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康捂着隐隐作痛的肋骨,一张脸因为嫉妒和怨毒,扭曲得不成样子。
分家那天被孙福一脚踹中的地方,直到现在还像有根钢针在里面搅动,让他连喘气都觉得费劲。
凭什么!
凭什么那个窝囊了一辈子的废物,敢动手打自己?
凭什么他一分家,日子就过得红火起来,现在还敢带着人进山打猎吃肉?
他死死地盯着孙福消失在山路尽头的背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里挤出恶毒的诅咒。
“狗杂种!进山?最好被野猪拱死,被黑瞎子拍成肉泥!永世不得超生!”
光是咒骂,根本无法平息他心头的怒火。
刘康一瘸一拐地跑回了家,一进门就对着正坐在院子里抽烟袋的父亲,村长刘建坤哭嚎起来。
“爹!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刘建坤瞥了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一眼,眉头紧皱。
“又咋了?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
“爹!是孙福那个龟孙子!”刘康添油加醋地把分家那天的事情又说了一遍,重点强调了孙福是如何嚣张,如何不把他这个村长的儿子放在眼里。
“他现在是越来越猖狂了!刚又带人进山打猎去了,背着那杆破枪,在村里耀武扬威的,好像他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一样!”
听到“枪”这个字,刘建坤的眼皮猛地一跳。
他磕了磕烟灰,将烟袋锅子在鞋底上敲了敲,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狠的算计。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声音阴冷地说道。
“哭什么!这口气,爹还能让你咽下去?”
刘建坤冷笑一声,脸上露出了老狐狸般的笑容。
“他不是能耐吗?不是会打猎吗?”
“你等着,等他从山里回来,我就带民兵过去!”
“就说接到举报,他利用打猎搞投机倒把!先把他的猎枪给收了!”
刘建坤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狠厉。
“没了枪,他孙福就是个拔了牙的老虎,屁都不是!”
“到时候,是圆是扁,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
与此同时,孙福三人已经走进了深山。
山里的空气清新而冷冽,林间光影斑驳,除了脚踩在枯叶上的沙沙声,四周一片寂静。
赵学明第一次跟着进山打猎,既兴奋又紧张,一双眼睛好奇地四处打量。
三叔孙建军则显得经验老道得多,他一边走,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压低了声音对走在最前面的孙福说道。
“福子,咱们就在这外围转转就行了,打几只野鸡兔子,够吃顿肉就得了。”
“这山里头邪乎得很,越往里走越危险,万一碰上大家伙,可不是闹着玩的。”
孙福却像是没听到他的劝告一般,脚步丝毫没有停顿。
他回头,给了两人一个自信的笑容。
“三叔,学明,你们就跟在我身后,放心吧,有我在,出不了事!”
被灵泉改造过的身体,赋予了他远超常人的五感和力量,这片在他眼中危机四伏的山林,此刻却像一个巨大的宝库,等待着他去发掘。
见孙福如此坚持,孙建军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握紧了手里的猎枪,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孙福带着两人,一路向着山林深处走去。
他总能精准地避开那些布满荆棘的险路,找到最省力的路径。
就在赵学明和孙建军都觉得有些疲惫的时候,异变陡生!
“嗷呜——!”
一声悠长而凶残的狼嚎,毫无征兆地从不远处的密林中响起,刺破了山林的寂静!
孙建军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不好!是狼!”
他话音未落,周围的灌木丛中,亮起了一双又一双幽绿色的眼睛!
一头,两头,三头……
足足七八头体型健硕的野狼,从四面八方缓缓地围了上来!
它们咧着嘴,露出森白的獠牙,喉咙里发出阵阵低沉的威胁嘶吼,冰冷的涎水顺着嘴角滴落在地。
那幽绿的瞳孔里,倒映着的全是饥饿与残忍!
赵学明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当时就僵在了原地,浑身血液都凉了半截,双腿不受控制地打着哆嗦,连动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了。
孙建军虽然是老猎人,可他一辈子打的都是野猪狍子,最多也就远远地见过一次落单的狼。
像这样被一整个狼群包围,还是头一遭!
他端着猎枪的手,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
狼群的包围圈,正在一点点地收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亡的腥臭味。
他们被逼到了一处山壁前,背后是冰冷的岩石,面前是虎视眈眈的狼群。
退路,被彻底封死了!
孙福的心,猛地一沉。
一股懊悔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错了。
他只想着自己被灵泉改造后,实力大增,却忽略了一个最致命的问题。
三叔和赵学明,还只是普通人!
他本想带着他们一起发财,可现在,却亲手将他们带入了绝境!
“上树!快!”
孙福爆喝一声,指着旁边一棵不算太粗壮,但枝丫繁茂的老树,对着已经吓傻的两人吼道。
孙建军和赵学明如梦初醒,求生的本能让他们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连滚带爬地就朝着那棵救命的大树冲了过去。
赵学明年轻力壮,手脚并用,第一个爬了上去。
孙建军毕竟年纪大了,在下面急得满头大汗,赵学明在上面拼命地伸手拉,总算是在头狼发起攻击的前一秒,将他也拽了上去。
孙福见两人安全,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也想上树。
可他一抬头,心瞬间凉了半截。
那棵树本就不大,下面几根粗壮的树枝,刚才已经被两人慌乱中踩断了,剩下的树干光秃秃的,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
而树上的孙建军和赵学明,两人挤在一个狭窄的树杈上,也已经再没有多余的空间了。
“嗷呜!”
头狼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像是下达了总攻的命令。
七八头饿狼,龇着獠牙,迈着沉稳的步伐,从四面八方,朝着树下那个孤零零的身影,缓缓逼近。
树上,孙建军和赵学明看着下面的场景,目眦欲裂,发出了绝望的呐喊。
“福子!”
“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