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师兄!”
程黛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苏牧。
看着他瞬间苍老的面容,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苏牧艰难地抬起头,看了一眼被程黛简单护住的、依旧昏迷不醒的柳如烟。
“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说着…
他那双能看清灵宝的双眼注意到远处一座小山隐隐散发灵力威压。
里面似乎藏着什么古怪的禁制。
周围没有任何魔物接近。
苏牧强撑着伸手指了指那座小山。
“去…去那里!”
下一秒他头一歪,也彻底昏迷过去。
程黛咬着牙,强忍悲痛和恐惧,拖着苏牧和柳如烟踉跄地向那小山走去。
到了山脚下之后…
她发现了一个被巨石掩盖了一半的洞口。
程黛奋力将两人拖进洞内,又用石头勉强堵住洞口。
洞内并不深,但却异常寒冷。
仿佛蕴含着某种奇异的冰属性灵气。
最奇特的是…
这里完全隔绝了外界狂暴的煞气。
给人一种诡异的安宁感。
程黛将两人安置好,检查他们的伤势。
柳如烟神识受损极其严重。
金丹黯淡,气息微弱…
但似乎被一股柔和的灵力护住了心脉,暂时没有性命之危。
那是玉女宗秘法,可调用阴元恢复自身。
而苏牧就比较糟糕了。
这里是永烬渊,不是演武场上拿捏杨汶奇那般简单。
刚刚他斩杀那些魔物,随便拿出一个都能打十几个杨汶奇。
他那奇怪的体质暴走团灭魔物,同时也燃尽了自身。
现在他的身体冰冷,气血枯败…
生命力正在飞速流逝,仿佛一盏即将油尽灯枯的残灯。
“怎么办…怎么办…”
程黛急得团团转,却毫无办法。
她的灵力低微,根本无法为苏牧疗伤。
就在这时…
柳如烟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竟然悠悠转醒。
她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急切地寻找苏牧。
当看到苏牧那副苍老衰败、生机渺茫的模样时…
她眼中充满了悲痛和了然。
“果然,反噬还是来了…”她虚弱地说道。
“柳师姐!你醒了!苏师兄他…”程黛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柳如烟艰难地坐起身。
她靠在冰冷的洞壁上看着苏牧,眼中满是复杂。
“我第一次用《玉女心经》的禁术救他时,就发现他的体质特殊、能汲取我的元阴转化为生机和修为…”
“现在看来,这种转化并非没有代价…”
“一旦他过度透支那股力量,身体无法承受,就会急速衰败…”
“退回甚至比之前更不堪的状态…”
“这就像…”
“就像是预支了生命。”
“唯有至阴至纯的澎湃阴元之力,才能中和这种反噬。”
“然后重新填补他的亏损、稳住他的根基。”
“否则…”
“否则会怎样?”程黛急切地问。
柳如烟闭上眼,一脸不忍再说下去的表情。
“否则生命力耗尽、回天乏术…”
“可惜我如今身受重伤,金丹欲裂、本源枯竭…”
“实在无法与他双修、为他渡入阴元…”
洞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洞外隐约传来的魔物嘶吼衬托着绝望。
程黛看着生命气息越来越微弱的苏牧…
又看了看虚弱不堪的柳如烟…
脑海中闪过苏牧一次次救她的画面…
想起他面对强敌时将自己护在身后的背影…
她贝齿紧咬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眼中闪过挣扎、羞涩、决然…
最终化为一片坚定的温柔。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苏牧身边。
然后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开始轻轻解开自己的衣带。
“程师妹,你…”
柳如烟似乎猜到她要做什么,美眸睁大。
程黛脸颊绯红,却目光坚定地看着柳如烟。
“柳师姐,苏师兄于我有救命之恩。”
“若非他,我早已死在赵建宇的算计和魔蝠之下。”
“如今他危在旦夕,我…我不能见死不救!”
她顿了顿,声音虽轻却无比清晰。
“我…我愿意将我的完璧之身献给苏师兄。”
“一是报恩,二是…”
说到这里,她的脸更红了。
声音也如同蚊蚋。
“我…我愿为妾、此生侍奉苏师兄左右!”
