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豪赌,成则割据辽东,独立一方,败则一无所有。
秦武深深吐出了一口气,看向许锦。
为了自己的野心,也为了妻女,李叔等人的安全,他必须站起来。
因为他发现,现在的剧本和前世大明覆灭前的剧本极其相似。
内地天灾人祸不断,外敌鞑子不断侵扰。
朝堂上君臣相疑,争权夺利,世家豪族横行一方......
再加上如今朝堂放弃辽东......
这和吴三桂开山海关放满清入关有什么区别!??
难道要让前世各地满人跑马圈地的历史再度上演不成?
“许锦,我要和你学武”
许锦还在盘算着大顺以后的命运,就被秦武打断。
看到秦武眼中那坚毅的神色,她知道,这一次秦武是认真的。
她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既然如此,你便搬来一起住,别想了,是在那边的营帐”
看到秦武惊讶的表情,许锦气极反笑。
“哦”
秦武有点小失望。
然后就被许锦操练折磨了一整天。
“快点啊!秦武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再快点!再快点!!”
营帐外值守的两位侍卫额头冷汗直冒,听着营帐内许锦兴奋的声音只感觉菊花一紧。
秦武背上绑着一块大石板,双手撑着身体往前爬。
“许锦,练武前当真要如此??”
秦武穿着粗气,问到站在一边拿着小皮鞭兴奋不已的许锦。
“啪!”
许锦拿起皮鞭啪一下抽在石板上,秦武身子顿时一沉。
刚刚他先是蹲了半天的马步,许锦说练武最重要的就是下盘要稳。
然后吃了午饭就背着石板在地上绕圈爬,说是为了打磨身体。
“包的包的”
许锦肯定的点了点头,然后又一鞭子打下去。
“我让你说话了吗”
营帐中惨叫连连,营帐的侍卫噤若寒蝉。
天色渐暗,秦武颤抖着双腿掀开门帘。
看到了不远处两个侍卫那惊叹,佩服,惊慌....各种难言的表情。
他此刻也已经无力辩解,一瘸一拐地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第二天秦武狠狠的睡了一个懒觉。
“熬....!”
杀猪般的惨叫响起,秦武从床上一下蹦起来,捂着屁股上的鞭痕直转圈。
“谁他娘....将军,早上好啊”
看到拿着皮鞭脸上挂着怪笑的许锦,秦武瞬间就冷静了。
“早上,你要不出去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嘿....”
于是先锋营的将士们就看到了这样一个奇特的场景:
秦武垂头丧气的走在前面,替许锦牵着马绳,许锦则是仰着头,如同得胜归来。
有眼尖的人看见,秦武不经意间频繁地揉搓屁股!
顿时间,营中又是一阵狂欢
—尤其是有人看到秦武卷铺盖住到了许锦旁边的小营帐后
对此,秦武虽然知晓,但也只能装作一无所知。
秦武自我安慰道:他们根本不懂许锦的快乐。
中午时分,一人在营外通传:
“将军,营门口有人上门,说是来见....秦千总的”
“知道了”
秦武没和许锦说他在许铃那儿定做的马鞍这件事。
因此听到这个消息后,许锦诡异的笑道:
“哟,秦千总,莫不是你那相好的婆娘受不了分离之苦,来寻你来了”
秦武趴在地上宛如死狗,大口穿着粗气。
两人一起来到了营门,当许锦看到许铃时,脸色一僵。
许铃表情如常,淡淡的看了一眼秦武,然后朝着许锦道:
“小女见过许将军,秦千总,这是你要的东西。”
秦武观察着两人,上前接过马鞍,似不在意地问了一句:
“店家,若不是知情,我怕是都以为你和我们家将军是亲姐弟呢”
“呵呵,秦千总说笑了,小娘子不过低贱商贾,怎敢和许将军攀亲带故”
许铃轻轻摇了摇头,看不出任何端倪。
但许锦演技明显就差了很多,心虚的各种小动作。
秦武也没揭穿俩人,自从昨天他看到许锦的身子后,就感觉俩人很像。
如今一看,恐怕这两人乃是一奶同胞的姐妹并蒂莲。
收了秦武递来的尾金,许铃这才转身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
“走啦,许将军莫不是看上了人家?”
