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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锉刀磨出名堂,厂里来了新任务

屋里的灯亮起来时,林凡把工具包往八仙桌上一放,布包着的螺旋凸轮样板在包里窸窣作响。

他摸黑倒了碗凉白开,月光透过糊着报纸的窗户漏进来,照见工具包搭扣上那片从老槐树上掉下来的叶子——叶脉清瘦,边缘带点焦褐,像极了李守正那双手背上的纹路。

他蹲下来,从床底拖出个木箱。

箱底垫着层旧棉絮,最上面摆着块油石,是上辈子在德国慕尼黑买的,重生时跟着记忆一起落进了这副年轻的躯体里。

油石表面还留着前世最后一次磨精密车刀的痕迹,此刻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青灰色。

林凡用指腹蹭了蹭油石,凉丝丝的触感顺着指尖爬进心里——这东西,该派上用场了。

接下来三天,四合院的早晨总比别人家早半小时亮灯。

沈清倩端着搪瓷缸子来借煤球时,总见林不凡蹲在屋角的小台钳前,脊梁骨挺得比院里的老杨树还直。

他右手捏着锉刀柄,左手虚按刀背,推锉时呼气,回拉时吸气,每一下都像在跟铁块说悄悄话。

阳光从窗棂漏进来,在他额角的汗珠子上跳,落在锉刀与铁块相触的地方,溅起细若金粉的铁屑。

小林,又在捣鼓那把破锉刀?贾张氏端着尿盆从窗下过,扯着嗓子喊,你这大小伙子,有那功夫不如去食堂帮着搬煤,还能蹭俩窝窝头!

林凡没抬头,只把放大镜凑近刚锉过的刃面。

镜下的金属纹路像河底的细沙,均匀铺展,没有半道毛刺。

他用念力轻轻托住刀身——这是他给自己定的规矩:识海模拟可以用念力找角度,但实际磨制时,念力只能稳住手腕微颤,其余全凭手劲。

上辈子他带研究生时总说机器是手的延伸,不是手的替代,现在才懂,有些道理,得拿这副年轻的手重新摸一遍。

第三天傍晚,李守正的拐杖声敲着青石板路进了院。

林凡听见动静,立刻起身擦手。

老人站在门口,背影像截老树根,手里提着个蓝布包,掀开时露出半块酱牛肉,油星子在夕阳里闪:清倩说你这三天没去食堂打饭,我让闺女捎的。

谢李师傅。林凡把磨好的锉刀递过去。

李守正没接,先摸了摸台钳上的油石。

指尖在油石表面划过时,他忽然抬头:这油石,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

林凡心尖一跳。

这油石确实来路特殊——上辈子他在瑞士钟表匠手里换的,用一套自制的微型齿轮组。

但此刻他只是笑:老家亲戚给的,说是从前在天津卫当学徒时攒的。

老人没再追问,接过锉刀。

他的手指粗得像老树枝,指腹却磨出半透明的茧,抚过刃面时,连林凡都跟着屏住了呼吸。

忽然,李守正手腕一翻,锉刀咔地磕在院角的煤堆上,刃口立刻沾了层黑灰。

用它,锉块生铁,平面度不超过0.02。

林凡没说话,直接蹲在煤渣地上。

他解下蓝布工作围裙垫在膝头,从工具箱里取出块拳头大的生铁。

阳光正落在铁面上,照见细密的砂眼。

他深吸一口气,念力在识海里轻轻一旋,稳住了胸腔里那股往上蹿的急躁——这是他这三天在识海模拟时学会的:真正的手艺人,呼吸得跟锉刀的节奏合上拍。

第一锉下去,铁屑像金色的细雪溅起来。

他推锉时用七分力,回拉时抬刀,避免蹭坏刃口。

煤渣地硌得膝盖生疼,他却越锉越稳。

半小时后,铁块表面泛起银亮的光;一小时后,连李守正都俯下身子,把锉刀刀口贴在铁块上——没有光从缝隙漏出来,像两片云严丝合缝地叠在一起。

好。李守正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磨铁板,你手不糙,心也不浮。

但......你为什么学?

林凡停住手。

煤渣地的土腥气混着铁屑的金属味涌进鼻腔,他想起上辈子在实验室里,看着最后一台老式磨床被当废铁卖掉时的心疼。

那时他站在车间门口,听着吊车钢索的响声,忽然明白有些老手艺,不是机器能替代的——它们藏在工人的骨血里,藏在每一锉的轻重里,藏在推刀时那口憋着的气里。

我想把东西做好,真的做好。他抬头,不是为了立功,不是为了调级,是......怕它坏了,没人会修。

李守正的喉结动了动。

他转身回屋,木椅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再出来时,手里多了本泛黄的笔记本,封皮用牛皮纸包着,边角磨得发亮。

他把本子往林不凡怀里一塞:下周开始,每周两晚,来学精密装配三十六诀。

记住——这手艺,不许外传。

林凡捧着本子,能摸到纸页间夹着的干玫瑰花瓣,带着股陈年老书的味道。

他翻开第一页,工整的小楷跃入眼帘:第一诀:目随刃走,心随铁转...

这晚,四合院的灯比往常熄得都晚。

林凡趴在桌上抄笔记,钢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沈清倩端着热粥进来时,见他鼻尖沾着墨点,眼睛亮得像星子。

这么宝贝?她笑着用袖口给他擦脸。

比宝贝还金贵。林不凡把笔记本往枕头底下塞了塞,这是李师傅压箱底的手艺,他徒弟里没一个学全的。

沈清倩没再问,只把粥碗往他手边推了推。

窗外传来夜猫子的叫声,混着远处火车的汽笛,在风里飘得忽远忽近。

第二天清晨,林凡刚把自行车推出门,就见周建国从厂门口跑过来,蓝布工作服的扣子扣错了两颗。

林师傅!他喘得直扶腰,厂里接了军工协作任务,要改装一批高精度测距仪,技术科没人敢接。

张主任点名要你去支援!

林凡的手在车把上顿住。

军工任务——这四个字像块烧红的铁,烫得他心口发疼。

他想起昨天在车间听说的,何志强带着保卫科的人去了城西煤厂,说是查不明物资来源。

此刻他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两下,撞得肋骨发疼。

周干事,这任务......

我知道风险。周建国压低声音,可张主任说,你修的那台C616车床,现在能车0.01的公差,整个厂找不出第二个。

何科长在调度会上说你本事来路不明,可主任说有本事的人,来路再不明,也得用。

林凡摸了摸兜里的笔记本。

晨雾里,厂门口的大喇叭开始播《东方红》,声音震得梧桐叶簌簌往下掉。

他跨上自行车,脚蹬子刚踩下去,又停住:周干事,帮我个忙——去车间把我那套德国产的量块收起来,锁进工具柜。

周建国愣了愣,随即点头:明白。

保密车间的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时,林凡的手心全是汗。

屋里拉着深色窗帘,三张长条桌一字排开,桌上蒙着的白布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金属特有的冷光。

他走上前,伸手掀开布——三台苏联产测距仪残件静静躺着,物镜筒上还留着弹片划过的痕迹,齿轮组里卡着半粒锈死的螺丝。

窗外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林凡深吸一口气,从工具包里取出李守正给的笔记本。

纸页翻动的声音很轻,却像颗种子落进了土里——他知道,从今天起,有些事,该发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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