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特供粮到手,他却盯上了废铁堆
林凡的目光在孙寡妇那张既有期盼又带点畏惧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却没有直接回答她那个大胆的问题。
他不动声色地接过钱和票券,仔细地点了点,确认无误后才妥帖地揣进内兜。
这个动作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回应——先把眼前的好处落袋为安,至于未来的风险,需要慢慢考量。
“这事儿不急,”他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你让那人先等着。东西越金贵,动静就越大,得看准了时机。”
孙寡妇连忙点头,像是得了圣旨,心里的石头落下一半,另一半又因林凡的神秘而悬得更高。
她不敢再多问,躬着身子退出了这条昏暗的巷子。
巷子里恢复了宁静,只剩下远处工厂传来的模糊轰鸣。
林凡没有立刻回家,他靠在斑驳的墙壁上,意识却早已沉入那片属于他自己的秘密天地——识海中的那亩灵田。
三周时间,通过孙寡妇这条越来越顺畅的渠道,他手头积攒的资源已经相当可观。
特供粮票四十五斤,在这个年代足以让一个普通家庭过上一个肥年;工业券一百二十张,是购买自行车、手表等大件的硬通货;布票八尺,够做一身崭新的内外衣。
然而,这些在外人眼中足以引来无数羡慕甚至嫉妒的票券,在林凡眼中,却远不如脚下这片土地来得重要。
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在灵田的土壤之中。
原本油润乌黑的泥土,在连续种植了三茬速生香葱之后,尽管依旧肥沃,但表层之下已经出现了极其轻微的板结迹象。
用念力感知,能清晰地“看”到土壤的团粒结构开始变得紧密,透气性略有下降。
这是土地肥力在被高强度压榨后发出的预警。
必须补充有机肥和微量元素。
这个念头在林凡脑中变得无比清晰。
他需要的是腐殖质、是氮磷钾、是那些能让土壤重新“活”过来的东西。
但在六十年代,化肥是国家严格管控的战略物资,而农家肥,在城市里更是想都别想。
这些东西,某种意义上,比孙寡妇口中那“更金贵的东西”还要难搞。
林凡的思绪从识海中抽离,目光投向了轧钢厂的方向。
他的目标,早在一周前就已经锁定了。
轧钢厂东区,有一个几乎被人遗忘的废弃磷化池。
那是几十年前苏联专家援建时留下的老设施,专门用来处理金属零件表面防腐蚀的工序。
常年累月下来,池底沉淀了厚厚一层黑色的污泥。
那是一种混杂着磷酸盐、铁屑、以及各种金属离子的工业废料,带着刺鼻的酸味,厂里人都绕着走,视之为毒物。
可在林凡的念力感知中,这层剧毒的污泥深处,经过数十年的厌氧发酵和化学反应,竟然形成了一种类似于天然腐殖质的物质。
其中蕴含的氮、磷、钾元素以及丰富的微量金属,正是灵田土壤最急需的补品。
这简直是放错了地方的宝藏。
但问题在于,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东西弄出来。
直接去挖?
一个技术员跑去挖毒泥,第二天就得被保卫科请去喝茶。
林凡早有盘算。
他第二天一上班,就拿着一张自己画的草图,直接敲开了保卫科科长周建国的办公室。
“周科长,忙着呢?”林凡一脸谦和的笑容。
周建国正为了一堆陈年旧案头疼,抬头见是厂里的红人林凡,脸色缓和了些:“是小林啊,有事?”
