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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看守所。

牢房里弥漫着霉味和汗臭混合的刺鼻气味。

陈顺蜷缩在墙角,盯着地上爬过的一只蟑螂,意识逐渐清晰起来。

“我这是...穿越了?”

他在心中暗想。

前一刻,身为二十一世界的国医圣手,正在亲自尝试自己根据古方熬出来的中药,下一刻就来到了这个阴暗潮湿的牢房。

“后生,想开点吧。”一个满脸皱纹的老犯人凑过来,牙齿黄得发黑:“不就是摸了下姑娘吗?认个错,交点罚款,总比在这里烂掉强。”

陈顺没有回答,他正忙着梳理原主的记忆。

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陈顺,是京城南锣巷人,父亲陈大树是钢铁厂工人。

母亲早逝,父亲续弦娶了高露,还带来了继妹高琴,没过两年他们又生了弟弟陈城。

“真是狗血的家庭剧。”

陈顺在心底苦笑。

原主毕业后好不容易得到进入钢铁厂工作的机会,结果要求多子女家庭必须有人响应国家政策,上山下乡。

继母高露想让原主把工作转给陈城,原主拒绝后,高琴就报警说他耍流氓。

就在陈顺刚梳理完脑海中的记忆,牢房铁门突然打开,一个警察冲着里面喊道:“陈顺!出来!”

我能出去了?

高露和高琴两个贱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

那警察见陈顺迟迟没有动静,皱眉问道“怎么还不动?是不是还想继续待着待到死啊?”

陈顺茫然地站起身,跟着警察穿过阴暗的走廊。

警察丢给他一个布包:“算你走运,有人保你。出去吧,别再进来了。”

看守所外阳光刺眼。

陈顺眯起眼睛,还没适应光线,就被两个壮汉架住胳膊。

“等等,这是去哪?”陈顺挣扎着问。

“少废话!下乡的火车要开了!”其中一人粗暴地推着他往前走。

火车站人声鼎沸,到处都是胸前戴着大红花的知青。

陈顺被推进拥挤的火车站月台,连行李都没有,只有那个破布包。

“陈顺!”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

他抬头,看见一个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姑娘站在面前。

她穿着蓝布学生装,面容清秀,眼神却冷得像冰。

“沈...明珠?”陈顺从记忆里挖出这个名字。

陈大树和沈明珠的父亲是军队战友,在战场上过命的交情。

只不过两人退役过后,一个当了工人,另一个则进入了机关工作,现在更是部门领导。

因为有过一段战友情,陈家和沈家就订了陈顺和沈明珠的娃娃亲。

“我爸帮你说了情。”

沈明珠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你的工作已经转给陈城了,以后我们两家两清,你不许再拿娃娃亲说事,今天你就去黑江省下乡,我们两家的婚约就此作废。”

陈顺盯着她:"我没耍流氓。"

“呵!”

沈明珠冷笑:“高琴都指认你了,一个女孩子会拿自己的清白来污蔑你?你还狡辩?像你这种败类,就该在乡下待一辈子!”

陈顺握紧拳头:“你连调查都没有,就给我定罪?”

“闭嘴!”

沈明珠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要不是怕你污了我沈家的名声,我才不会管你死活!”

说完转身就走。

火车鸣笛,缓缓启动。

陈顺看着窗外迅速后退的站台,心中一片冰凉。

七零年代,严打时期,一个流氓的罪名足以毁掉一生。

陈顺深吸一口气,随后缓缓吐出:“现在你和我已经成为一人,我借你身体活下去,你的仇恨我也一并接下了!”

三天后,黑江省,黄土沟村。

“到了,就是这儿。”

带队的干部指着一排低矮的土房:“你们知青住东头那两间,男的一间,女的一间。”

陈顺跟着其他七八个知青走进所谓的宿舍。

土炕上铺着发霉的稻草,墙角结着蜘蛛网。

一个戴眼镜的瘦弱男生叹了口气:“这比我想的还差。”

“知足吧。”一个黑壮青年说:“我听说有的地方连炕都没有,睡地上。”

陈顺默默选了靠窗的位置,前世他就是从山沟沟里飞出来的凤凰,这地方的苦,他还能吃下。

晚饭是玉米糊糊和咸菜。

陈顺刚喝了两口,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走进来。

“我是知青领队赵大山。”

他扫视着知青们,目光在陈顺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今天这顿饭是我们黄土沟村的村名请你们吃的,以后想要吃什么,喝什么就得靠自己种。”

“当然,要是吃不惯,也可以花钱和村民换。”

“明天开始劳动,早上五点集合。”

第二天天没亮,哨声就响彻村庄。

陈顺和其他知青被分下乡劳动。

男知青开垦田地,女知青割野草。

烈日下,陈顺挥舞着锄头,手掌很快磨出了血泡。

“那个新来的!偷什么懒!”赵大山走过来,一脚踢翻陈顺刚垒好的石头。

陈顺抬头:“我按标准做的。”

“还敢顶嘴?”

赵大山冷笑:“听说你在城里是个流氓?我们这儿可不欢迎你这种人!”

话音刚落,周围的人都被赵大山的声音吸引过来。

黄土沟村的村民对着陈顺指指点点。

和陈顺一起来的知青也都诧异的看向陈顺,全都默默的退后几步,和陈顺保持距离。

女知青们更是吓得躲到其他人身后,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

陈顺握紧锄头,强压下怒火。

先不说他这个流氓的名声本就是被人陷害的,黄土沟村距离京城十万八千里,一个知青领队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肯定是有人见他下乡了都不愿意停手,还在背后继续针对。

在这个时代,一个流氓的标签足以让他寸步难行。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哭喊声。

“快来人啊!我家大龙抽过去了!快来人帮忙送到医院啊!”

陈顺循声望去,看见一个农妇抱着个七八岁的男孩哭喊。

男孩脸色青紫,全身抽搐,口吐白沫。

见状立刻有人惊讶道:“那不是村支书的孙子大龙吗?”

“不好,这孩子以前就发过病,现在看样子更严重了!”

众人围过去,但却没人出手帮忙。

因为他们根本不懂医术啊,也看不出来这是个什么病。

只能出主意道:“快喊拖拉机过来,送县医院去。”

“不行啊,拖拉机今天早上就开走了。”

“那牛车呢?”

“牛车太慢了,等到了县医院黄花菜都凉了。”

众人七嘴八舌,却连一个办法都拿不出来。

“让开!”

陈顺挤进人群,蹲下身检查。

前世医术经验告诉他,这是癫痫发作。

“去找根筷子或者木棍来!快!”他命令道。

听到陈顺不容置疑的声音,有人下意识递过来一根木棍。

陈顺迅速掰开男孩的嘴,将筷子横在牙齿间防止咬舌。

同时,他按住男孩的人中穴和合谷穴,用力按压。

“你干什么!”赵大山赶来,想要拉开陈顺。

“救人!”陈顺头也不抬:“不想孩子死就别碰我!”

几分钟后,男孩的抽搐渐渐停止。

陈顺松了口气:“命暂时保住了,撑到医院应该没有问题,这根木棍千万不要拿下来,等到医院再说。”

“是是是!”

农妇千恩万谢,她不懂医术,但孩子的情况眼看着确实比刚才好了太多。

而赵大山的脸色更难看了:“装什么大夫!一个流氓还会看病?”

陈顺平静地看着他:"赵队长,人命关天。你要是不信,可以跟着孩子一起去县医院。”

周围村民议论纷纷。

有人小声说:“看着挺专业的...”

“说不定真会两手...”

“嘿,这次真来人才了,咱们这个小地方来了个懂治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