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抗战:伙夫兵杀穿鬼子司令部 > 第6章 补给线上的鬼影,偷枪比偷命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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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寂的黑暗被他矫健的身影撕开一道无形的裂口。

陈锋如同一头潜伏在水下的鳄鱼,只露出那双燃烧着复仇火焰的眼睛,悄无声息地在纵横交错的稻田沟渠中穿行。

三公里的距离,在泥泞与恶臭中,仿佛是一条通往地狱的漫长甬道。

每一寸前进,都伴随着刺骨的寒意和随时可能暴露的危险。

他将身体压得极低,冰冷的泥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布料紧贴皮肤,像一层湿冷的裹尸布,却丝毫无法冷却他沸腾的血液。

寒风裹挟着腐烂稻根的腥臭钻入鼻腔,耳边唯有远处夜枭的低鸣与自己压抑的呼吸声交织,偶尔有青蛙受惊跃入水中,“扑通”一声,旋即归于死寂。

终于,那座矗立在夜幕下的废弃磨坊,如同一个狰狞的巨兽,出现在他的视野尽头。

两盏昏黄的煤油灯在风中摇曳,光影在锈迹斑斑的铁丝网上投下交错的鬼影,如群魔乱舞。

一名日军哨兵端着三八大盖,机械地来回踱步,他脚下的军靴踩在碎石上,发出单调而规律的“咔哒”声,是这片死寂中唯一的杂音,每一步都像敲在陈锋紧绷的神经上。

而在磨坊二楼的窗口,一挺九二式重机枪的枪口黑洞洞地探出,像一只冷酷的独眼,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唯一的入口,封锁了所有生机。

陈锋伏在距离哨所百米开外的水沟里,浑身上下只剩一双眼睛露在水面之上。

他没有急于行动,而是开启了【动态视界】——这是他在敌后特训中通过药物刺激与极限反应训练激活的“时间感知”能力,虽不能真正放慢时间,却能让大脑在高压下以毫秒级精度解析动态。

瞬间,整个世界在他的瞳孔中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那名踱步的哨兵,其肌肉的每一次收缩、视线的每一次转动、乃至呼吸的频率,都化作了精准的数据流淌进他的脑海。

他看到磨坊二楼的机枪手打了个哈欠,调整了一下坐姿;他甚至能捕捉到煤油灯火焰每一次细微的跳动,那微弱的光晕在视网膜上拉出残影。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十九分五十五秒……十九分五十六秒……陈锋的心跳与脑中的倒计时完美同步。

他看到磨坊的门被推开,另一名士兵走了出来,准备换岗。

就在新旧哨兵交接、视线交错的一刹那,一个长达十五秒的监视盲区出现了!

就是现在!

但他依旧没有动。

猎人,需要绝对的耐心。

他默默计算着,将这个规律刻入骨髓。

一个周期,两个周期……当第三次换岗的信号传来时,

他缓缓从泥水中抽出那支缴获的南部式手公牛手枪。

枪身上,一个空罐头盒被布条紧紧缠绕后套在枪口——这是他在沦陷区听地下工坊技师提过的“土消音法”,虽不能完全消除枪声,但足以让百米外的人误以为是树枝断裂或石头滚落。

他又从腰间解下一块从日军尸体上撕下的军服碎片,那上面带着干涸的血迹和二等兵的领章,被他随意地系在腰带一侧,在昏暗的光线下,足以以假乱真。

准备工作尚未完成。

他猛地抓起一把冰冷的湿泥,毫不犹豫地糊满了自己的脸,泥土的颗粒摩擦着皮肤,带着腐殖质的腥气,只留下一双狼一般锐利的眼睛。

紧接着,他如同鬼魅般潜行到不远处的一条水沟,那里躺着一具早已冰冷的日军尸体。

他将尸体奋力拖拽到更显眼的位置,抽出刺刀,在尸体的军服背心处狠狠划开几道口子,又在胸前补了两处刀伤,制造出激烈扭打的假象,并故意打翻一旁的饭盒和水壶,洒出半瓶清酒,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气。

