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药引王妃死遁后,疯批王爷掘我坟 > 新婚夜蜡烛泣血
换源:


       大漠的风沙是滚烫的,而魏都的繁华却透着一股子浸入骨髓的凉意。

宋莳安,曾经的西周嫡长公主,如今的她甚至不知该如何自称。

她的弟弟宋莳以,那位年少继位的西周皇帝,已向大魏献上了降表。

君王沦为臣属,而她则成了这项盟约中最直白的抵押,已经被大魏皇帝第二子,那位战功赫赫的定北王沈聿求娶。

马车没有停在预想中宾客往来的王府正门,而是悄无声息地拐进了一条偏巷,停在一扇相较之下显得格外局促的侧门前。

门楣上象征性地挂着两段旧红绸,在风中无精打采地飘着。

陪嫁椿花猛地撩开车帘,声音瞬间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公主,他们竟让车走侧门!这、这是迎妾室的规矩!您可是陛下亲封的正妃!”

秋拾一把将她拽回:“快住口!还怕不够丢人现眼吗!”

她猛地放下车帘,隔绝了外面探究的视线,压低的嗓音又急又怒。

“眼下是什么境地?还摆公主的架子?别忘了离宫时陛下如何嘱咐的!我们是来和亲的。”

后面那几个字重得让她难以喘息。

椿花的声音低了下去,染上哭腔,“陛下是让咱们臣服,可、可这也太作践人了……”

“作践?”秋拾冷笑一声,语气尖锐却也不敢太高,“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还谈什么脸面?能活着走进这王府,就是眼下最大的体面。”

“可……”

“没有可是,椿花,这里不比西周,我们不要给公主添负担。”

秋拾深吸一口气,转向车内一直沉默的宋莳安,语气艰难地放软了些,“公主,您看……”

宋莳安的目光透过微微晃动的车帘缝隙,落在那扇低矮的侧门上。

“既入了这魏都,世上便再无西周公主宋莳安。”

“如今,只有前来依附定北王府的新人。”

“侧门也好,正门也罢,不过是道门槛。”

“进去。”

所谓的新房,偏僻而冷清。

屋内的红烛稀落,光线昏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久未住人的尘埃气,合卺酒器孤零零摆在桌上,旁边空无一人。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房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沈聿一身玄色亲王常服,裹挟着夜间的寒气踏入。

他的目光扫过房间,最后落在她身上:“你便是宋莳安?”

宋莳安依礼站起身,微微垂眸:“王爷。”

他却没有回应她的礼节,反而又逼近一步。

“堂堂西周公主,没有接亲,没有婚宴,走的还是侧门,王府的礼可还满意?”

宋莳安抬起眼,直视着他:“王爷说笑了。陛下赐婚,礼部文书上明明白白写着的是正妃之礼。”

“今日所见,倒是让我有些困惑,不知是魏朝礼数别具一格,还是定北王府格外节俭。”

沈聿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唇角扯了一下,眼底却毫无笑意:“礼数?文书?”

他猛地伸手,指尖几乎要触到她的脸颊,却又停住,转而一把攥住她嫁衣的衣襟,那动作快得让她来不及反应。

“西周的土地、军队、你弟弟的玉玺,现在都归了大魏。”

“一套嫁衣,一扇门,跟你谈礼数?”

“王爷!”

角落里的椿花失声惊呼,却被秋拾死死捂住了嘴。

织锦撕裂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微凉的空气触碰到骤然暴露的肌肤,激起一阵战栗。

宋莳安猛地向后一缩,脊背重重撞上冰冷的床柱,撞得生疼。

她护住破碎的衣襟,呼吸终于急促起来,脸上强装的平静碎裂。

“沈聿!你放肆!”

他却像是没听到她的斥责,目光被她颈间肌肤那片刺目的白皙吸引了一瞬,随即眼中掠过一丝更深的烦躁和厌弃。

他转身从案上抓起那支燃烧得最旺的红烛,烛火因他粗暴的动作剧烈摇晃,蜡油滴落在他手背上。

“你到底想做什么?”

宋莳安的声音染上了明显的惊惧,试图向后退缩,却已无处可退。

他盯着那跳动的火焰:“姒儿需要一件药引。”

“什么?”