柳如烟怔怔地看着程黛。
看着她年轻美好的身体在冰冷的空气中微微颤抖…
看着她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决心和一丝对苏牧的情愫…
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先不说能不能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
但要是苏牧死了…
就算她能活着离开也没意义。
也许让程黛动用完璧之身、为苏牧灌溉阴元是最好的办法。
不管怎么说,先把苏牧救活再说!
柳如烟深吸一口冰凉的空气,压下心中的复杂之意别过脸去。
“好,事急从权,你…去吧。”
“我来为你们护法。”
说完,柳如烟挣扎着挪到洞口附近,背对着两人盘膝坐下。
然后强行运转残存的功法。
一方面为自己疗伤,一方面警惕洞外。
更重要的是“眼不见为净”。
她总不能坐旁边观战吧?
程黛一看柳如烟给她和苏牧腾出空间,于是不再犹豫。
她褪尽衣衫,露出白皙完美的胴体。
然后颤抖着为苏牧解开衣衫。
那苍老枯槁的身体与她充满青春活力的娇躯形成鲜明对比。
但她眼中没有丝毫嫌弃。
只有心疼和决绝。
洞内寒意依旧,程黛笨拙地坐了上去…
过了不知多久之后。
苏牧慢慢苏醒…
他首先感受到的是体内重新充盈的活力。
不再是那种枯竭僵死的感觉。
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脸…
触手的不再是干瘪松弛的皮肤,而是带着几分弹性。
透过镜面般的寒冰墙壁,他看到自己像是回到了四五十岁的样子。
虽然依旧不年轻,但比之前那副行将就木的模样好了太多。
“苏师兄,你醒了!”
程黛一直紧张地守在一旁。
见他醒来顿时喜极而泣,美眸中水光潋滟。
那美眸中满是欣喜。
“太好了,你终于没事了…”
苏牧撑着坐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感觉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不但伤势恢复,而且他的修为竟然有所精进。
内识己身…
他竟稳稳停在了炼气七层!
苏牧看向程黛…
只见她衣衫略显凌乱,俏脸上红晕未褪。
眼角眉梢带着一丝初经人事后的娇羞与疲惫,却更添几分楚楚动人的风韵。
再看洞府地上那一抹嫣红…
看来一切都是完璧之身的功劳。
自从柳如烟把玉女心经的方法渡给他之后,他便拥有了反向采补的能力。
双修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疗伤方式。
“程师妹,多谢你了。”苏牧诚恳道。
他虽然刚才昏迷了,但隐约能感觉到发生了什么。
程黛连忙摇头,脸颊更红了。
她声如蚊蚋地开口:“师兄千万别这么说…”
“今日若非师兄数次相救,黛儿早已身陨不知多少次了。”
“能…能帮到师兄,黛儿…心甘情愿。”
说着,她微微低下头。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卑。
“只是…只是我这等丑陋之躯,实在是污了师兄的眼,还望师兄莫要嫌弃…”
苏牧看着她这我见犹怜的模样…
再听听这“丑”字…
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都是这个世界审美扭曲害的啊!
你其实美得冒泡好吧!
“哼!”
一声冰冷的哼声从洞口传来。
柳如烟不知何时进来站在远处。
她面罩寒霜,眼神冷冷地扫过程黛,最后落在苏牧身上。
此时的她伤势稳定了一些,但脸色依旧苍白。
配上那清冷绝艳的容颜,别有一番破碎感。
只是此刻眼神里的冰碴子能冻死人。
尤其是说话的语气,硬邦邦的充满火药味儿。
“程师妹不必妄自菲薄、更不必谢他。”
“你这位苏师兄口味独特,嗜好奇崛,就喜欢你我这等‘歪瓜裂枣’、‘奇形怪状’之躯!”
“你越是符合这世道的‘丑陋’,他越是兴奋喜欢。”
“所以,你献身于他,正中他的下怀,他高兴还来不及呢,谈何嫌弃?”
程黛尴尬地僵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苏牧一脸无语道:“柳仙子,你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
“程师妹刚刚才救了我,你态度好点行不行?”
“我阴阳怪气?”
