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都市小说 > 战地记者靠韭菜盒子干停世界大战 > 第14章:老记者的胶片没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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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刚开,周卫国正要下盒子,手机响了。

不是微信,不是电话,是那种老式短信的“嘀嘀”声,像是从二十世纪穿越来的。他捞出来一看,陌生号码,内容就一串数字,像气象台报气温:**“-3℃,多云,有风。”**

他盯着那行字,三秒,忽然把锅铲往灶台上一拍,转身就往里屋走。这破译法是战地时候的老规矩——负数是安全信号,多云代表传播路径受阻,有风,说明有人在推。

他从抽屉里翻出一台二手收音机,调到固定频率。几秒后,摩斯码断断续续钻出来,节奏像老式洗衣机脱水时的震动。

他听懂了:“三只鸟飞了,柏林那只落了巢。”

话音未落,门外“哐”一声,有人踹翻了他昨天刚摆好的“暂停营业”牌子。

周卫国没理,继续拧旋钮。收音机里突然插进一段杂音,紧接着,一个沙哑得像砂纸磨铁皮的声音:“老周,你的胶片,有人看了。”

是韩松。

“欧洲独立影像周,开幕片。”韩松喘了口气,“他们把你的三段片子剪在一起,标题就叫《一个不再拍照的记者》。昨天首映,场子坐满了,连厕所门口都蹲着人。”

周卫国没说话,手指抠着收音机边缘。他记得自己传出去的时候,只写了句“别解释,只传”。他不想听人分析、点评、升华,他只想让画面自己说话。

“现在网上全是‘午间厨房’的复刻版。”韩松笑了一声,“巴黎一家咖啡馆把菜单改成‘韭菜盒子,限量五份’,纽约有人在桥洞底下支锅,直播煮面,弹幕全是‘别停,我们饿过’。”

周卫国低头,看见自己左手还沾着面糊,右手攥着收音机天线,像攥着一根没炸的引信。

“下一卷拍啥?”韩松问。

“拍一双正在和面的手。”他说完,挂了。

收音机关了,屋里一下子静下来。窗外天色灰蒙,馄饨铺的招牌还在黑着,但他没去开灯。他坐回小板凳上,盯着那锅还在咕嘟的水,突然觉得这声音挺吵。

他起身,从床底拖出铁盒,打开,相机还在,镜头裂了条缝,像被子弹擦过。他没碰它,而是伸手进帆布包夹层,摸出一枚铜钉。

这玩意儿是阿列克谢临走前塞给他的,说是什么“游客信物”,烧得发黑,一头还沾着焦土。他一直没扔,也没问用途,就当个纪念品揣着。

前几天他偷偷熔了,用馄饨铺熬骨头的火炉,慢慢烧,慢慢敲,最后磨成一枚袖扣,圆不圆方不方,边缘还有点毛刺。

他盯着那枚扣子,看了两分钟,然后解开衬衫领口,轻轻别在内侧,贴着胸口。

没人看得见,他自己知道就行。

他重新坐回灶台前,锅里的水还在翻,他没下新盒子,而是把刚才煮好的那一锅捞出来,倒进一个旧铁盆里,端到门口,放在地上。

老街坊王姨正好路过,探头问:“周老板,今儿真歇业啊?”

“歇。”他说,“但饭没停。”

王姨愣了下,看见铁盆里冒着热气的盒子,还有一双一次性筷子插在边上。她没多问,拿起来,转身走了。五分钟后,她又回来,放下一个洗干净的塑料饭盒:“下次用这个,环保。”

周卫国点点头。

他回屋,从柜子里取出一卷新胶片,装进相机。快门“咔哒”一声,比前几次清脆。

他对着灶台拍了一张,又对着墙上那张被蒸汽糊了的老照片拍了一张,最后,对着自己那双沾着面糊的手,拍了第三张。

拍完,他把相机放回铁盒,顺手把铁盒推到床底最里面。

他重新和面,动作比以前慢,但更稳。面团压扁,擀皮,包馅,一个个摆进蒸笼。他没再看手机,也没再开收音机。

直到下午三点,柳金娜来了。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裤,头发扎成马尾,手里拎着个破旧的卫星电话,像从哪个废品站捡来的。

“玛露霞让你接。”她说,声音跟她的脸一样冷。

周卫国接过电话,那边传来喘气声,还有风声,像是在户外。

“周哥!”玛露霞的声音劈了叉,“你那个视频,现在连我们这儿的审查局都开始传了!有个小兵偷偷用打印机印出来,贴在食堂墙上,写‘这饭比命令管用’!”

“人呢?”他问。

“都活着。”她说,“昨天对面来了个军官,拎着两袋米,说‘孩子说想吃韭菜’。我们没敢接,他直接扔进来了,人没走,蹲那儿等,非要尝一口。”

周卫国嘴角动了下。

“今天中午,我们加了豆腐汤。”玛露霞声音低下来,“有个老兵喝完,蹲墙角哭了。他说他三十年没喝过这种汤了,他妈做的就是这个味。”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风声更大了。

“周哥,你还拍吗?”她问。

“拍。”他说,“但不拍别人了。”

“那拍啥?”

“拍我自己。”

他挂了电话,把卫星电话还给柳金娜。她没走,盯着他看了两秒:“你变了。”

“没变。”他低头看自己手,“就是手不抖了。”

柳金娜走了,门关上,屋里又只剩他一个。

他从锅里舀了碗汤,坐回小板凳上,一口一口喝。汤有点咸,但他没吐,全咽了。

喝完,他把碗放在地上,起身,从灶台底下抽出一块备用木板,翻过来,背面还写着“周记馄饨,百年老汤”几个字,笔画歪歪扭扭,是他爸当年用炭笔写的。

他把木板立在门口,正面朝外。

然后他回屋,打开收音机,调到那个固定频率。

摩斯码又来了,这次是新的:“伊斯坦布尔的鸟,也落了。”

他没记,也没回。他只是把袖口往下拉了拉,确保那枚铜扣不会露出来。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不再是那个躲在蒸笼后面、靠锅铲活着的退伍记者了。

他端起相机,对着门口那块木板,按下快门。

“咔哒。”

声音像一记心跳。

他把胶片退出来,放进铁盒,压在最底下。

然后他掀开蒸笼,新一锅盒子正往上胀,圆滚滚的,像一群没炸的炮弹。

他夹起一个,吹了两下,咬了一口。

韭菜香混着猪油渣的味道在嘴里炸开,他没说话,只是把剩下的半个放回碗里,摆在了灶台上。

那是给下一个来的人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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