“将军一声令下,卑职这就把她抓来给您暖床”
秦武嘴贫的对看着许铃背影的许锦说。
“啪”
回应他的是许锦势大力沉的一鞭。
俩人来到营帐后的小校场,秦武将马匹三件套安装好,让许锦上去试试。
“这就好了?”
许锦面露狐疑,不敢置信地上去骑了一圈,这才发现这三件套的妙用。
以往骑马,不但极其考验骑手技术,还考验其身体素质。
若是不抗造,怕是骑不了两里地就要被颠下去,甩个半死不活。
而且若是遇到砂石路,马匹的蹄脚磨损就会非常快。
要不了多久就会磨的露出肉,无法行走。
但是如今有了这马匹三件套,她敢说,哪怕是新人也能很快的上手。
还不用担心马蹄的磨损,简直就是....
许锦无法用自己知道的词汇形容自己的感受。
若是大顺早百年,不,十年。
若是早十年有这三件套,不要说防备鞑子,放弃辽东了。
此刻怕不是早就将鞑子灭族或者赶往荒漠以北了。
“秦武,有了此物,鞑子.....”
“不可能的,来不及了”
秦武斩钉截铁的打断了许锦的幻想,他需要的是一个“假死”后的许锦。
而不是一个幻想着匡扶大顺的许锦。
“哦”
许锦撇了撇嘴,摸着屁股下面的马鞍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回营帐没多久,一封带着许锦亲笔信的亲兵前往了辽东府。
亲笔信转手多人,最后到了一位威猛雄壮,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手中。
“父亲亲启........”
打开信,许定远看着许锦言语中对秦武的推崇,还有那马匹三件套的图纸,眉头皱起。
“秦武。好一个秦武”
“先是赵瑞,然后又是沈万剑沈雪梅,到现在连我许定远的女儿都勾搭上了”
“辽东有头有脸的年轻人全都和这个秦武有关联,是巧合还是........”
许定远将信件丢入面前火盆,埋头想了一会。
“来人,来把这图纸上的东西在今晚落日前做出来”
秦武有诗才,他早有耳闻。
那几首诗哪怕是他初闻也觉得非同凡响。
军改他也知道,他还去先锋营看过。
若是几年前他刚被贬到辽东时,可以得此练兵之法,他早就一扫鞑子。
何至于如今还要被迫放弃辽东?
对于朝堂放弃辽东的决定,他又气又无力。
因为他心底是不想放弃辽东府的,只要死守四关。
加上辽东府外五营支援,鞑子除非白甲下马攻城。
不然光凭那些绿营,十辈子都攻不破四关。
但朝堂上的意思很明白,如果许定远不放弃辽东,那就停止供粮。
如今内地尚且闹惊慌,更不要提他们这人丁稀少,贫瘠的辽东了。
留下是死路一条,不留下心里难安。
索性许定远就开始摆烂了,鞑子来了就应付应付,不来就放权摸鱼。
只要先锋营和他手下铁林军在,这大顺谁也奈何不了他!
秦武如果在许定远面前,可以发现这位辽东一把手对他的好感居然高达70。
“父亲,我们为什么要离开辽东啊?”
沈雪梅看着父亲疑惑的问道。
“这不是快到年关了,我们回京拜访一下你爷爷”
沈铁石摸了摸女儿的头,一旁的沈万剑埋着头。
他脸红不已,前几日他说秦武擅离军营,今日却是自己要战前逃跑了。
沈家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要跑路,而且这一次去了京城就不会再回来。
但唯独沈雪梅不知道。
听到只是回家探亲,沈雪梅松了口气。
哪怕迟钝如她,也感觉到了最近沈家,或者说辽东府上层人士间的气氛很怪。
怎么大家都怎么着急要回去探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