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渊的指尖在光滑的手机屏幕上轻轻划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可以。”
他的回答只有一个词，冷静，简洁。
电话那头的赵东来似乎顿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对方会答应得如此干脆。
“时间，地点。”
卫渊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半小时后，滨江路的‘守望者’咖啡馆，我会在二楼靠窗的位置等你。”
赵东来迅速说道。
“好。”
卫渊挂断电话，没有丝毫拖泥带???。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城市的车水马龙。
警方的邀请，是试探，也是陷阱。
去，可能会暴露在官方的视野之下。
不去，则会显得心虚，反而会加重对方的怀疑。
卫渊的选择是，去。
他不仅要去，还要以一种绝对坦然的姿态，去掌握这次会面的主动权。
他现在的身份，是身家过亿的商界新贵，是江湾一号的业主。
这个身份，就是他最好的伪装。
……
半小时后。
卫渊将车停在咖啡馆对面的停车场，他没有立刻下车，而是在车里静静观察了五分钟。
确认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监视点后，他才推门下车，走进了这家名为“守望者”的咖啡馆。
二楼，靠窗的位置。
一个穿着灰色夹克，面容刚毅的中年男人正坐在那里，面前只放了一杯白水。
正是赵东来。
他没有穿警服，但身上那股久居上位的凌厉气质，却比警服更加醒目。
看到卫渊走上楼，赵东来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不动声色地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当他注意到卫渊身上那套价值不菲的手工定制西装，以及手腕上那块低调而奢华的百达翡丽时，他的眼底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这与他预想中那个藏头露尾的神秘人形象，截然不同。
卫渊径直走到他对面坐下，动作自然，神态从容。
“赵支队。”
他平静地开口，直接点破了对方的身份。
赵东来的瞳孔微微一凝。
他从未透露过自己的身份，对方却能一口叫破。
这无声的交锋，从见面的第一秒，就已经开始。
“卫先生。”
赵东来也改变了称呼，他将卫渊摆在了一个对等的位置上。
他没有废话，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了一个厚实的证物袋，轻轻推到了桌子中央。
“我们想请你辨认的，就是这个。”
证物袋是透明的，里面的东西一目了然。
那是一枚徽章。
一枚通体呈暗银色，不知由何种金属打造的徽章。
徽章的主体，是一面古朴的鸢形盾牌，盾牌的边缘雕刻着繁复而诡异的花纹。
而在盾牌的正中央，盘绕着一条狰狞的，拥有两颗头颅的巨蛇。
那条蛇雕刻得栩栩如生。
它的每一片鳞甲都清晰可见，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仿佛能将周围的光线都吞噬进去。
它的两颗头颅，一颗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毒牙，充满了暴虐与毁灭的气息。
另一颗则微微昂起，猩红的蛇信仿佛正在空气中嘶鸣，眼神里满是狡诈与阴毒。
仅仅是看着它，就让人产生一种被来自深渊的恶意所凝视的错觉。
赵东来沉声说道。
“它是在龙啸强别墅的密室保险柜里发现的。我们查遍了龙啸强所有的资料，包括他的人际关系网，资金往来，没有任何线索指向这枚徽章。”
“它的材质非常特殊，局里的技术专家动用了所有设备，也无法分析出它的具体成分。”
“它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就在卫渊的目光与那双头蛇的眼睛对上的瞬间。
“嗡！”
一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轻微蜂鸣，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他眼前的一切景象，仿佛被一层淡淡的血色所笼罩。
一个从未出现过的，鲜红色的警告提示框，在他意识的深处一闪而逝！
【警告：检测到高序列模因污染源……正在进行信息隔绝……隔绝成功。】
警告框消失得很快，快到仿佛只是一个错觉。
但卫渊的后心，却瞬间渗出了一层冷汗。
系统！
是系统作出了反应！
这是他得到系统以来，系统第一次主动发出警告！
高序列模因污染源？
那是什么东西？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将目光从徽章上移开，端起服务员刚送来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我不认识。”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任何波澜。
“我只是个商人，赵支队，我想你们找错人了。”
赵东来一直紧紧盯着卫渊的脸，试图从他脸上捕捉到任何一丝情绪的变化。
但他失望了。
对方的平静，不像是伪装，更像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淡漠。
仿佛这枚诡异的徽章，在他眼里，真的就只是一件普通的金属制品。
赵东来沉默了片刻。
他缓缓将证物袋收了回去。
“或许吧。”
他的语气有些意味不明。
“不过，除了这枚徽章，我们在保险柜的夹层里，还发现了另一件东西。”
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点开一张照片，将屏幕转向了卫渊。
“一个加密的U盘。”
“我们动用了全局，乃至省里最顶尖的密码学专家，花了整整两天时间，都没能解开它的第一层密码。”
“我们只是抱着万一的想法，想请卫先生你也看一看。”
赵东来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确实是他最后的手段。
一个连专家都束手无策的难题，他不认为眼前这个年轻人能解决。
他只是想借此，再进行最后一次试探。
卫渊的目光，落在了那张照片上。
照片拍摄得非常清晰。
那是一个全黑的电脑屏幕界面，没有任何多余的图标或文字。
屏幕的正中央，只有一个不断旋转的，由无数金色数据流构成的复杂立体图形。
在图形的下方，是一个密码输入框。
而在输入框的旁边，则烙印着一个和那枚徽章上一模一样的，暗银色的双头蛇徽记。
然而，让卫渊瞳孔猛地一缩的，不是那个徽记。
而是那个由数据流构成的，不断旋转的立体图形。
那个图形，他见过。
就在几天前，当他第一次开启直播，连接到秦始皇所在的时空节点时。
在他意识的宇宙中，代表着大秦时空坐标的那个光点，其核心的形态，就和屏幕上这个旋转的图形……
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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