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孙振华一口唾沫,喷在刘海中的肥脸上。
“不嫌害臊吗?亏你们还是厂里的老钳工,竟然颠倒黑白!”
“你们口口声声说贾二狗捡漏,当我是傻子不成?刚刚你们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一口一个进口材料,神仙来了也修不好!”
“要不是贾二狗挺身而出,扛下重任,现在所有人还在这大眼瞪小眼呢!”
“两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心思不放在正道上,尽想着钻空子、抢别人的功劳。作为老钳工,不提点后辈就算了,还挖空心思地打压,除了会说风凉话,你们还有啥本事?”
“杀猪匠咋了?钳工就高人一等了?是金子到哪都能发光,不像你们,样样通样样松,嘴皮子功夫倒是麻溜,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孙振华火爆脾气上来了,谁也劝不住,说出来的话跟淬了毒似的,骂得刘海中、易中海狗血淋头。
两人脸黑得像锅底,磕磕巴巴地,硬是反驳不了。
红星钢厂的高级钳工耍威风、摆谱,早就见怪不怪了。
上茅坑拉屎都要插队的主儿,如今当众出丑,老脸往哪儿搁?
孙振华捧高踩低,明里暗里说他们不如一个杀猪的!
士可杀,不可辱!
易中海老脸火辣辣地疼,孙振华却没打算轻易放过他:
“易工、刘工,别怪我没给你们留面子,面子是自个儿挣来的!贾二狗立的赌约,说得清清楚楚,你们就这么见不得人好?”
“谁挤兑贾二狗,就是跟我孙振华过不去,想动二狗一根手指头,先从我孙振华的脸皮上踩过去!我把话撂这儿了,厂里不允许拉帮结派!”
他扭过头,把贾二狗拉到身旁,搂得跟亲哥俩似的。
“够爷们,没给红星钢厂丢人!你这股宁折不弯的劲头,跟我年轻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等会儿就打电话给空军基地的同志,说明情况!”
“赌约,不能赖账!”
“贾二狗第一天进厂就立了头等功,升任车间主任一职!打今儿起,易中海和刘海中就是你的副手。只要不损害厂子利益,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决定,任何人不得有异议!”
“除此以外,厂里给予100元红包、一辆凤凰牌二八大杠、一支海鸥牌手表!”
嘭!
满座皆惊,两个老狐狸的脑袋嗡嗡作响!
“这是咱红星钢厂最年轻的主任吧?熬资历,起码得熬到三十多岁。”
“我做梦都想要一支海鸥牌手表,可惜没票啊!”
“开天辟地头一遭啊,贾二狗摇身一变,成了咱厂长的心头肉了,某些人又要吐酸水咯!”
不乏羡慕嫉妒恨的工人,你一言,我一语。
贾二狗不卑不亢地答道:“厂长,我不会忘记您的恩情!”
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我本来不想揭二老的短,但你们欺人太甚了!”
孙振华欲言又止,虽然知道刘海中、易中海不是好鸟,但终究是厂里的内部矛盾。
闹大了,他面子上也挂不住。
贾二狗的目光扫过二人头顶,嘴角噙着一抹笑,象征着胜利者的高傲与轻蔑。
“同样的发动机机匣,刘工和易工修不好,我能修好,大家就不好奇吗?”
底下的工人交头接耳,心里也犯嘀咕。
刘海中和易中海毕竟是高级钳工,在岗位上待了二十多年,咋会没辙呢?
“因为刘工和易工打从一开始就判断失误,机匣失灵是腐蚀老化导致的,气流碰撞根本就是空穴来风!”
刘海中气得脸红脖子粗,腮帮子鼓鼓囊囊的,他想坚持自己那套说法,可又实在站不住脚。
要是他判断没出错,机匣的毛病怎么会越修越多?
易中海也产生了自我怀疑,但他不能认错。
认了就是砸自个儿的饭碗,在厂里还怎么抬得起头?
“二狗,你之前说过,你看过有关发动机方面的杂书,我承认是我小瞧你了,可你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啊。”
贾二狗心里暗骂,老狐狸,好深的算计!
三两句话就想把他的功劳,说成他歪打正着,碰巧比别人多看了两本书。
懂发动机的原理就是优势,修得好也不奇怪了。
贾二狗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反问道:“您觉得我在胡说八道?拆下来的废铁片摆在那儿呢,上面有霉斑和腐蚀的锈点,您看看不就知道了?”
众人循着贾二狗手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
刘海中脸都绿了:“你嘚瑟个什么劲!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嘿,您二老真够有意思的,一个个说话夹枪带棒。厂里不是还拉了横幅吗?携手奋进,共创辉煌。我好心指出你们的错误,让你们改正,我有错吗?”贾二狗摊开手,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儿。
易中海胸腔的火焰熊熊燃烧,嗓子眼干涩得疼。
他熬到这把岁数,评上八级钳工,以为往后就是好日子了。
可事实截然相反,贾二狗总是跟他唱反调,爬到他头上,当了车间主任不说,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他水平不过关!
想想以后,还得给贾二狗端茶送水!
他恨不得现在就找棵歪脖子树吊死!
刘海中的双腿跟灌了水泥似的,僵在原地。
察觉到孙振华目中的质疑和不满,吓得刘海中一个激灵。
孙厂长肯定觉得他是吃干饭的,连故障原因都能搞错!
办公室主任!
他做梦都想爬上的官位!
贾二狗动动手指就办到了!
有贾二狗这尊大佛压着,今后他还怎么在车间使唤工人?
凤凰牌二八大杠、海鸥牌手表、一百块的红包……要是他的,该有多好!偏偏好处全落到贾二狗头上?
臭杀猪的,配吗?
“姓贾的,你别得意!”刘海中表情狰狞,恨得牙根痒痒。
易中海生怕贾二狗再次发难,扯住刘海中的衣袖,呵斥道:“甭跟他啰嗦!”
潮水般涌来的羞辱,令他抬不起头,他没有颜面留下来听旁人的耻笑!
他易中海风光了大半辈子,谁见他不得客客气气的!
贾二狗,好样的,走着瞧!
两个老狐狸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了,甚至忘记和孙振华告别。
砰!
车间大门重重摔落,目送二人狼狈离去的背影,贾二狗没忍住,笑出了声。
被撕开遮羞布,光着屁股供人看笑话的滋味,不好受吧?
孙振华松了口气,拍了拍贾二狗的肩膀,满脸欣慰:“二狗,甭跟这种人一般见识,他们这是老糊涂了!”
糊涂?他们从娘胎里出来就是坏种,从来没清醒过!
贾二狗冷哼一声。
“你去会计那登记领物资,好好干,咱红星钢厂的福利好得很,照你这势头,用不了两年,就能拿到住房资格了!”
“好,多谢孙厂长抬举了!”贾二狗喜上眉梢。
土地资源是国有制,想搬出去就得靠厂里分配房子。
要是能早点搬出这个乌烟瘴气的地儿,他也能好好研究赚钱之道。
这会儿,南锣鼓巷的大院里,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