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火余烬还在脚边噼啪作响,火星如萤火虫般跳跃,灼热气流卷起焦黑碎石,烫得我小腿皮肤发红。
我盘坐在焦黑的混沌石上,石面粗糙如砂纸,硌着尾椎传来阵阵钝痛,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丹田处那道幽紫钟影——它微微发烫,像一块埋在血肉里的温玉,每一次脉动都牵动经脉深处细微的刺痛。
识海里系统界面的蓝光忽明忽暗,映得神魂如在暴风雨前摇晃的灯笼,像极了我此刻翻涌的心思——方才那道古篆提示还在眼前晃,借律反噬,以规破规,倒像是有人在我脑子里敲了记警钟,余音嗡嗡不绝,震得耳膜发麻。
该给天道织张网了。我低笑一声,声音干涩如砂石摩擦,神识如游丝般散开,轻轻勾住经脉里那团灼热的【混沌烬流】。
这东西是方才硬抗劫火时炼化的,本该被天道法则碾碎,偏生混沌钟吞了一口,又反哺回更精纯的气——它在我体内流转时,像熔化的琉璃在血管中奔涌,每一次跳动都带来灼烧般的快感与撕裂般的痛楚。
我盯着那团光,忽然想起小时候玩的玻璃弹珠——把弹珠捏碎成九瓣,每瓣染不同颜色,能骗隔壁小孩抢着捡。
那清脆的碎裂声、指尖划过玻璃棱角的刺痛、阳光下五彩斑斓的反光,一瞬间全回来了。
指诀在虚空中划出九道弧,空气被划破时发出细微的“嗤”声,【混沌烬流】应声分裂成九缕细光,如九根银丝悬在经脉中,每一缕都带着不同频率的震颤,像极了系统发布支线任务时那熟悉的波动——低频嗡鸣,尾音上扬,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机械律动。
我屏息凝神,神识裹着每缕光轻轻震颤——频率得精准,得像系统发布支线任务时的波动。
上回任务进度异常回落,系统急着补协议,说明它也怕数据异常。
那我就给它造个异常,再装成正常。
检测到未登记任务行为,是否纳入系统追踪?初音的声音突然在识海炸响,这次不是机械的电子音,倒像有人拿羽毛扫过铃铛,尾音轻颤,仿佛风中琴弦被拨动,激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连带着我的神魂都轻轻一震。
我心里一喜——成了!
她果然被这九缕光骗到了。
纳入。我默念,喉咙发紧,舌尖抵着上颚,尝到一丝铁锈味——那是咬破内壁的血。
系统界面骤然亮起微光,一行新字浮出来:支线任务:净化混沌残渣(进度0/9)。
墨蓝色的字体边缘泛着淡紫,是混沌钟的颜色,字迹浮现时还带着轻微的灼热感,像烙铁印在神魂上。
我盯着那行字,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这哪是未登记?
分明是我替系统完善功能。
天道的反应比我预想的还快。
九道金色锁链唰地穿透混沌气,空气被撕裂的尖啸刺得耳膜生疼,锁链表面流动着法则符文,冰冷、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镇压之力,精准锁死那九缕烬流。
无形之声在虚空中炸响,像万钧雷霆碾过耳膜:违规能量,抹除。我喉间泛起腥甜,却笑出了声——早料到你要抢在系统判定前动手,可你忘了,系统要追踪,就得走流程。
识海里的钟影突然发烫,像一块烧红的铁嵌在丹田,我咬着牙将时空缓域压缩到极致——时间如被拉长的糖丝,每一息都被拉成千分之一的停滞。
每缕烬流被锁链触碰到的瞬间,0.01息的停滞像根细针,轻轻挑开法则的网。
第一缕光闪过停滞域时,我额头的汗砸在石面上,发出“滋”的轻响,蒸腾起一缕白烟;第二缕时,丹田的钟影震了震,震波顺经脉扩散,指尖发麻;到第九缕,锁链擦着光尾扫过,竟带出一串细碎的法则碎片,如金粉洒落,叮铃作响,像风铃在风中轻颤。
系统提示音紧跟着炸响:净化混沌残渣(进度9/9)。
任务完成!
奖励:道韵领悟【法则伪装】 先天灵宝碎片【混沌钟·残片二】。
我猛地睁开眼,劫火余烬里的光突然亮得刺眼——钟影上,第二道铭文正在浮现,青铜色的借律反噬,以规破规八个字,每个都带着盘古开天时的震颤,字字如钟鸣,震得虚空嗡鸣,连混沌气都为之扭曲。
这......不符合......初始协议......初音的声音发颤,像被风吹乱的琴弦,断续而破碎,为何......系统会奖励......违规行为?
我抹了把嘴角的血,咸腥味在舌尖蔓延,盯着识海里的钟影笑:因为规则再严,也得讲程序正义。
你要判定我违规,就得先承认我在流程里。
我就在这流程里,给你埋个雷。
话音未落,【法则伪装】的道韵如潮水般涌进识海,温热如春水漫过神魂,又带着一丝金属的冷冽,像丝绸裹着刀锋。
我闭眼感受那股温热,突然想起上辈子学法律时背的条文——程序瑕疵可补正,原来洪荒的法则也讲这个。
指尖轻动,道韵裹着钟影的幽紫,在体内织出一道伪法则锁链。
那锁链泛着和天道监察节点一样的金,却在末端藏着混沌钟的纹,触感如冰,却内蕴灼热,像一条沉睡的龙。
该请天道来验货了。我深吸一口气,主动释放一道混沌波动。
那波动裹着圣人境界的威压,如风暴般席卷混沌虚空,空气凝滞,远处气流发出低沉的呜咽,像饿狼嗅到血味时的低吼。
果然,无形之声的震怒几乎要撕开混沌气,一道金色洪流自虚无劈下,带着越阶者当镇压的轰鸣,声浪如刀,刮得神魂生疼。
洪流击中伪锁链的瞬间,我听见体内咔的一声——像是冰层碎裂,又像锁链崩断。
伪锁链像被点燃的爆竹,将天道之力反向导入钟影。
钟影震颤的频率突然拔高,我眼前闪过一片混沌,一口古钟自裂隙坠落,被盘古握在手中。
钟内传出低语:借汝之手,斩我之敌。
原来你不是天道的工具......我喃喃,神魂剧震得几乎要散,耳边回荡着钟声的余韵,久久不散。
钟影里的铭文更清晰了,第三道纹路正在缓缓浮现。
远处,无形之声的法则洪流突然停滞——那是天道第一次,没算到自己的攻击会变成养料。
劫火余烬不知何时散了,我悬浮在混沌虚空里,脚下再无依托,只觉冷风拂面,带着焦灼与虚空的寒意。
周身九道伪任务残影泛着幽紫和蓝,像九盏小灯,在黑暗中轻轻摇曳,映得我影子在虚空中扭曲晃动。
丹田的钟影凝实了近半,青铜色的钟身上,逆溯本源四个大字正在吸收最后一缕法则碎片,字字如心跳,沉稳而有力。
虚空里有风声,带着点焦躁的震颤,像某种无形的存在在低语。
我摸了摸钟影,它轻轻颤了颤,像是应和。
下一次,该让天道尝尝,被规则反咬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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