她完全无法理解这跳跃的话语。

“你的处子之血。”

“听闻西周皇室落红有解世间毒之效,姒儿需要你的血。”

话音未落,那根冰冷而坚硬的蜡烛已被他毫不留情地刺入她的身体。

剧烈的疼痛瞬间炸开,如同身体被最粗粝的武器贯穿。

宋莳安的身体猛地弓起,所有的声音都被扼杀在喉咙深处,一双灵眸骤然睁大。

她看到那一点鲜红染上浑浊的蜡身。

沈聿松开手,任由那不堪的物件滚落在凌乱的红褥上。

他取出一个早已备好的白玉小瓶,动作近乎虔诚地收集了那一点鲜血,与方才的暴行判若两人。

做完这一切,他看也未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他脚步微顿,侧过半张脸,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硬漠然:“老实待着。缺什么,找王管事。”

房门在他身后沉重地合拢。

新房里最后一点虚假的温度似乎也被彻底抽空,只剩下彻骨的死寂和空气中淡淡的血腥,还有蜡油的气味。

角落里,秋拾仍死死捂着椿花的嘴,自己的眼泪却无声地淌了满脸。

宋莳安缓缓地蜷缩起来。

华丽的嫁衣破碎地摊开着。

她的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跳动的烛火上,那点微弱的光在她彻底空洞的眸子里闪烁,却再也照不进一丝暖意。

窗外的风声变得更清晰了,呜呜地吹过荒凉的庭院,像是在为谁唱着挽歌。

……

宋莳安睁开眼,身体如同被重轮碾过,每一处关节都在无声抗议。

她盯着帐顶模糊的绣纹,片刻后,撑着手臂坐起,动作慢得像在挣脱泥潭。

洞房花烛夜,沈聿取完她的落红便走了,她独守空房整整一夜。

但碍于皇帝赐婚的旨意,天未明,沈聿已经回到了她的屋里。

宋莳安目光扫过他身上的常服,声音平稳:“王爷,时辰将近,该更衣入宫了。”

“军中尚有紧急军务未完,抽不开身。你自行前去即可。”沈聿头也未抬。

椿花站在宋莳安身后,忍不住脱口而出:“王爷,这于礼不合,新婚次日叩谢皇恩,理应是王爷与王妃一同。”

“本王说了,军务要紧。怎么,本王的行踪,需要一个奴婢来指点?”

秋拾立刻暗中用力拉住椿花的手臂。

“王爷息怒。椿花是心系娘娘,怕娘娘初次入宫,独自面对天威有所闪失,绝非质疑王爷。”

她悄悄拽了拽椿花的袖子

宋莳安抬手,止住了身后丫鬟的动作,目光仍看着沈聿:“王爷的军务自然要紧。只是不知,若陛下与皇后娘娘问起王爷为何缺席,臣妾该如何回话?”

她语气恭敬,却将难题抛了回去。

沈聿终于正眼瞧她:“你既是西周公主,何等场面未曾见过?这般小事,还需本王教你如何应对?”

他拿起帕子擦了擦手:“就说本王忙于军务,为国尽忠,父皇母后自然不会怪罪。”

宋莳安静默一瞬,缓缓起身:“臣妾明白了。为国尽忠,确是首要之事。”

她微微颔首:“那臣妾便先行入宫,不打扰王爷处理要务了。”

沈聿似乎没料到她就此作罢,反而蹙了下眉,补充道:“宫中规矩多,少说话,莫要失了王府颜面。”

宋莳安已转身,闻言脚步微顿,并未回头:“王爷放心。臣妾虽来自小国,但也知何为礼数,断不会胡言乱语。”

说完,她不再停留,带着两名丫鬟径直向外走去。

沈聿看着她挺直的背影,脸色沉了下来,将手中的帕子扔回桌上。

椿花和秋拾立刻围上来,眼下都带着青影。

“王妃,刚刚梨花苑那边传报,侧妃身体不适,王爷已经免了她的行礼。”

椿花声音哽咽,手里捧着的水盆微微晃动。

“梳妆。”宋莳安的声音沙哑,却不容置疑。

“按品级大妆,入宫谢恩。”

秋拾沉默地打开嫁妆箱,取出那套藕荷色云纹锦宫装,衣料摩挲发出细微声响。

宋莳安自己拿起玉梳,一下下通着长发,眼神没有焦点。

门被不轻不重地叩响,一个穿着体面的仆妇带着两个小丫鬟进来,脸上堆着敷衍的笑。

“给王妃娘娘请安。王爷吩咐了,娘娘昨日劳累,今日一切从简。这些是给您准备的。”

小丫鬟捧上的铜盆水温只略高于冰凉,托盘里的衣裙颜色晦暗,料子粗糙,首饰更是寥寥几件银簪,黯淡无光。

椿花顿时急了。

“娘娘要入宫谢恩,怎能穿这些。”

那仆妇嘴角一撇:“姑娘这话说的,王府有王府的规矩。如今各处用度都紧,好的东西自然先紧着要紧的地方。”

“娘娘贤良,定能体谅。”

秋拾按住快要跳起来的椿花,看向宋莳安。

宋莳安放下玉梳,声音平直,却像冰片刮过琉璃:“王管事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