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浩的脚底板狠狠碾在我脸上，混合着擂台尘埃和汗水的臭味一股脑钻进鼻孔。疼？骨头可能都快碎完了，但比不上心里那把火烧得疼。
“淬体一重？凡阶下品的废账号？”他嗤笑着，声音不大，却能让全场每一个伸长脖子看热闹的人都听见，“玄夜，你这种垃圾，活着就是浪费系统的运算资源。十七年了，你领的那点神权点，够买颗像样的伤药吗？”
我喉咙里全是铁锈味，想呸他一口，却只咳出几点血沫。
周围的哄笑声像针一样扎过来。习惯了，真的。在这个被“万界神权系统”罩着的世界，账号等级就是一切。你爹妈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给你留下什么等级的“初始账号”。像我这种旁支里的废料，父母死得又早，活该就是“凡阶下品”，活该在淬体一重趴窝，活该成为玄浩这种少主扬威的垫脚石。
【系统提示：生命体征持续下降，建议立刻使用‘回春散’……】
眼前又闪过那冰冷的系统提示。回春散？我买得起个屁！每个月的那点神权点，连维持最低修炼都不够。
玄浩弯下腰，凑近我，用只有我俩能听到的声音说：“知道为什么非得今天废了你吗？因为你家那间破屋，我看上了。拆了盖个兽栏，正好。”
他妈的！那破屋是爹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怒火猛地窜起来，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挣扎了一下。
“啧，还不服？”玄浩脸色一沉，抬脚就冲着我脑袋踩下来！这一脚裹挟着灵阶中账号的灵力波动，是真想要我的命！
要死了吗？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像条真正的死狗一样？
我不甘心！
凭什么？！就因为一个破账号等级？！老子不服！
【检测到强烈不屈意志…符合隐藏协议‘逆境者’绑定条件…】
【绑定成功！赠予‘至尊体验账号’（帝阶），持续时间：60秒！】
【倒计时开始：59…58…】
一个从未见过的、闪烁着暗金流光的弹窗猛地砸在我眼前，盖过了所有系统界面。
轰！
一股根本无法形容的力量，像是决堤的洪荒巨流，瞬间冲垮了我体内every条孱弱的经脉，然后又以一种霸道无匹的方式将其重塑！身上的剧痛瞬间消失，不，是身体被强化到了感觉不到那些蝼蚁般伤痛的程度！
玄浩那必杀的一脚，在我眼里突然慢得可笑。
周围的一切都变了。长老席上那些老家伙们身上流转的灵力弱得像风中的烛火，他们系统账号的等级标识——王阶、皇阶——像廉价的标签一样挂在头顶。而我…我感觉到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权限！
我，即是规则！
“你的系统账号，”我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仿佛源自九天之上的回响，“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玄浩的脚僵在半空，脸上的狞笑冻结，转为难以置信的惊愕，然后是…恐惧！彻骨的恐惧！
我甚至没动，只是一个念头。
嘭！
他就像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砸中，整个人炮弹般倒飞出去，撞在擂台边缘的防护光罩上。那足以抵挡王阶全力一击的光罩，跟纸糊的一样啪嚓碎裂。玄浩瘫在碎石堆里，浑身是血，眼看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死寂。
全场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嘲笑、所有幸灾乐祸，全都僵在脸上，转化为无边的震惊和骇然。
我缓缓站起身，体表的污血和尘土瞬间蒸干。破碎的衣物下，皮肤莹润如玉，下面流淌着的是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但我能感觉到，这股力量正在飞速流逝，倒计时像催命符一样跳动。
【…30…29…】
得走！
我目光扫过观众席，那些刚才还恨不得我死的家族高层，此刻一个个面无人色，抖得跟筛糠一样。
大长老最先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冲下席位，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声音发颤：“恭…恭迎上使！玄家有眼无珠，冲撞上使，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呼啦啦跪倒一片。
我强撑着那快要撑爆身体的帝阶威压，喉咙里又开始泛起血腥味。体验卡要到期了，身体开始反噬。
“蝼蚁，”我压下翻涌的气血，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冰冷，“不配知我名。”
转身，一步踏出，空间仿佛在我脚下折叠，瞬间消失在擂台，只留下一地狼藉和无数惊恐到极点的目光。
【…3…2…1…体验结束。】
刚闪回我那破败的小屋，那股通天彻地的力量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浑身经脉寸断般的剧痛和极度的虚弱，我直接瘫倒在地，眼前发黑，哇地喷出一大口黑血。
玩脱了…这后遗症也太猛了…
还没等我缓过一口气，吱呀一声——
我那破木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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