被我这番“高帽子”一戴,又听我说得有趣,愣了一下,随即“噗嗤”一声哈哈大笑起来,花枝乱颤,身上的肉都在抖:“哎哟喂!小陈主管,你这张嘴啊!可真会说话!行行行!姐听你的,高处!姐就在高处!来,喝酒!姐就喜欢跟你这么通透的人喝酒!”
她终于不再动手动脚,安心喝酒聊天,虽然眼神还是时不时往我身上瞟,但总算没再越界。
我知道对付这种人,硬顶没用,得顺着毛捋,还得让她觉得你是在为她着想。
这地方,光有狠劲不够,还得有点脑子。
应付完那个难缠的富婆,又处理了几起客人喝多闹的小纠纷,等送走最后一波醉醺醺的客人,时钟已经指向凌晨三点多。我揉了揉发酸的眉心,换下那身带着烟酒味的西装,准备回我那阳台小窝瘫一会儿。
刚走到员工通道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嗡嗡”震了两下。
我摸出来一看,是苏曼姐发来的短信,内容很短,但意思很明确:
【来二楼最里面办公室一趟。现在。】
我盯着屏幕,眉头下意识皱紧。
二楼最里面?
那是强哥的办公室。
强哥这人,虽然不怎么管具体事,但很看重自己的地盘,那办公室几乎算是他的私人窝点,他经常直接睡在里面。
平时除了他自己和几个心腹,根本不让别人靠近。
曼姐让我现在去那儿?
干什么?
强哥在里面?
还是只有曼姐?
我心里闪过几个念头。
但想到曼姐之前说的话,想到那“一年之约”,我捏了捏手机,没再多犹豫。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去看看再说。
我转身,没走员工楼梯,而是从大厅的旋转楼梯上了二楼。
这个点,二楼走廊空荡荡的。
我径直走到走廊最深处,那扇厚重的、比其他包间门都气派不少的实木办公室门虚掩着,里面透出一点灯光。
我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苏曼姐的声音。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