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随即扫过苏辰身后那扇破碎的窗户,地上散落的瓦砾,以及一片狼藉的门口。
当他的视线无意间掠过门槛内侧,看到那个被踩踏、沾满泥土、静静躺在地上的小小木牌时,瞳孔骤然一缩!
那木牌虽然污损,但上面用红漆书写的四个大字,在夕阳的余晖下,依旧刺眼夺目
“光荣之家”??!
刘连长脸上的温和瞬间消失,一股冰冷的、如同实质般的煞气猛地从他身上升腾而起!他锐利如刀的目光猛地转向旁边那两名穿着白色制服的公安同志,声音低沉得如同闷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压抑的怒火。
“公安同志!这是怎么回事?!老班长家,怎么会变成这样?!这‘光荣之家’的门牌,为什么会被人踩在脚下?!”
那两名公安同志感受到刘连长身上散发出的凛冽寒意和那股属于军人的铁血煞气,心头也是一凛。
为首的公安同志定了定神,上前一步,语气严肃地解释道。
“这位首长同志,情况是这样的。我们刚刚接到苏辰同志的报案,他回家后发现家中窗户玻璃被人恶意砸碎,屋檐瓦片也被掀落损毁,现场一片狼藉,显然是人为蓄意破坏。我们正在现场勘查,并调查嫌疑人。”
“恶意打砸?蓄意破坏?”
刘连长重复着这几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冷刺骨。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那破碎的窗户、散落的瓦砾,最后再次定格在脚下那块沾满泥土的“光荣之家”门牌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和怒火在他胸中熊熊燃烧!
“好!好得很!”
刘连长猛地弯腰,动作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和力量,一把将那块小小的木牌从地上捡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拂去上面的泥土,仿佛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但眼神却锐利如刀,扫视着周围每一个邻居的脸!
“看看!都睁大眼睛看看!”
刘连长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在寂静的后院,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这是什么?!‘光荣之家’!这是国家授予为保家卫国、英勇牺牲的烈士家属的荣誉!是烈士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尊严!”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利剑,刺得那些围观邻居纷纷低下头去。
“可现在呢?!”
刘连长的声音充满了痛心和愤怒。
“烈士的遗孤,住在这样破旧的房子里!这也就罢了!竟然还有人敢如此丧心病狂,打砸烈属的家门!毁坏他们的栖身之所!甚至将这象征着荣誉和牺牲的门牌,踩在脚下,弃如敝履!”
他猛地将门牌高高举起,让那鲜红的字迹在夕阳下更加刺眼!
“这是什么行为?!这是忘恩负义!是丧尽天良!是对牺牲军人的亵渎!是对国家尊严的践踏!和旧社会的土匪强盗有什么区别?!”
刘连长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强烈的道德审判意味!
“我不管你们这个院里有什么规矩,有什么人情世故!今天这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必须严惩凶手!”
刘连长斩钉截铁,目光如炬地扫过人群。
“肇事者是谁?现在站出来自首!或者,有谁看见了,知道是谁干的,给我指出来!知情不报,包庇罪犯,同样可耻!”
他的话语如同重锤,敲打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人群一阵骚动,窃窃私语声更大了,但依旧没有人站出来。聋老太太站在自家门口,脸色已经白得像纸一样,拄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
她看着那几位身着戎装、气势逼人的军人,尤其是那位目光如电的刘连长,心里翻江倒海,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她万万没想到,苏辰这个闷葫芦,竟然能引来部队的人!而且还是他爹的老战友带队!这下……麻烦大了!
就在这时,一个稚嫩却带着点倔强的声音,在后院角落里响了起来。
“我看见了!是聋老太太砸的!”
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只见中院刘家那个平时调皮捣蛋、外号“彪子”的半大小子,被他妈死死拽着胳膊,却梗着脖子,指着聋老太太大声喊道。
“就是她!下午我放学回来,看见她拿根棍子,使劲捅苏辰哥家的窗户!还爬到墙根底下,用棍子把房檐上的瓦片给捅下来了!我都看见了!二毛、小石头他们也看见了!他们不敢说!”
“彪子!你胡咧咧什么!给我闭嘴!”
彪子的妈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赶紧去捂儿子的嘴,一边惊慌失措地看向聋老太太和易中海家的方向。
“我没胡说!就是她!”
彪子被他妈捂着嘴,还在呜呜地挣扎着喊。
“放开他!”
刘连长一声厉喝,如同平地惊雷,吓得彪子他妈手一哆嗦,松开了手。
刘连长大步走到彪子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无形的压力,但语气却放缓了一些,带着鼓励。
“小朋友,别怕。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有解放军叔叔在,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彪子被他妈刚才一吓,又看到刘连长这么威严,有点怯场,但看到刘连长鼓励的眼神,又鼓起勇气,指着聋老太太,声音虽然小了点,但很清晰。
“就是她…下午,大概…大概三点多,院里没啥人,我看见聋老太太拿着她平时拄的那根拐棍,走到苏辰哥家门口,对着窗户玻璃就使劲捅,玻璃‘哗啦’一下就碎了!然后…然后她又走到墙根底下,用拐棍往上够,把房檐上的瓦片捅下来好几块!瓦片掉地上都摔碎了!她…她还骂骂咧咧的,说什么‘小兔崽子’、‘让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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