三天前他曾目睹两名日军因分赃不均大打出手——这种内斗,在补给紧张的前线并不罕见。

最后,他脱下自己磨破的草鞋,换上了一双从焚尸堆里扒出来的日军军靴。

靴子还带着一丝焦糊的气味,皮革僵硬,踩在碎石上发出与那哨兵如出一辙的“咔哒”声,却让他整个人的姿态都为之一变。

他捡起尸体旁的三八大盖,深吸一口气,佝偻的背脊瞬间挺得笔直,眼神中的杀意被一种刻意模仿的骄横所取代。

他大步流星地朝着哨所走去,军靴踏在地面上,节奏沉稳,压迫感十足。

“口令!”哨兵警惕地举起了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陈锋。

“青叶!松井!”陈锋用生硬蹩脚的日语嘶吼着,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焦躁与惊慌。

不等对方反应,他猛地伸手指向上方水沟里的那具尸体,用尽全身力气咆哮道:“内讧!八嘎!那边发生了内讧!快去支援!”

他嘶哑的吼声在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混着风声传入二楼。

哨所门口的日军哨兵和二楼的机枪手都为之一愣。

内讧?

这是军中大忌,也是最容易让人方寸大乱的突发状况。

就在机枪手稍稍偏转枪口,试图看清远处情况的一瞬间,陈锋已经踏入了煤油灯的照明范围。

他标准的持枪军姿,腰间那块熟悉的军服碎片,以及脸上那因“焦急”而扭曲、被泥土掩盖了大部分特征的面庞——一个完美的、刚刚从一场混乱火并中逃出来的帝国士兵形象,就此诞生!

那名哨兵的警惕心瞬间下降了七成。

他端着枪,狐疑地朝着陈锋所指的尸体方向挪动过去,想要一探究竟。

就是这个距离!

在哨兵转身的刹那,陈锋动了!

他前一秒还是个惊慌失措的“友军”,后一秒就化身为一头露出獠牙的猛虎!

身体如离弦之箭般暴起,手中的南部手枪无声无息地抵住了哨兵的后脑。

“噗!”

一声沉闷的响,像湿布撕裂,比心跳更沉重。

哨兵的身体猛地一僵,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一头栽进了旁边的水沟里,溅起一小片混浊的水花,泥浆溅上陈锋的裤脚,带着温热的腥气。

电光石火之间,陈锋看也不看那具倒下的尸体,顺势一个战术翻滚,泥水四溅。

他贴着墙根疾行,扑向那道通往二楼机枪阵地的简陋土坡——那是整栋建筑唯一的射击死角。

就在他翻身而上的刹那,一股寒意刺穿脊椎!

【杀气锁定】!

不是听见,而是感知到——楼上那具躯体正准备转身,肌肉绷紧,杀机初动!

快!还要更快!

陈锋甚至来不及起身,就地一甩手腕,一道寒光从他手中脱手而出!

那不是普通的菜刀——是他用缴获钢锯条亲手打磨的投掷匕首,重心靠前,飞行稳定。

他曾用它在训练中百步穿杨。

此刻,它如同一支致命的飞镖,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旋转轨迹!

“噗嗤!”

令人牙酸的入肉声响起,温热的血雾喷洒在他脸上,带着铁锈般的腥味。

旋转的刀刃精准无误地切开了机枪手的咽喉!

那名机枪手正欲转身的动作戛然而止,他捂着鲜血狂喷的脖子,眼球暴突,喉咙里发出“咯咯”的窒息声,最终软软倒下。

确认四周再无动静,陈锋贴墙而行,指尖触到门板——虚掩着。

他屏息侧耳,屋内只有三人均匀的鼾声。

轻轻一推,门轴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吱呀”,他如烟般滑入黑暗。

屋内,一股浓烈的机油与火药味扑面而来,混合着汗臭与霉变的稻草气息。

十几个板条箱整齐地堆在墙角,箱盖上印着“三八式步枪实包弹”、“大正十一年式掷弹筒榴弹”、“九七式手榴弹”等字样。

而在角落的一张破木桌上,一卷用油布包裹的军用地图和一部崭新的野战电台,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他的心脏猛地一跳!这才是真正的宝藏!