“有点小事想麻烦您。”林凡将草图铺在桌上,“我听说,保卫科打算清理东边那个废弃的老库房?我昨天路过看了看,那地方紧挨着磷化池,旁边还有条以前挖的防空坑道,一直没填上,挺不安全的。您看,那磷化池里那堆黑泥,扔了也是污染,不如挖出来,填了那坑道,一举两得。”
周建国皱起了眉头,摆摆手:“不行不行,那玩意儿有腐蚀性,谁敢动?沾上一点,衣服就烧个洞,伤了人我可担不起责任。”
“我研究过了。”林凡似乎料到他会这么说,从口袋里又掏出一页纸,上面是他手绘的“环保处理方案”。
“周科长您看,这种污泥主要是酸性腐蚀,咱们车间多的是废石灰,拉一车过来,跟污泥一中和,酸性就没了。再晾晒几天,水分蒸发,就成了无害的土块,填坑正好。这样既消除了安全隐患,也处理了工业废料,一准能上厂里的先进通报。”
周建国看着图纸上清晰的步骤和旁边标注的化学原理,虽然看不太懂,但感觉十分专业。
他有些意动,但还是犹豫:“这得找谁干啊?清洁队那帮人可不乐意碰这晦气玩意儿。”
“我来干。”林凡拍了拍胸脯,语气诚恳,“我反正晚上也没事,就当是义务劳动,为厂里做贡献了。您只要给我开个夜间通行的条子,再批准我用点废石灰就行。”
一个技术骨干,不图名不图利,主动请缨去干这种又脏又累的活,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周建国被林凡的“觉悟”和那份详尽的方案彻底打动了。
他拿起笔,“刷刷刷”地签了一张夜间通行证,还重重地拍了拍林凡的肩膀:“小林,好样的!厂里就需要你这样的同志!”
当天晚上,林凡就推着一辆小板车,带着铁锹和两个大麻袋,光明正大地进入了厂区东侧。
夜深人静,他并没有急着去挖,而是先在磷化池周围转悠,确认四下无人。
然后,他站在池边,闭上了眼睛。
无形的念力如同一只巨大的手,精准地探入池底,避开表层的废液,直接包裹住那层最精华的黑色“类腐殖质”。
念力涌动,一团团污泥凭空消失,被他分批次地直接移入了识海空间。
半吨重的污泥,他花了足足两个小时才搬运完毕,累得满头大汗。
做完这一切,他才象征性地挖了两车混着石灰的表层烂泥,倒进了旁边的坑道里,做足了样子。
秦淮茹最近总能看到林凡忙忙碌碌,晚上还往厂里跑。
这天,她算准了时间,端着一壶刚烧开的热水,在院门口等着林凡回来。
“林工,辛苦了,快喝口热水暖暖身子。”秦淮茹笑得温婉,将搪瓷缸递了过去,“听说……你最近换了不少特供粮?我家那几个孩子,馋绿叶菜都快馋哭了,你看……能不能……”
她话没说完,但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祈求和暗示。
搁在以前,她这点示好,足以让院里任何一个单身汉心头火热。
林凡接过水,喝了一口,然后笑着摇了摇头,将搪瓷缸还给她:“谢谢嫂子,水很热。不过我现在吃的都是厂里食堂的配给,真没多的。”
他的语气平淡温和,没有丝毫嘲讽,却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秦淮茹所有的算计。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心里猛地一沉。
她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林凡,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她接济一点棒子面、需要她帮忙缝补衣服的年轻人了。
他有了自己的路子,有了自己解决问题的能力,他不再需要她那点微不足道的人情了。
深夜,林凡的房间里,灯还亮着。
他没有睡,意识正沉浸在识海中,欣喜地观察着新施了基肥的菜田。
那些原本因为连续耕作而略显疲态的香葱根系,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活力,贪婪地吸收着“污泥”中分解出的养分。
原本的叶片,厚度增加了近三成,颜色也愈发翠绿欲滴。
这片土地的潜力,被再次激活了。
他满意地退出识海,从贴身的口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张工业券。
这张券,并非来自孙寡妇的交易,而是他用五斤葱,从赵瘸子一个心腹那里,换来的一个“废旧电机信息”。
他走到炉子边,将这张在黑市上价值不菲的工业券,凑近了炉火的边缘。
橘红色的火苗舔舐着纸张,工业券慢慢卷曲、变黑,最终化为一缕青烟。
信息,已经记在了脑子里。
明天,他要去的地方,是厂东区的废料库。
他的目标,是一台被当成废铁处理的、五十年代苏联产的直流调速电机。
林凡看着那点点飞灰,眼神深邃。
他知道,在这个时代,想要实现真正的技术跃迁,光有领先时代的脑子还远远不够。
最缺的,是能将想法变为现实的铁疙瘩。
他将周建国签发的那张“环保清理”夜间通行证拿了出来,放在桌灯下。
墨迹未干的红色印章,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这张通行证,不仅能让他自由出入磷化池,同样,也能让他踏进那个堆满了宝藏与垃圾的废料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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