柳如烟下巴微抬,依旧是那副高傲清冷的模样。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免得程师妹对你抱有不该有的幻想、日后伤心。”
苏牧看向程黛:“师妹,你现在伤心吗?”
程黛脑袋摇成了拨浪鼓:“黛儿并不伤心!”
苏牧眯着眼睛看向柳如烟:“听到没?人家压根不伤心好吧。”
“我说的是日后!不是现在!”柳如烟强调道。
“现在就是日后啊!”苏牧咧嘴笑了一下。
“你…”
柳如烟被苏牧的无耻给整无语了。
她扭过脸去冷哼道:“真不知道你抽哪门子疯!”
“我怎么抽风了?”苏牧挑眉慢悠悠地道。
“你还好意思问我?”
柳如烟一脸愤愤不平的瞪了一眼苏牧。
“你与程师妹双修之后,她只是略显疲惫,元阴损耗远不如我当初严重!”
“而你当初跟我双修,我却险些被你榨干!”
“你还说你这不是抽风?”
此话一出…
程黛也好奇地看向苏牧。
她确实感觉只是有些累了,但并未像柳如烟描述的那般夸张。
苏牧看着柳如烟那副又羞又恼、偏偏还要强装镇定的样子,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他摸了摸下巴,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随即故意拖长了语调。
“原来你是在纠结这个啊?”
“啧,这原因嘛,其实很简单…”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在柳如烟和程黛身上来回扫视。
最后定格在柳如烟那曲线惊人、秾纤合度的娇躯上。
他砸吧砸吧嘴,似乎在品鉴着什么。
“因为程师妹没有你丑。”
“你说什么?”柳如烟一愣。
程黛也懵了。
苏牧一脸淡定的解释道:“程师妹不知我口味,你还不知道吗?”
“在我眼里,程师妹虽然很符合我的口味,但比起柳仙子你嘛…还是差了点火候。”
“换句话说…”
“你歪瓜裂枣、奇形怪状的程度更胜一筹。”
“程师妹跟你比起来自然是不够突出、不够奇特。”
“我对她的兴趣和投入程度,自然就没对你那么高。”
“汲取的元阴也就没那么凶猛了。”
洞府内一片死寂。
柳如烟瞪大了美眸。
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一阵红一阵白。
她该生气吗?
这老浑蛋又在用最侮辱人的词汇形容她的长相和身体…
这不就是明摆着说她比程黛更丑么?
可她心里为什么非但没有暴怒…
反而泛起一丝隐秘的、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谬的…得意和欣喜?
因为苏牧这番话的潜台词不就是:在他眼里自己才是最特别、最极品、最让他“兴奋”的那个?
所以他才对自己情有独钟、索取无度?
这…这算什么道理?
柳如烟被自己这诡异的逻辑绕晕了。
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僵在那里,胸口剧烈起伏。
不知是生气还是…高兴?
程黛在一旁也是听得目瞪口呆。
“苏师兄的意思是夸我柳师姐更好看一些…”
“可他喜欢丑的…”
“这…这意思是说他对柳师姐更有兴致?”
程黛心情复杂。
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失落。
苏牧看着柳如烟那副快要冒烟却又强忍着的模样,心里一阵好笑,但面上还是努力绷着。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好了,既然话都说开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柳仙子,你比程师妹更大一些。”
“作为姐姐以后要多照顾妹妹,不许欺负她,知道吗?”
柳如烟像是被烫到一样,立刻反驳。
“谁跟你是一家人!”
她狠狠瞪了苏牧一眼,随后补充了一句。
“还有,谁年纪大了!”
“我又没说你年纪大啊…”苏牧挑眉道。
“你…”
柳如烟气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老浑蛋总能把我绕进去!
正当洞府内气氛陷入微妙之时…
一个带着无上威严和一丝愠怒的女声在洞府内回荡起来。
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
又仿佛直接响在三人的脑海深处,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尔等蝼蚁,竟敢擅闯本座清修之地!”
“不知天高地厚的道侣,竟敢在本座洞府行那苟且污秽之事、叨扰本座清净!”
“速速滚出去!”
“否则…”
“休怪本座将尔等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