他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用刺刀撬开电台外壳,迅速拆下最核心的收发报机模块和密码本,死死揣入怀中。

随后,他将那卷沉甸甸的地图紧紧卷起,用绳子牢牢绑在自己的小腿肚上,再用裤腿盖住。

正当他准备带上几箱手雷和弹药撤离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

该死!日军的巡逻队竟然提前回来了!

陈锋的瞳孔骤然收缩。

时间,已经来不及让他从容带走所有物资。

他的大脑在零点一秒内就做出了最冷酷的决定。

他撕开一袋步枪弹的油纸包,将黄澄澄的火药倾倒出来,捻成一条细线,埋入潮湿的麻绳沟槽中——这是他在游击队时学的“缓燃引信”,能争取三十秒以上的逃生时间。

随后,他用最快的速度将剩下所有未开封的弹药箱、手雷箱全部堆叠在墙角,再将桌上那桶煤油全部浇了上去,最后用一块巨大的防雨油布将这堆“炸药桶”盖得严严实实,只留出引信的一端。

他划着火柴,点燃了引信的末端。

火苗“呲”的一声窜起,开始沿着麻绳缓慢燃烧,像一条爬行的赤蛇。

他转身狂奔!身后火光蛇行追来,仿佛死神的脚步……

他头也不回地冲向磨坊的后窗,一跃而出,矫健地落入窗外的稻田中。

就在他身体没入泥水的下一秒——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仿佛平地惊雷,撕裂了整个夜空!

狂暴的冲击波夹杂着木屑与碎石向四周席卷开来,整座废弃磨坊瞬间被一团冲天而起的巨大火球所吞噬!

烈焰高达数十米,将方圆数百米照得亮如白昼!

堆积在内的弹药被接二连三地引爆,发出“轰!轰!轰!”的连环爆炸声,无数的手雷和子弹在火焰中被激发,如同盛大而致命的烟火,向着四面八方疯狂攒射。

提前归来的日军巡逻队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惊得人仰马翻,凄厉的惨叫声和惊恐的呼喊声响成一片。

枪声、爆炸声、马匹的悲鸣声混杂在一起,将这个补给哨彻底变成了一人间炼狱。

轰鸣声震得他双耳嗡嗡作响,鼻腔充斥着焦肉与金属熔化的恶臭。

他伏在泥水中,胸口剧烈起伏,指尖微微颤抖——不是恐惧,而是杀戮后的战栗。

他闭上眼,默念三个名字:阿秀、小山、老李……然后睁开,眼中再无波澜。

他缓缓抬起头,透过摇曳的稻草缝隙,望着那冲天的火光,以及在火光中如同没头苍蝇般奔走呼号的敌人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而他,这个纵火者,已经带着缴获的敌军“耳朵”和“眼睛”,悄无声息地重新融入了无边的黑暗。

夜风拂过,吹散了浓烈的硝烟,却吹不散他身上那股混杂着泥土、鲜血与火药的凛冽气息。

他的身影在黑暗中疾行,每一步都踏得坚实而有力。

怀中那冰冷的电台核心部件,和紧贴着小腿的地图,仿佛两块滚烫的烙铁,正灼烧着他的皮肤,也点燃了他心中更大的谋划。

一个补给哨的毁灭仅仅是开始,他手中握住的,是撬动整个战局的钥匙。

远处警报声隐约传来

电台虽已得手,但日军必会加强通讯加密。

他必须赶在天亮前穿过封锁线,找到地下联络站——只有那里,才有能破译密码的人。

现在,他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将这把钥匙,插进正确的锁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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